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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随着全球经济转型,传统的生产力模型面临着新的挑战与机遇。新质生产力以技术创新、数字化转型、绿色经济等为核心,逐步成为推动现代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本文通过梳理总结新质生产力的特征和内涵,分析新质生产力的资源配置需求和当前价格机制面临的挑战,探讨如何通过完善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高质量发展。同时,分析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本逻辑,结合相关实践经验,提出优化要素价格形成机制、完善科技创新激励机制、推动公共服务和资源环境领域价格改革等系列政策建议,以期为推动生产力升级政策的完善和新质生产力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基础。
文丨吕指臣
一、研究问题的提出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调研期间提出:“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①。2024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中再次强调:“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必须继续做好创新这篇大文章,推动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②。新质生产力是以创新驱动为核心,以绿色、智能、服务化为特征的新型生产力,其发展不仅能提高生产效率、促进产业升级(王凯和刘美伦,2024;姜长云,2024),还能增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新质生产力作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新动能,涉及技术创新、数字经济、绿色发展等多个领域,其对资源的需求和供给结构呈现出新的特征(程波辉和王书丽,2024)。与传统生产力相比,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习近平经济思想研究中心,2024)。新质生产力要求用新技术、新手段改造提升传统产业(胡贤海等,2024)。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需要适宜的市场环境和政策引导,其中完善价格机制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尤其在数字经济时代,新质生产力需与价格机制深度融合,助推市场优化与技术创新(谢朝阳和杨雪晴,2024)。2024年7月18日,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也明确指出:“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健全相关规则和政策,加快形成同新质生产力更相适应的生产关系,促进各类先进生产要素向发展新质生产力集聚,大幅提升全要素生产率”③。
价格机制作为市场经济的核心,主要通过价格来引导资源流向,优化市场资源配置。2017年11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的《关于全面深化价格机制改革的意见》提出:“新时代对价格机制改革提出了新要求,必须牢牢抓住价格这一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源配置效率的‘牛鼻子’,加快价格市场化改革,健全价格监管体系,使价格灵活反映市场供求、价格机制真正引导资源配置、价格行为规范有序,推动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发展”①。合理的价格机制能够准确反映市场各经营主体之间的关系,激励市场参与主体进行技术创新和生产方式调整,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当前,我国在能源、环境、土地等领域的价格机制尚存在诸多不完善之处,如能源价格未能充分反映资源稀缺性和环境成本,部分资源价格的形成机制不够市场化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不仅影响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也制约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因此,完善价格机制,使之更加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内在要求,对于激发市场活力、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二、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一)理论基础
1.价格机制。价格机制在经济学中扮演着信息传递者的角色。根据供需理论,价格变化反映了市场中商品和服务的稀缺性,能够有效引导资源配置。传统经济理论强调价格机制在资源配置、市场均衡和生产力提升中的作用。然而,随着新质生产力的崛起,传统价格机制的局限性逐渐显现,特别是在快速变化的技术和市场环境中。
