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变天”,“后阿萨德时代”来临

文/余国庆

叙利亚“变天”,地区格局复杂演变

2024年11月27日,以“沙姆解放组织”为主导的叙反对派武装与政府军发生大规模交火,叙利亚局势骤然升级。仅仅12天后,叙反对派武装便控制了首都大马士革并推翻阿萨德政府,局势变化之快令世界瞠目。在新一轮巴以冲突延宕背景下,叙利亚忽然“变天”将如何撬动中东地区格局?在阿萨德政权统治时期,“沙姆解放组织”“叙利亚民主力量”“叙利亚国民军”等叙反对派的发展历程、相互关系及其外部支持力量的演变博弈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叙内战轨迹,这究竟是一幅怎样的复杂图景?在外部势力、地区国家与叙内部各派系的联动影响下,叙利亚政治过渡进程前景又将如何?本期封面话题特约请相关学者对上述话题进行解读。以下是第一篇:《叙利亚变局如何撬动中东地区格局》。

——编者手记

叙利亚位于亚欧大陆十字路口,被称为“中东心脏”。该国北靠土耳其,东南邻伊拉克,南连约旦,西南与黎巴嫩、以色列接壤,西与塞浦路斯隔海相望。自上世纪70年代起,叙利亚便由阿萨德家族统治,2011年所谓“阿拉伯之春”爆发,同年叙爆发内战,自2000年起上台的巴沙尔·阿萨德政权在内忧外患中一度岌岌可危,但却成功挺住了将近14年。2020年,叙政府控制住了国内大部分地区,其内战的大规模冲突基本告一段落。然而,就在外界普遍认为叙局势已趋于稳定,并将目光聚焦在延宕经年的新一轮巴以冲突上时,2024年11月27日,以“沙姆解放组织”(“沙解组织”)为主导的叙反对派武装忽然再掀战火,仅用12天便控制了首都大马士革并推翻阿萨德政府,叙局势变化之快令世界瞠目。

2024年12月10日,穆罕默德·巴希尔宣布其被任命为过渡政府看守总理,期限暂定至2025年3月1日。阿萨德政权的突然垮台,引发中东核心地区地缘政治形势突变,大国和地区国家在叙利亚的利益版图瞬间失衡,未来中东地区格局演变,将面临由此产生的诸多不确定性因素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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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12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中)接见到访的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左),双方就叙利亚局势等问题举行闭门会谈。

叙利亚“沦陷”:大国竞逐意外翻车?

历史上,叙利亚一直是大国的利益“竞逐场”。中世纪欧洲大陆教会组织的“十字军”东征曾多次被阻于大马士革城门外;冷战期间叙利亚也曾深度卷入阿拉伯国家和以色列的冲突与战争,并成为美国和苏联争夺在中东利益的“前线国家”。2011年所谓“阿拉伯之春”爆发后,美西方国家曾大力扶持叙反对派力量,试图推翻阿萨德政权,但俄罗斯及时介入力撑后者,挫败了美西方的图谋。此次异军突起的“沙解组织”前身是与极端组织“基地”组织及“伊斯兰国”颇有渊源的叙反政府组织“努斯拉阵线”,主要领导人为朱拉尼。近些年,该组织以叙西北部伊德利卜省为主要“根据地”,在2017年建立了“叙利亚救国政府”,为当地民众提供宗教、学校、诊所甚至法院等基本社会服务机构,并通过税收和过境走私等手段获取资金来源。可以说,多年来“沙解组织”已将此地发展为“国中之国”,其不仅与土耳其等外部力量关系密切,还成为美西方国家长期以来图谋推翻阿萨德政权主要依靠的力量。

尽管美西方国家一直试图颠覆阿萨德政权,但在2017年后,其直接鼓动叙利亚反对派动用军事手段针对阿萨德政府的行为有所收敛。在此过程中,美国仅在叙东北部产油区和东南部与约旦接壤地区驻扎小规模部队,用来攫取叙石油资源并防范“伊斯兰国”残余势力。因此,美国此次也未料到盘踞叙西北部的“沙解组织”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攻城略地,以至于2024年12月7日,美国候任总统特朗普在得知该组织正挺近大马士革时直言“美国不应卷入叙利亚的冲突”。虽然美国这次未抢到促使阿萨德政权垮台的“头功”,但拜登政府显然不想拱手相让在叙利益及在叙“后阿萨德时代”的影响力。12月8日,美国总统拜登就叙局势发表讲话称,阿萨德政权的终结是“一个历史性时刻”,美国接下来将向叙邻国提供支持,其中包括约旦、黎巴嫩、伊拉克和以色列。

