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是抗战胜利、台湾光复80周年。为参与和协助纪念台湾义勇队的活动,从1月12日起我已经在《台海时刻》接连写了9篇文章,讲台湾义勇队的种种故事。今天要谈一个意见。
当年协助李友邦将军筹建和带领台湾义勇队的张一之,在《革命史资料》第8辑(1981年出版)发表的《台湾义勇队》,披露了中国共产党同台湾义勇队的交集、中国共产党对台湾义勇队的领导。其文记:“1937年冬天,我离开杭州国立浙江大学,和浙大的一些同学一起参加我党领导的浙东抗日救亡工作。1938年上半年,我在遂昌县当民众教育馆馆长。同年秋天,党把我从遂昌调往金华,做统战工作。我先到丽水,省委统战委员会书记张锡昌同志对我说:‘你到金华去,那里有工作等着你。’到了金华,才知道组织上是派我去帮助一个台湾人叫李友邦的,号召散居各地的台湾同胞组织义勇队,参加祖国抗战。我到金华,记得是当年八九月间,秋高气爽时节。这时,我已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省委派统战委员会委员骆耕漠同志领导这个工作。他介绍我跟李友邦同志认识。从此,我就在耕漠同志领导下,与李友邦同志一起从事台湾义勇队的筹建工作。后来这个队伍成立了,李友邦同志任队长,我任秘书”;又记:“台湾义勇队组织起来了,工作该怎么搞下去?这时候,周恩来同志就要到金华来,组织上说,等恩来同志来了,向他请示”,“恩来同志到金华那天,组织上安排了一些同志去接他。邵荃麟、葛琴等同志到车站上去接,但是没有接到。晚上,和骆耕漠、邵荃麟、张之清、杜麦青等同志到恩来同志的住处会见他。按组织,由我向恩来同志汇报帮助李友邦用台湾独立革命党名义筹组台湾义勇队的经过情况以及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即找政治部批准正式成立问题。汇报以后,恩来同志先扼要谈一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最后说:关于台湾义勇队的事,要充分运用国民党的关系开展工作。并叫我通知李友邦,让李友邦去找黄绍竑(汪按,时任浙江省主席),请黄绍竑帮助他解决政治部批准成立的问题。恩来同志还说,要尽量避免暴露这个工作与我党的关系,否则容易影响工作的开展。友邦同志本来想见恩来同志。那天晚上,我们向恩来同志建议,请他第二天接见李友邦,他点了头。但是,第二天通知我说,不接见了,让我转告友邦。我后来慢慢体会到恩来同志当时这样做是很正确的。因为如果国民党认为李友邦的政治活动与我党有很密切的关系,这就会给义勇队的活动带来困难。台湾义勇队的工作,我后来一直是按恩来同志的指示去做的。”
在我看来,台湾义勇队里有共产党员、有共产党组织,台湾义勇队的活动和出版物完全不涉及反共的内容,这些在当年已经不是“绝密”的情况。在今天,举办台湾义勇队纪念活动,已经完全不必讳言台湾义勇队与中国共产党“有很密切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必讳言“台湾义勇队是共产党领导的台胞抗日队伍”,据实描述和论述可也。
本文作者汪毅夫 全国台湾研究会会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