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最后一篇,希望永远有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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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杨侃的读者和听众朋友们好,现在您读的这条推送就是杨侃龙年的最后一条推送了,等到下次咱们再见面,那就是“小龙”年的大年初十了(2月7日)。

“小龙”这个词是我司CTO贾梦言教会我的。他生在龙年的尾巴,因此时常被亲戚们指认为属“小龙”——也是就是属蛇。这个词充分证明了咱们广大劳动人民某种朴素的唯心主义世界观:倘若一样东西咱们不喜欢,那咱们就否认它的存在。图个吉祥。

现在我就很想否认我春节之后还要上班。我已经提前放假回老家武汉玩了五天,此间乐,不思蜀也。最近我看NBA有好几支球队也陷入了这个状态,要么是今天轮休这个,明天轮休那个,小伤大养,没伤硬养。要么是偶尔有一天大家约好了要全员出战来个群英荟萃,结果在场上那个精气神还不如萝卜开会。可见他们大概也是已经等不及要放假了。NBA球员大抵确实不过年,但他们过段日子就到全明星周了,性质和过年差不多。

我就和他们这些万恶的资本主义打工人大不一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事儿,我还是得给大家站好龙年这最后一班岗——甭管年前闹得有多欢,老板年后给我拉清单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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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峰放假也不是什么都好,我虽然已然回家,小伙伴们却未必能出来作陪。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在别人上班时躲在被窝里打滚也有一种异样的惬意。和上课的时候偷偷在桌子下边看的小说最好看,逃课出去打的那些游戏最好玩是一个道理。从2008年上大学之后,我基本是一个人生活,在工作之后尤其如此。长年在上海或北京单独生活的经历早已让我能更好地享受这种自由的愉悦,而不必为孤独带来的羞耻所拘束。
作为一个人生信条是“吃点好的”的人,那些在北京的夜里,我经常会点开各大美食博主在武汉的探店视频,看着屏幕狂流口水。而在回武汉的这几天里,我展开了几轮报复性拔草,深深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武汉基因得到了充分满足。有些店我每年回武汉都吃,有些店我是第一次去吃,但无论是哪种,都能带给我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味蕾享受。
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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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在大城市又过了一年的人来说,在家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我们常说杨侃这个单位上下管理扁平,员工关系亲密,但单位就是单位。我在单位里都是干活儿随叫随到,交流中与人为善,有啥临时安排还倍儿积极。因为在单位里我需要时刻证明我是有能力的,被需要的,难以被轻松取代的。在社会上,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对我来说,龙年得到的最满意一句评语是老板在前几天推送里说的那句“猪猪别看吃饭没谱儿,做事儿很有谱儿”,我愿意把这句话做成牌匾挂起来。因为靠谱,就是我心里单位能给员工的最高评价。
但在家里不一样,我在家挺不着调的。因为我知道我多没谱儿我家还是我家,我再翻出天去只要别杀人放火我妈还是我妈。往好听里说这个叫血浓于水,你爱叫它有恃无恐也行。反正你就是知道,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者健康,顺意或者失意,世界上总有人会无条件地爱你。
前两天,我在家里沙发上跟我妈一起看了一部叫《好东西》的电影。里面有一段有关亲情的激烈对话是这样的:
“你只是缺爱。”
“我妈妈没有不爱我。”
“我没这么说。”
“难道我妈妈不爱我吗?”
看到这里时,我妈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觉得我爱你吗?
我想了想说,那当然是爱的。你不爱一个人的话,怎么会愿意在武汉这冬天,大晚上没暖气给他洗干净苹果,削掉苹果皮、切成细碎的小块、还往上插一根牙线充当叉子呢?
我妈很爱我,但我经常感觉她并不尊重我。
她给我介绍过《长江日报》的工作——不是记者,而是印刷厂的工人,三班倒那种;她问过我有没有兴趣跑长途大车,可以联系给我找个车队;她建议我考过研究生、考过雅思、考过公务员。今年过年回家,她甚至说你要不要辞职回家跟我学炒股票吧,反正我看你在北京一天到晚也不挣钱……
是的,在我妈眼里,在中国最大的篮球公众号上写推送的工作不如回家炒大A。这就是我的职业在她眼里的地位。
我十五年前开始干这行的时候我妈就不喜欢,现在恐怕也没什么变化。随着时间推移,我在行业内逐渐有了一点点名气,做出了一点点成绩,但这一切对她来说理解成本太高。我妈也会看我们的公众号,看我写的推送,她看不懂篮球相关的内容,但每次都会尽量看完,看完后还偶尔会给我打赏一块钱。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她确实不懂我在干什么,但她是真的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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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追星族的黑话来说,我妈是个真正的“TOP癌”,或者用我们球迷的话来说,叫“冠军粉”。也许这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她从小就是班里的第一名,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她从恩施的山区里走出来,在80年代考进武汉的同济大学,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医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堪称中国梦的实践者。而与此同时,对于一个拥有如此惊人自驱力的人来说,当了娘自然不可能不鸡娃——哪怕那个时代还没有鸡娃这个概念。
我成了她的实验品,实验内容包括两岁识汉字,三岁学英语,四岁念古诗,五岁背九九乘法表。前期计划都很成功,我一度荣登当地报纸,有“神童”之名。但后来随着我的叛逆与日俱增,这场实验最终以我考过了武汉大学自主招生却高考失利没考上一本线为终点宣告失败。
去读武汉体院就是失败,毕业了以后去上海找了一份月薪不到四千的工作也是失败,三十多岁没结婚是失败,没孩子是失败,当年没有按她的想法按着祖辈父辈传统走进体制是失败中的失败。简直就是现代方仲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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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很值得她骄傲的儿子,但在成为失败品并没有真正减少她对我的爱。毕竟她是我妈。
我知道她爱我。这种爱是潜移默化的,在思考她自己的问题之前,她总是优先思考我的。即便这些思考有时候会看起来离谱,但我知道那也是爱。举个我刚刚说过的例子,当看电影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觉得妈妈爱你吗”,而不是“你爱妈妈吗”。她也许根本不在乎我爱不爱她,但她好像真的很怕我没有感受到她对我的爱。
我想,这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我很感激我能被爱着,即便有时候这种爱会因为认知错位而显得有点尴尬和幽默。
我两天前刚满了34岁,但可能在她眼里,我还是4岁。即便我在《灌篮》带过十几个人的团队,在微博上有小三十万粉丝,但当我昨天出门见朋友的时候,她还是会叮嘱我:“要不要带包纸巾在身上?不然要上厕所没纸怎么办?”
我竟无语凝噎。

那就祝杨侃公众号的读者和听众朋友们,在蛇年里,世界上还能有人为您操心,真正爱您。咱们乙巳年正月初十,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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