阿萨德政权垮台,受冲击最大的域外国家无疑是俄罗斯。无论是在冷战时代还是在巴沙尔上台执政后,俄罗斯都被认为是叙最可依赖的外部力量,叙也是苏联及俄罗斯在中东重要的“桥头堡”。自2019年以来,俄一直通过“阿斯塔纳进程”和俄罗斯—土耳其—伊朗三国索契会晤机制,保持对叙政府与反对派之间谈判的影响力,试图说服阿萨德政权与反对派达成永久性政治和解方案,但始终未取得突破。2022年乌克兰危机升级后,俄明显减少对叙投入,尤其是减少了在叙塔尔图斯海军基地和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的驻军人数,削弱了对叙反对派的军事威慑力。此番面对“沙解组织”的突然起兵,俄实难动用足够军事力量支持阿萨德政权,但其勉强保住了对叙未来局势施加影响力的一张牌:接纳巴沙尔本人及家属到莫斯科避难。

至于欧盟,在惊讶阿萨德政权突然垮台之余,恐怕也会再次检讨自身中东战略的虚弱无力。欧盟由于体制缺陷与缺乏统一军事能力,一直都无法制定对所有成员国皆有约束力的中东政策。欧盟虽在十几年前就积极介入支持叙反对派推翻阿萨德政权的行动,但也始终无法将“包罗万象”的叙反对派势力拧成一根绳。法国虽对叙利亚和黎巴嫩有传统影响力,但还难以挑战美俄在中东的实力。2014~2016年,极端组织“伊斯兰国”肆虐伊拉克和叙利亚期间,欧盟一些国家虽参与了美国主导的打击极端武装的国际联盟军事行动,但欧盟对叙战略重点已转向与土耳其谈判应对叙难民给欧洲带来的压力,对叙局势影响力日渐式微。不过,尽管在中东的硬实力无法与美俄相媲美,但在斡旋叙内部各派政治和解、募集叙重建资金等可发挥软实力的方面,欧盟还将保持传统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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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17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视察戈兰高地赫尔蒙山叙利亚一侧,并听取最新行动简报。

“后阿萨德时代”:大国会如何应对?

阿萨德政权垮台后,叙利亚内部形成了五股主要政治力量,分别为“沙解组织”、土耳其支持的反对派武装“叙利亚国民军”、美国支持的库尔德武装“叙利亚民主力量”、活跃在南部的“叙利亚自由军”联盟,以及以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为基地的阿拉维派(在叙占人口少数但居于统治地位的伊斯兰教什叶派分支)残余势力。围绕对这些势力的争夺,大国将展开新一轮博弈。

美国不会一直做旁观者,即将卸任的拜登政府与再次上台的特朗普政府将会继续在叙问题上搅局。美国不会轻易放弃其在叙东北部和东南部建立的军事基地和设施。此番大马士革“易主”后,美国中央司令部发表声明称,对叙中部“伊斯兰国”营地进行了数十次精确空袭,共打击了75个目标,旨在防止其趁叙局势动荡死灰复燃。2024年12月14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表示,美国已与“沙解组织”领导人朱拉尼及叙过渡政府直接对话,希望叙能迅速建立一个稳定政府,避免国家陷入混乱。布林肯还提出,若叙过渡政府能实现美国设定的目标,美方或考虑减轻甚至解除对叙制裁。此外,在叙库尔德问题上,美国与土耳其长期以来既有合作也有对抗。美国一直利用叙境内库尔德工人党力量牵制土耳其,未来仍会在库尔德问题上对土保持一定压力,防止后者在叙影响力过度增长。

短期内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发言权虽被削弱,但其也不会轻易放弃在叙塔尔图斯海军基地和霍梅米姆空军基地。阿萨德政权垮台后,俄一方面努力与叙反对派武装保持联系,要求后者承诺保障俄在叙军事基地与外交机构安全;另一方面,为预防叙局势进一步动荡,俄也做好了将在叙驻扎军舰撤往中东其他国家的准备,苏丹红海沿岸的苏丹港和利比亚受俄支持派别控制的图卜鲁格港或为俄备选海军基地。同时,俄接纳巴沙尔一家避难,也为未来参与叙政治重建保留了筹码。

欧盟一向是叙利亚问题的重要玩家。目前,欧盟在应对此次叙利亚变局时表现出“两面性”。一方面,欧盟希望叙能实现政治重建,恢复西式自由民主,以保证欧盟成员国境内的大量叙难民得以返乡。目前,德国、法国、奥地利和希腊已暂停审理叙难民的庇护申请,以防新一波叙难民冲击欧洲,但如何与被贴上“恐怖组织”标签的“沙解组织”打交道也颇费其思量。另一方面,欧盟又担心美俄土等国对叙新政府的影响力超过欧盟。12月15日,法国表示已考虑向叙派驻外交使团,显示出其与叙新政府打交道的意愿。考虑到法国等欧盟国家与叙利亚及其他中东国家的传统联系,欧盟在斡旋叙政治和解过程中仍将扮演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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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走向新的“十字路口”