2.新质生产力的特征与内涵。新质生产力不仅仅是传统的劳动、资本与土地的结合,更重要的是其依赖于知识、技术、信息流通等非物质资本。技术创新、产业升级、数字化经济和绿色转型等因素,成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新质生产力对价格机制提出了新的要求:更高效的资源配置、更灵活的市场反应能力以及更精准的价格信号。
——基本特征。新质生产力代表先进生产力的演进方向,核心在于科技和管理创新,具体表现为三个主要特征:一是高科技。新质生产力主要强调以科技创新为主导,把重大科技创新作为重要的引领,目的是促进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和人才链全面、深度融合,实现科技创新的相应成果有效转化为先进生产力(刘红娜和宋钦睿,2024)。二是高效能。其核心标志是通过变革调整当下的生产工具和方式、产业组织和形态,以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三是高质量。新质生产力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引擎,支撑和推动高质量发展,强调科技创新、模式培育、场景拓展、产业协调、数字赋能和生态保护。
——重要内涵。新质生产力是技术突破、资源创新配置和产业升级形成的先进生产力质态,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领域的颠覆性技术发展应运而生。其发展需要更高素质的劳动者,应用更高技术含量的劳动资料,面向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路建华等,2024)。劳动者是科技创新的主体,也是将成果进行实践的主体,新质生产力下的劳动者,不仅包括引领科技创新的科技型人才,也包括熟练掌握新型生产工具的技术型人才,相较于传统劳动者,其拥有更高的知识水平和科技素养。劳动资料是劳动者改造劳动对象的物质基础,以人工智能、信息技术、工业软件等为代表的新型劳动资料的智能化、数字化水平更高,能够有效提升劳动者的生产效率,促进生产力的跃升。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为新质生产力提供了广阔的应用空间。技术的进步产生了如数据信息、新材料、新能源等新型劳动对象,这些由技术进步产生的新型劳动对象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了“原材料”,同时又反过来驱动了技术的进步,促进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如图1所示)。
图1新质生产力的形成过程
(二)文献综述
相关研究表明,在传统经济体系中价格机制对生产力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价格机制作为市场的核心调节手段,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激励创新和技术进步、加强市场竞争、维持宏观经济稳定和吸引国际资本等方式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提升。
价格机制的核心抓手是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Hsieh和Klenow(2009)认为,市场化的价格机制能够更准确地反映资源的稀缺性和需求的变化,从而指导资源流向更高效率的部门,促进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价格机制通过市场信号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和产品升级。邵宜航等(2013)指出,当企业能够通过创新获得更高的市场回报时,其将更有动力进行研发投入,从而能够推动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
加强市场竞争是促进企业提高效率的重要方式,也是价格机制发挥作用的重要路径。在巨大的市场竞争压力下,企业不断优化生产流程、采用新技术和管理方法保持竞争力,有效激发了市场活力,推动产业不断升级进步(陈永伟和胡伟民,2011)。
有效的价格机制有助于宏观经济稳定。王宁和史晋川(2015)认为,通过调节价格水平,可以控制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保持经济平稳增长,为生产力的持续发展提供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在全球化背景下,价格机制还影响着国际贸易,合理的价格水平能够提高国内商品的国际竞争力,促进出口,同时还能吸引国外资本,从而带动国内生产力的发展(Song和Wu,2015)。
然而,随着经济活动不断深化,一方面,价格的资源引导作用下降;另一方面,传统价格机制主张的“市场出清”也从未出现,现有的价格机制逐渐暴露出局限性(赵儒煜,2018)。特别是随着新质生产力的兴起,数字经济、知识经济和绿色经济等领域的发展,对价格机制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些新质生产力领域往往具有高固定成本、低边际成本、外部性等特点,传统的价格机制难以准确反映其价值和成本结构。王来东等(2023)研究发现,知识产品作为新质生产力的代表,其价格形成不仅取决于成本和供求关系,还受到知识消费者期望效用、知识提供者投资收益率等因素的影响。并且,在现行的价格机制下,存在要素价格扭曲现象。李言(2020)研究表明:要素价格扭曲降低市场对生产要素的配置效率,对宏观经济运行产生影响,不利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和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综上所述,为了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必须对现有的价格机制进行改革,激发市场的创新活力,优化资源配置,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内在需求与价格机制面临的挑战
