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随着刀郎演唱会陆续官宣开票,帮父母抢票的孝子孝女在社交媒体上引发热议。
2.父母辈在观看演唱会时,不仅满足了对偶像的怀旧情怀,还体验了全新的生活方式。
3.然而,父母辈的精神需求不应仅由一纸门票买断,应在更广阔的活动中实现更多可能。
4.为此,60、70后需要建立起自我创造与给予的精神需求实现方式,无需费力与平台博弈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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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辈的精神需求不应仅由一纸门票买断,在没有摄像头记录与关注的点滴生活里,可抵达的空间、可兑现的满足应当有着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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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郎演唱会门票成为尽孝通行证”
“帮父母抢票的孝子孝女来了”
随着刀郎演唱会陆续官宣开票,关于抢票攻略的话题在社交媒体不断发酵。静候开票倒计时归零的年轻人又迎来新任务,她们不再是为自己的爱豆偶像买单,而是给父母抢演唱会门票。
有媒体称,“一场‘孝顺孩子资格赛’正史无前例的上演”。
(抢票成功的网友)
“孝子孝女”与售票平台斗智斗勇,寻求黄牛帮助的年轻人在天价门票与父母的殷切期望中选择“奢侈一把”,“圆爸妈一个梦想”。
这一次,在曾指责孩子爱好“不务正业”的爸妈眼里,看演唱会却成为一份具象化的“盼头”:他们和年轻人一样,在走进演唱会现场前辗转反侧,在演出落幕后更无法戒断,反复回味记录下的照片与视频。
(一位父亲在看完演唱会后发给孩子的话)
在聚光灯下偶像的演绎中,在现场打着节拍的合唱声下,“哪怕只是疯狂这么一次”的主体悄然间成为父母这辈人,涌入演唱会的他们,似乎正在翘首以盼中赋予这份体验更多意味。
演唱会固然一票难求,但除却用金钱衡量的入场券,在更广阔的活动中,是否还应有更多属于60、70后的“准入资格”?
青春已逝的想象
怀旧让时间再次流动
年轻人热衷看live,听开放麦,在休闲时刻得到放松——这里没有加班的KPI指标,也没有生活的鸡毛蒜皮,大家因为兴趣爱好相聚,度过短暂却温暖的时光。
60、70后看演唱会也是出自自身兴趣与喜好,他们的偶像大多活跃在上个世纪末,作为彼时的“顶流”在用唱片刻录声音,以街边海报彰显知名度的时代风光无限。
(网友收录的上世纪的演唱会门票)
年轻的父母辈在数十年前热烈追逐过,疯狂热爱着,驱使着他们在演唱会的到场上倾注无限希望。这段延续至今的喜好不仅仅源于偶像本人的魅力,更承载着对于逝去青春的追忆。
在现实中,60、70后的年纪似乎总是略显尴尬:“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比年轻一辈的生机与创造力似乎让他们常常与社会脱节。他们的生活方式多数还与十年前一般,成为高速发展的社会中相对固定的锚点。
而演唱会足以成为一场可感的造梦时光机,在回荡音符中带领父母回到还曾是青年,对偶像寄托着充沛情感的年代。
(1987年谭咏麟“与你情不变”演唱会的舞台)
彼时父母还作为与时俱进的年轻人,时间的刻度以他们的发展向前不断更迭着,塑造着属于60、70后的集体记忆。这是对青春的回忆,更是一段怀旧的想象。
怀旧,似乎是人类从一而终的永恒课题。博物馆陈列的文物器皿,是朝代更替的注脚,以此印记着过去与当下的分界;文艺复兴时期的文人呐喊,呼唤着一种对抗现代流行的传统制式,实则蕴含着从变革走向发展的辩证理念。
(曾由一位阿姨坚持运营的“老照片bot”)
不少60、70后第一次出远门,跨越数千公里看演唱会之余,感受到新的风土人情。有的父母迷上“旅游”的感觉,“下次还要来”;有的则在现场认识了不少同龄粉丝,约好之后去各自的家乡做客。
演唱会成为一个又一个父母悄然转变的节点,再次流动的时间里,他们似乎有了更多“出走”的可能性。
被压缩的出走空间
让渡当下再延迟满足
据数据显示,父母辈的偶像过去时常活跃在乐坛。然而在2024以前,60、70后观看演唱会似乎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这是年轻人的专属休闲。
因此与年轻人及时行乐不同,父母辈走进演唱会的这波热潮似乎来的太晚。他们对偶像的喜好往往自青年生根,跨越中年,最后在已是为人父母的年纪开花结果。这份爱常常经历数十年,而看演唱会是“这辈子距离偶像最近的一次”。
(采访中表示“80岁还要来”的中老年观众)
时光倒转,也许早些出走,在十余年前就走进演唱会圆梦,就不用面临当前扎堆抢票的困境。这似乎指向父母辈涌入演唱会的契机问题,为什么不在怀揣浓烈热爱的年轻时去看,而是等到迈入中老年的现在?