阿萨德政权的倒台,还意味着始于2011年的叙利亚危机进入全新阶段:大国在思索如何与新政府重塑关系,而地区国家则对“后阿萨德时代”的叙利亚虎视眈眈。可以说,当前匆忙组建的叙利亚过渡政府,正面临恶劣的“群雄逐鹿”的周边环境。

叙利亚内部能否尽快实现稳定、过渡政府能否尽快赢得国际社会承认,是新政府面临的最大挑战。首先,叙变局后地区安全格局出现新的动荡因素,不能排除叙混乱局势进一步外溢的可能。叙政府军遗留的大量武器弹药也会给国内治安形势埋下隐患,这些武器还有可能流散到各类武装势力手中,甚至可能流入国际军火黑市,造成安全隐患外溢。其次,如何整合推翻阿萨德政权过程中派系林立的各派反政府武装势力将使新政府面临巨大考验。当前,“沙解组织”领导人朱拉尼表现出了一定的“统战能力”。例如,朱拉尼不仅宣布留任前政府总理巴希尔为过渡政府看守总理,还赦免了叙政府军,继续留用前政府军官员,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基本社会秩序的延续,也减少了行政开支,减缓了人们对新政府行政能力的忧虑。再次,国际社会对待朱拉尼的态度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叙国内局势发展。朱拉尼出身于在叙占人口多数的逊尼派穆斯林家庭,2024年12月14日,朱拉尼与社会各界人士共同出席了在大马士革倭马亚清真寺举行的宗教仪式,这一做法显示出“沙解组织”有意淡化教派冲突。由于“沙解组织”自推翻阿萨德政权至今并未导致叙国内出现大规模社会恐慌情绪,其在建政初期也表现出一定的理性,美国、英国和德国皆已表示不排除将“沙解组织”移出恐怖组织名单的可能性,但这在很大程度上仍取决于该组织后续执政行为能否满足国际社会的普遍需求。

周边国家对叙利亚新政府的态度也将对叙局势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但各方利益、诉求与行动迥异。首先,土耳其是此次叙利亚变局中的关键角色。土是叙最大陆地邻国,两国边界线近900公里,边界形势错综复杂。土南部最大城市加济安泰普距叙北部重镇阿勒颇仅200公里,叙内战自2011年爆发至今,加济安泰普被认为是叙反对派的“供给休闲中心”,是叙各反对派进出国境的重要门户。近两年,土总统埃尔多安试图改善对叙关系,但巴沙尔坚持只有土军队撤出叙后才会与埃尔多安会面,双方关系正常化谈判因此陷入僵局,土或因此放任了叙反对派推翻阿萨德政权的行动。土在叙主要扶持的反对派武装是“叙利亚国民军”,主要目的是对抗盘踞在叙境内的库尔德武装势力。“叙利亚国民军”与“沙解组织”有过冲突,但也有不少沟通渠道。“沙解组织”控制叙后,土美达成协议,前者暂停袭击叙北部,以保证后者支持的库尔德武装“叙利亚民主力量”能从叙东北部阿勒颇省军事重镇曼比季安全撤离。2024年12月13日,美国务卿布林肯还与土外长菲丹举行会谈,双方在维持叙局势等问题上达成“广泛协议”。12月16日,特朗普暗示称,土在叙变局背后“推波助澜”,等同于“非友好接管”了叙利亚,还称土在塑造叙新政府上将发挥关键作用。由于土与叙反对派存在广泛密切的联系,土的支持将是叙新政府存续与平稳运作的重要条件。值得注意的是,12月14日土驻叙利亚大使馆时隔12年重新开馆,显示土在发展与叙新政府关系方面已抢得先机。

以色列是影响叙利亚未来局势发展的一个重要变量。近些年,以军频繁轰炸叙境内“与伊朗相关军事设施和人员目标”,外界广泛认为其还在暗中培训叙反对派武装力量。12月9日,以总理内塔尼亚胡公开表示“阿萨德政权的垮台正是以方对伊朗、哈马斯和真主党进行沉重打击的直接结果”,这几乎是公开承认以方在推翻阿萨德政权方面发挥了作用。