(一)新质生产力的资源配置需求
新质生产力要求资源配置更加高效和智能,新兴产业的发展对于资源配置的要求较传统行业更高。在资金配置需求方面,新兴产业在发展的前期需要大量的初始投资用于技术研发以及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以数字经济为例,数字经济的发展需要巨额的前期投资来建设数字平台和数字网络基础设施,大量的资金需求对资金配置效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技术配置需求方面,以数字经济、绿色经济等为代表的新兴产业不仅对技术层次提出了更高要求,同时对各技术之间交叉应用的需求也尤为突出。集中于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更高水平的科学技术,是新质生产力的根本动力(王娟等,2024)。在人才配置需求方面,更高素质的劳动者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源泉,新质生产力是高水平的现代化生产力,需要高素质的劳动者与之相匹配。因此,一方面,要提高人才的流动性,让人才发挥出更大的价值;另一方面,也要促进各行业间人才的沟通互补,以满足新质生产力的人才配置需求。
资源配置的高要求需要一个有效的价格机制来实现。因此,价格机制必须能够有效反映技术、创新与环境资源的价值,促进资本、技术和人才的流动。
(二)当前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面临的挑战
价格机制理论的有效性建立在一系列假设之上。比如,市场完全竞争、无信息不对称等。然而,在现实生活中这些假设较难成立,导致价格机制存在效率低下、资源配置不合理等问题。
1.信息不对称。新兴产业由于其具有高度信息化和高知识产权壁垒的特征,其技术、市场和需求往往都缺乏透明度,导致价格无法准确反映市场的真实状况,同时各市场参与方均高筑信息壁垒,导致市场信息更加不对称。市场信息不对称可能导致市场失灵,影响市场交易的效率和公平性。例如,在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高科技领域,由于价格离散、商品和服务的异质性、消费者认知能力受限等因素,信息不对称问题十分严重,易造成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问题,影响市场效率,导致资源配置不当。
2.价格机制滞后性。在新质生产力领域,价格机制可能因为技术和市场需求高速迭代而滞后于市场变化,如高新技术产品和服务更新换代的速度可能会超过价格的调整速度,市场价格还未对新技术完全充分反应,更新的技术可能又已推出,导致价格无法及时反映市场的真实状况,难以及时引导资源流向更高效的领域。
3.政策支持效应发挥不足。对于数字化产业、绿色经济等关键领域,其发展需要大量的资本投入,有效的政策支持有利于促进和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但现有的价格机制可能会导致资本过度集中在某些热门领域,而忽视其他具有发展潜力的产业,无法充分发挥政策引导作用,促进资本流向更需要的领域。
4.资源环境成本体现不充分。绿色低碳领域是新质生产力的主要动力源泉,现有资源环境成本内部化程度不足,资源环境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不健全,导致资源稀缺程度、生态价值和环境损害成本未充分体现。鉴于资源环境要素具有稀缺性,必须建立健全能够充分反映其稀缺程度、体现生态价值和环境成本的相关机制,才能更好地促进绿色领域发展,引导资源环境要素实现高效配置。
5.公共产品领域定价机制问题突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提升公共产品、服务的供给质量,但目前仍存在如下问题:一是约束机制不规范,如信息披露不透明、价格监管机制的科学性、有效性不足等;二是垄断现象比较严重,公用事业市场的进入门槛较高,行业内部未能形成有效的竞争市场;三是定价多采用成本加成定价法,但由于缺乏开支标准约束以及成本开支制度,存在较大的政策套利空间。
6.重要民生领域价格机制有待完善。以药品领域的抗癌药为例,许多患者希望药品价格越低越好,这样才能减轻经济负担,提高用药可及性。然而,从要素投入的角度来看,过低的药品价格会导致制药企业及相关主体在药品研发上的人力、资本等投入不足。因此,药品价格机制的设计需要在民生需求和产业发展之间找到平衡点。既要保证患者能够以可承受的价格获得必需药品,也要通过合理的价格信号,为企业提供足够的利润空间和发展动力,激励更多的资金和人才投入产品研发中去。
四、完善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基本逻辑
价格机制的完善对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作用体现在内生和外生两个方面。一方面,完善的价格机制能够促进市场竞争,优化资源配置效率,激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内生动力;另一方面,政策支持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抓手,完善的价格机制能够提升政策的精准度和传导效率,进而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一)优化市场导向的价格体系