在父母辈的生活中,“走不开”的地方不仅是厨房、办公室、两点一线的回家路,更是自我兴趣被生活琐碎挤占的固有观念。60、70后们从工作打拼、养育孩子再到赡养父母,在按部就班的生活轨迹中一环扣一环接续向前,难以停歇。
电影《出走的决心》中,李红仿佛成为一辈父母生活的缩影,离开家庭参加同学聚会的愿望都难以实现。层层压缩下,完全属于自己的出走空间几乎不复存在。
(电影《出走的决心》中李红被丈夫指责)
有限空间内,为自己喜好而活的选择成为奢侈,他们往往通过让渡当下的自我兴趣,将幸福寄托在可视的空间内,以换取家庭和睦、工作顺心等明确可知的愉悦感受。一种“未来式”的延迟满足,往往要等到家庭生活稳定才能等到可实现的机会。
于是,直到接近退休、孩子成人独立,中老年父母们才鼓起勇气向孩子寻求抢票的帮助。一张父母开给自己的预支着个人兴趣与爱好的支票,现在终于拥有了待兑现的满足感。
演唱会成为长时间隐忍喜好后的释放窗口,数十年的热爱浓缩在这次抢票盛况中,被给予抢票厚望的子女却压力倍增,不理解父母狂热购票的声音与希望帮助父母圆梦的表达喧嚣着。
(抢票热下水涨船高的黄牛票价)
诚然,演唱会被赋予为延迟满足的对象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父母的喜好实现似乎不应当仅仅依靠着难以长期维系的现场体验,当舞台落幕,他们的精神需求又该落到何处?
失衡的供需天平
精神需求不应错位实现
一场演唱会成为父母辈的精神寄托载体,在可预付的金钱与有限的时间内无限放大着内心的喜好。演唱会背后,暴露出无数中老年群体内心长期难以填补的空白,更凸显长久以来精神文化活动供给对中老年群体的隔绝与忽视。
此前,关于父母辈的休闲活动似乎无外乎花鸟虫草,有精力外出者或许会走出家门扛着相机“打鸟”,属于他们的活动似乎被天然框定在局限的可能中。
(扛着相机“打鸟”的单反大爷@锦鲤青年)
然而,这往往并非父母的本意,年龄、身份似乎为他们铐上枷锁。
在因兴趣而汇聚的群体中,大多是爱好一致、生活经历相似的同龄人,他们付诸行动,“为爱发电”,为自己的兴趣供应精神食粮,呈现出自给自足的精神疏解闭环。
(一种由相同爱好的观众自发组织的主题展)
对于中老年群体而言,这样的相聚却极难实现。已形成固定圈子的内部交流虽多数借助社交媒体展开,但外界对中老年的刻板印象,与迂腐陈旧挂钩的认知成为60、70后迈出步子的阻碍;已然细分的文化市场内,锚定的受众也多与他们无缘。
“不感兴趣”也许并非他们不愿接受新鲜事物,而是几乎不剩可选择的余地,中老年群体往往只能向后退回至自己的舒适圈。
天平两端,一侧是中老年群体广泛的精神需求,另一侧是仅满足衣食住行的朴素供给。不对等的供需关系中使得60、70后的精神愉悦方式长久错位,多数只能落在狭小有限的空间内。
有的60、70后是幸运的,他们走进以中老年为主要受众的直播间,在社交媒体中寻找一丝慰藉。在这场演唱会热潮中,嘱托子女抢票的父母依旧是少数,在积累一定财富“有钱”、“有闲”后愿意“为爱疯狂”。
更多的,没能抢票的父母们也需要一次被看见的机会。
转换视角,走进以父母辈为主体的语境中,我们往往发现更多。“老红书”正书写着自我与家乡,“退休俱乐部”搭建起有交际、更温暖的生活场所。活跃的父母辈们依旧释放着享受生活的积极性,不可阻挡的精神建设需求逆龄生长着。
(上海某一“退休俱乐部”的圣诞派对,图源@那个NG)
在衣食住行的稳定物质基础上,精神世界的丰饶才是真正印证他们存在的鲜活证明。
这样的需求不应仅由一纸门票买断,在没有摄像头记录与关注的点滴生活里,可抵达的空间、可兑现的满足应当有着更多可能。走出演唱会赋予的在场体验,他们在家庭、工作中也需为精神世界的充盈留下可感的一隅。
(豆瓣中记录有关中老年创造力技能的话题)
为父母抢下的演唱会入场券或许已经迈出珍贵的一步,但更重要的,是60、70后如何建立起自我创造与给予的精神需求实现方式——无需费力与平台博弈拉扯,不借外力、更不受限制。
那时,当舞台落下帷幕,他们依旧能落在触手可及的满足中。
(图片源自网络)
参考资料:
[1] 2024最后一个顶流,赚了多少钱?每日人物.
[2] 刀郎演唱会门票,成了尽孝「硬通货」?凤凰WEEK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