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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驴泉水电站与沁水石门铭(下)

因追寻艰苦创业者的足迹而不期而遇拴驴泉水电站,本文透过该电站说明两岸的利益之争及解决办法,同时也讨论了有关小水电开发的问题。

拴驴泉水电站与沁水石门铭(下)

(四)沁水石门铭及晋东南交通

“沁水石门铭”是我在这里用的名字,通常称为“拴驴泉石门铭”。 沁水石门铭就在水电站厂房的旁边,是曹魏正始五年的摩岩石刻。正始是魏明帝曹芳的年号。

我去拴驴泉水电站时,并不晓得该铭,后看到此铭的拓片后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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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驴泉水电站的下游,山体上有很多的栈道孔,这我看到了,并在以前所写的文稿中解释过,栈道之所以高出现在的河面很多,在于河道的下切,秦汉以后,受人类活动的影响,黄河流域的河流下切速度增快。栈道,当然是交通道,“沁水石门铭”发现后,不仅印证了沁河河谷在古代交通中的作用,而且知道了这些栈道孔的开掘年份,即在曹魏正始年间。

“沁水石门铭”发现后,引来众多研究者,如赵杰 赵瑞民先生【1】,李鹏为先生【2】等。铭文曰“督将师匠兵徒千余人通治步道。”这是确凿的修路记载,据句意,知道这是为战争服务的一条道路。下游不远处,有天然岩洞“司马懿藏兵洞”,我初知此洞于少年时期,是听进山修引沁济蟒工程的乡亲所讲。我并不认为有司马懿藏兵于洞中的传奇事,但魏明帝时期,司马懿为朝中权臣,既然当时沁水石门与栈道为军用步道,或可能就是在这深山峡谷中有传说与司马懿相联系的原因吧,时间上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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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水石门铭拓片,引自赵杰 赵瑞民【3】)

东汉末,国家经过残酷的战争,人口锐减,据人口学家的研究,至公元280年(曹魏国灭亡于公元266年),全国总人口约为2000万人【4】。很显然,以工匠、兵徒千人修治道路,是动用了不小的力量,该是国家行为。

晋东南地区,通往中原地区的河谷还有一条,即通过白水河的道路。白水河是沁河的二级支流,2021年“7·20”郑州特大暴雨之前一周,白水河先发了大洪水,造成重大损失。据《晋书》的记载,东晋时期白水河谷曾有一次大战,两军相持两旬。之前东晋军队越过黄河,与敌军先战于沁水,后追至白水【5】。推测路线是由沁河(干流)、而丹河(支流)、而白水(又次级支流)的河流路线。丹河河谷为古丹道(有部分路径与太行陉重),秋风古道,今路径犹存,央视科技频道曾有影像展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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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驴泉水电站与沁河、丹河、白水河位置关系)
晋东南地区,通往中原地区,还有两条出名的古道路。第一条,是太行八陉的第一陉:轵关陉,第二条,是太行八陉的第二陉:太行陉。这是两条山路,因与本文无关,略了。

沁水石门铭看起来给人以俊美的享受。我的审美趋于大众,我以为,能给普通人以美的享受才是艺术品。以我行外人的眼光,该铭整体比例得当,布局稳健,结字工稳,比之于后世流行的隶书,方多圆少,尾翼短小,汉隶之风尚重,但入笔已有楷书的笔触。此铭书写之时,正为汉字由隶转楷的过渡期,此前几十年,钟繇已完成由隶而楷的转换,尚待社会推广(《三希堂法帖》第一册开篇即为钟繇楷书《荐季直表》)。顺便说一句,钟繇墓(冢)在家乡轵城镇域内,冢近大道,犹记昔时极为庞大,今地理变化大,虽有新修道路名曰钟繇路,然城乡变迁,沿路小店发达,因其遮挡,连我这熟悉地理者已经难找其所在,询问当地人,居然是知其路而不知其冢,正应了《红楼梦》中的一句话:“荒冢一堆草没了”,何况是近1800年前的荒冢?

汉三阙为中国古建筑国家级文物类1、2、3号文物保护单位,其上汉隶被著名书法家视为无上珍品,陕西汉中石门水库之《石门十三品》亦为全国重点文物。今不知沁水石门铭的文物级别,从其承载的历史信息、年代之久、所处的特殊时期(书体转型期)以及视觉之美来衡量,该有较高的地位。

再补充一句:据史料记载,司马懿之弟司马孚曾在沁河上经修建“石门”, 该“石门”是指用石头垒砌灌溉渠道的进水口,是易木门为石门对秦渠的改建,即前文提到的地处五龙口的广利灌区(古称枋口堰),与此处开辟的交通石门并无关系,二者不应混淆。

冬至日,太阳运行至南回归线,此后北移,故有阳生、天渐长之说。今引杜甫两句诗结束此文,大诗人杜甫都很懂日历呢!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马吉明,图片源自网络)

参考文献:

  1. 赵杰 赵瑞民 晋城拴驴泉石门铭的勘查与研究[J]. 文物, 2015(2): 65-70.
  2. 李鹏为 山西晋城拴驴泉石门铭补释[J]. 文物春秋, 2018(1): 49-54.
  3. 赵杰 赵瑞民 晋城拴驴泉石门铭的勘查与研究[J]. 文物, 2015(2): 65-70.
  4. 赵文林 中国人口史[M]. 人民出版社, 1988.
  5. 晋书 > 卷八十一 列传第五十一 > 朱序 中华书局,197411月,第2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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