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市场价格体系能够反映新兴行业的价值,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并通过完善的价格信号传递机制准确反映市场供求关系和资源稀缺性。例如,推动科技创新的产品可以通过市场竞争定价,而绿色产品可以通过政府设定的碳交易价格来调整市场行为。价格体系的调整不仅要关注市场供需,还要结合创新和环境等外部效应进行调节,在一些特殊的行业领域还可以通过政府的调控来进行辅助定价。从传统生产力的资源依赖型向新质生产力的创新驱动型转变,要求价格机制能够激励科技创新,促进绿色低碳转型,优化生产要素配置。通过反映技术进步和创新成果的价值,推动科技的商业化落地,促进数字化、智能化发展,内化环境成本以推动绿色转型,从而使生产力跃升为以高技术、高效能、高质量为特征的新质生产力,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点行业及领域由于信息不对称和高壁垒等特征,极易产生垄断等现象。因此,亟需通过完善价格机制有效加强市场竞争机制,提高市场效率和公平性。随着新兴产业的快速发展,尤其是在高技术和创新驱动的领域,市场竞争的格局也在不断变化。这些行业往往由于技术壁垒、资本投入和市场准入等因素,容易形成垄断或寡头垄断的局面,导致市场竞争不足,资源配置效率低下,进而影响新质生产力的健康发展。因此,通过建立科学合理的价格形成机制,可以有效引导资源流向竞争性强、创新能力高的领域,提升市场的整体效率,确保市场参与者在公平的环境中竞争,减少不正当竞争行为,维护市场秩序,促进新兴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从而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形成与发展。
(二)加强宏观调控与政策支持
完善价格机制是优化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通过构建和优化科学合理的价格体系,可以更准确地反映市场的供求变化,从而提高宏观调控的针对性和有效性。例如,在一些科技含量高但商业转化相对发展缓慢的行业,其对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十分关键,需要国家从政策层面进行支持。由于信息不对称等问题的存在,在这些行业里传统的价格机制很难起到反映和调节市场供求的作用,完善价格机制可以提高政策的精准度和效率,优化资源配置,激发创新活力,进而推动生产力的转型升级和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因此,完善的价格机制通过增强政策的灵活性和有效性,对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能够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
五、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实践探索
我国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方面,出台了包括“数字中国”“绿色发展”在内的多个政策,优化了价格机制。
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在促进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转型的过程中对环境的负面冲击较小(夏杰长和王文凯,2024)。在绿色发展的实践方面,碳排放交易市场通过市场化手段引导企业减排,并通过价格机制推动绿色产业发展。自2021年碳排放交易启动以来,我国碳交易市场得到了很好的发展,整体供给和需求均在逐步上升。从具体表现来看,截至2024年11月11日,我国碳排放配额累计成交5.05亿吨、成交额308.07亿元,碳配额二级市场的现货交易规模在国际市场上排名第一,每吨价格也呈现上涨的态势,从开市的底价48元/吨逐步上升到2024年11月的105元/吨左右,碳交易市场蓬勃发展,逐步走上正轨①。实际上,碳排放交易的价格机制为市场需求的调节、价格信号的传递、价格发现的促进和相关企业转型升级提供了重要参考(张静等,2023)。
数字经济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方面,近年来在资本市场上的发展表现亮眼。以科创板为例,数字经济产业渗透率不断提高,截至2023年3月,已汇聚接近67家数字经济领域上市公司,合计市值已超6000亿元,覆盖云计算、大数据、网络安全等代表性细分赛道②。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提出:“支持探索多样化、符合数据要素特性的定价模式和价格形成机制,推动用于数字化发展的公共数据按政府指导定价有偿使用,企业与个人信息数据市场自主定价”①。既要保证数据要素能够以市场为导向进行定价,又要区分数据要素与传统要素,进行差异化定价,形成符合数据要素特性的定价模式,还要兼顾具有特殊性的公共数据采用政府指导定价的模式。构建数据资源体系的价格机制,推动公共数据汇聚利用,充分发挥数据要素潜能(周科球等,2024)。
六、完善价格机制促进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实践路径
