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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之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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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看夕阳。

□文/摄 丰伟

游大美龙江,我想不一定去雪乡、北极村或冰雪大世界才能发现冬日的美。正如一句流行的话:这世界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每天走过的路,每天健身的公园,每天相遇的人流和车流,都能让我发现美,感悟美。

冬至时节,我最初发现夕阳之美并不是在冰面上,而是在对面楼群玻璃上……将近下午四点,北纬46度的阳光直射在100多米高楼玻璃墙上。夕阳照在楼宇的玻璃上,那一扇扇玻璃窗就像铺上了一层金箔,虽然看上去凸凹不平,也有或明或暗的残缺,但在视野中,那幢楼真的变成了“金色”。我知道,是因为夕阳的直射,才使那建筑变成了“金色”。也许,住在楼里的人不知道,路上的行人也忽略那楼房变了颜色,但却被我捕捉到了!虽然这景色稍纵即逝,只能短时间停留,却给我留下无限幻想。如果我是个精于计算的商人,我会把这“金箔”换算成金币,一张张揭下来,压成“金条、金砖”,我该多么富有啊!

“金箔”投射到楼面之时,也是夕阳渐渐下落之时。冬季只要有空闲,我一定会走到湖面上去看夕阳。踏着湖面的冰雪,一步一步走到湖的中央,或者走到冰雪隆起的最高处。总之,以我的“聪明”、我的“智慧”,一定要选择“风景绝佳处”。冬至时节,在冰面上看夕阳,是内心的冲动,也是寒冷和落日余晖的牵引,令你对人生有了别样的体验和感悟。

在黄昏将至的下午,夕阳是一点一点向下坠落的,有节奏,有韵律,也有不舍和留恋。仿佛迈着向下的阶梯,以自己固有的步伐走向了地球的另一面……这样的景象让我想起一位作家写的海上日出。那作家写道:太阳刚开始是一点一点从海面上升起,看得见太阳升起的频率,然后奋力一跃,一下子就跃出了海面,就是喷薄欲出……这样的日出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是我能感知到。

冰面上看夕阳,与海上看日出相反,它是一格一格地往下走……然后奋力一跃,好像就跳进了山谷,再也看不见它了,想挽留也挽留不住。站在冰面上的我,就是无可奈何的心境。因为夕阳毕竟消失了,它消失之时,天空变得更加昏暗。后来我想,夕阳是自信的,它想回到的地方,谁也阻拦不住,在太阳系中,它是唯一的王者。

站在冰面上,我看到的夕阳是橘色的,暗红色的,边缘也是不规则的,有时是圆形,有时是压扁了的圆形,像一个鸡蛋黄或鸭蛋黄的形状。西方的天边还泛着余晖,我觉得夕阳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近的时候真像盘中的一枚蛋黄——红里透黄,黄中带粉,软软糯糯。如果捧在掌心,它会流动,而湖面升腾的水雾使夕阳看起来就要被烤熟了,甚至有一缕香气飘游到唇边儿……这颗硕大的蛋黄啊,我真想把它带回家中,留在餐桌上,但它却一瞬间就飘走了。我并不遗憾,因为明天我还会与它相遇。

麻雀、喜鹊、金雕、鹞鹰、雪號……鸟儿不时从冰面上飞过,这冰面是鸟儿回家的路,也是归途,正如泰戈尔著名的诗句:“尽管天空没留下任何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其实,鸟儿们不知道,它们的翅膀与夕阳重叠时,就已经留下了精美的画面,这是大自然的和谐交响,也是万物生灵对我这个坚守者的赐予。“万木霜天”“夕阳西下”,白雪、树林、飞鸟、夕阳,竟组合成了神奇的画面。我惊叹季节的时空交错,更惊叹飞鸟对家的眷恋。此刻,树木、冰雪是凝固的,飞鸟和夕阳则是流动的。也许飞鸟早就知道夕阳行走的方向,于是它们也选择了自己的归途。

冰面上看夕阳,让我留恋,让我痴迷。一位诗人说“一直朝西走,就能在蓬草中找到落日。”可惜,我没有夸父那样的脚步,我也不可能一直朝西走……冰面上看夕阳已经足以令我满足,因为到了冬至时节,夕阳更硕大,比清晨的日出更加绚丽。如果我有夸父一样的神力,我一定要追上它,看看它究竟是落在了蓬草中还是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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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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