价格作为资源配置的核心机制,能够有效反映供需关系,引导资源流向高效生产领域。而新质生产力侧重于技术创新、信息流动、知识管理等方面,其发展往往要求更加灵活、透明、精准的价格机制来满足复杂多变的市场需求。因此,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过程中,价格机制不仅涉及资源的高效配置,还通过技术创新、生产力提升与市场反馈之间的循环促进生产力的增长。随着数字化、全球化和绿色转型的加速,价格机制的完善将成为推动新质生产力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应重点关注价格机制与新兴行业之间的深度融合,以及政策与市场机制的协同,重视政策创新、市场化改革、技术赋能在促进新质生产力中的重要性,在相关领域进一步加强研究和实践探索。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一系列政策建议,以期助力形成更加有效、灵活、完善的价格机制,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一)优化要素价格形成机制
1.加强市场定价功能。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对市场配置资源的作用提出了高要求,打通要素在市场自由流通的路径,保障市场各参与主体平等获取生产要素。通过完善价格机制,使资源价格更加真实地反映市场供需关系,提高价格机制灵活性,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更大作用。如在能源、土地、劳动力等关键资源领域,建立更加透明和灵活的定价机制。
2.引导价格信号传递。价格信号的传递机制基于市场规则、市场竞争来实现效益最大化和最优化,要根据不同要素属性、市场化程度差异和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针对性进行差异化设计,同时要循序渐进地推动机制的建立和完善,要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阶段相匹配,逐步构建起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价格信号传递机制。
(二)完善科技创新激励机制
1.对创新成果进行差异化定价。对新技术、新产品以及创新型服务制定灵活的定价政策,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并对早期阶段的创新进行适当的市场价格补贴或激励。对于重点领域创新产品的定价要考虑创新成果的本质特性、商业潜力以及社会和环境因素,采用多元化的定价策略,同时要建立科技成果评价机制,通过第三方机构评估创新成果的最低可成交价格和期望成交价格,充分发挥科技成果的经济效应和社会效应。
2.推动知识产权市场化。加大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形成清晰有效的知识产权交易市场,推动技术成果的转化与应用,发挥科技成果的市场价值。要建立起知识产权交易的专业机构,推进全国知识产权交易大市场建设,培养专门化交易服务人才,做好知识产权交易的基础性保障,实现知识产权与市场要素、资本要素的有机融合(吴秀玲和陈静,2023)。
(三)调整价格政策以促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1.全面引导产业升级。通过调整原材料和中间商品的价格政策,支持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产业的发展,推动传统产业的智能化、绿色化转型。推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提升数字技术基础创新能力,提升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张旭等,2024)。
2.完善差异化税收和补贴政策。为创新驱动型企业提供税收减免或补贴,尤其是针对新兴产业(如人工智能、绿色能源、生物技术等)提供支持,促进其快速发展。同时,税收政策应鼓励人才培养,通过完善增值税、个人所得税等税收优惠政策,鼓励企业培养人才,促进人才自发流动等。另外,要完善财税政策制度体系,通过财税政策来鼓励新型生产要素的开发利用,鼓励数字化转型,推进新型要素的创新性配置。
(四)推动公共服务和资源环境领域价格改革
1.优化公共服务价格机制。改革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价格机制,确保其能够适应市场需求和成本变化,同时保障公平性和普惠性。提高公共服务价格透明度,引导资源流向更高效、更优质的服务领域,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完善价格调控机制,提高价格治理能力和公信力,确保价格总水平在合理区间运行。
2.建立健全资源环境成本体系。通过完善资源环境价格机制,将生态环境成本纳入经济运行成本,促进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和生态平衡。推动有利于绿色发展的价格政策体系形成,促进资源节约和生态环境成本内部化。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在市场化配置改革的总体系中纳入相应的环境资源(包括碳排放权水资源使用权和排污权等),提高自然资源供应的适应性和定价的合理性。
(五)强化市场监管与公平竞争
1.加强反垄断和价格监管。建立完善的市场监管机制,防止市场失灵和价格操纵,保证市场价格的公平性和合理性。强化反垄断监管,既要保护高科技领域的创新权益,也要深入推进公平竞争政策的实施,确保市场各参与者的公平竞争,更高效匹配供需、降低市场交易成本,更好发挥市场竞争作用,从而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2.提升市场透明度。加强信息公开,提高市场透明度,破除区域分割和地方保护,营造良好市场生态。夯实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的基础制度,保护各类所有制企业产权和市场地位,激发各类生产经营主体活力,促进科技创新。
*注:原文注释及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