以色列显然已等不及叙利亚局势转向稳定。在“沙解组织”控制叙后,以迅速出兵占领了位于戈兰高地东侧的叙以临时边界缓冲区哨所。戈兰高地是位于叙西南部的一块狭长地带,具有重要战略价值,在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其大部分地区被以军占领。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结束后,叙以双方缔结停战和脱离接触协定,叙收回戈兰高地部分领土,并在双方脱离接触线东侧设立缓冲区,但1981年以单方面宣布吞并戈兰高地以控区。此番行动是以军50年来首次越过当年停火线,遭到联合国、欧盟、阿拉伯国家等各方谴责。以军还控制了位于叙利亚与黎巴嫩边境的赫尔蒙山,称这是为了确保以北部地区安全。赫尔蒙山(最高峰海拔2814米)是戈兰高地乃至整个叙利亚的制高点,距大马士革仅40公里。与此同时,自12月8日以来,以军接连轰炸叙境内包括大马士革郊区在内的原叙政府军使用的军用机场、港口、重要军备研发部门等,基本摧毁了叙军事能力。12月15日,以政府还宣布将拨款推进在戈兰高地新建犹太人定居点。两日后,内塔尼亚胡与多名政府和军方高层前往戈兰高地叙境内边境缓冲区,这是以在任领导人首次深入叙领土。耐人寻味的是,或许是因为目前叙没有实力在军事上反击以行为,朱拉尼对以仅提出口头批评,希望以方主动停止对叙侵略。然而,这种口头警告在以方行为面前显得极为软弱,或为未来叙领土完整性问题埋下难以逆转的隐患,叙以关系将如何发展也需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值得注意的是,在叙利亚,以色列还可能将手伸得更远。叙境内的德鲁兹人或将成为以暗中拉拢的新对象。12月10日,以国防部长卡茨称,以军受命在叙南部建立一个“防御区”,以防止叙“恐怖势力和组织”对以构成威胁,而目前控制叙南部的武装组织由叙逊尼派和少数民族德鲁兹人主导。此外,以还有意同叙东北部的库尔德人合作,后者得到美国支持。因此,以在叙南部建立的“防御区”可能向东甚至东北方向延伸,以便与叙库尔德武装控制区及伊拉克和伊朗境内的库尔德控制区连成一片。这透露出以对叙战略布局的目的:直接压缩伊朗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战略影响力,未来甚至有可能将对抗伊朗的战线推进到伊朗边界。

伊朗对叙利亚局势未来走向也至关重要。阿萨德政权曾是伊朗在中东地区的重要战略盟友,其治下的叙利亚被认为是伊朗领导的“抵抗轴心”的重要一环。12月11日,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首次就叙局势发表讲话称“美以是该事件的主要策划者”。而朱拉尼对伊朗的表态是:“我们对伊朗人民没有敌意——但对伊朗政府有敌意”。叙政府更替将使未来伊叙关系面临重大考验,但伊朗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对叙影响力,其可能通过调整与伊拉克、土耳其甚至海湾阿拉伯国家的关系来影响叙局势发展。

阿拉伯国家联盟在此次阿萨德政权垮台过程中基本保持了沉默,这显示出阿拉伯国家普遍对阿萨德政权缺乏主动应变的做法感到失望,同时它们也忧心“后阿萨德时代”叙局势走向。12月14日,叙利亚问题阿拉伯部长级联络委员会会议在约旦亚喀巴举行,美国、土耳其和欧盟的代表也于当天在亚喀巴会晤。会后发表的声明强调,支持包容和平的叙政治过渡进程,为叙人民提供人道主义帮助。同时,阿盟也通过决议谴责以色列在叙以军事缓冲区和邻近地区的军事行动,要求以撤出叙被占领土。

不难看出,叙利亚变局已对中东原有格局带来巨大冲击,而外部世界还需时间来评估叙利亚新政府的执政理念、政治实践和对外政策走向,从而制定应变之策。一些地区国家对以色列趁乱对叙利亚采取的军事行动大为震惊,这也为未来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关系的改善前景带来巨大疑问。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研究员。本文截稿于2024年12月21日)

叙利亚局势大事记

● 2011年3月,叙利亚民众在所谓“阿拉伯之春”的鼓动下举行反政府示威,要求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下台。示威活动随后演变为武装冲突,叙政府军及其盟友与反政府武装展开混战。

● 2012年1月,“沙姆解放组织”前身“努斯拉阵线”成立。

● 2014年,在叙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交战之际,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叙境内迅速扩张,美国组建多国联军,以“打击极端组织”为名未经叙政府允许派兵进入叙利亚。

● 2015年9月,俄罗斯应叙政府请求出兵,帮助叙政府军打击极端组织。同年12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2254号决议,确定政治解决叙利亚问题的主要原则、时间框架和路线图。

● 2016~2019年,土耳其在叙境内发动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打击叙库尔德武装。

● 2016年12月,叙政府军宣布完全收复反对派“大本营”阿勒颇市,叙战场形势出现重要转折。

● 2017年1月,俄罗斯、土耳其、伊朗发起叙利亚问题“阿斯塔纳进程”。同年11月,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叙最后据点阿布卡迈勒市被叙政府军解放。

● 2020年3月,俄罗斯、土耳其就叙西北部伊德利卜省停火问题达成协议。同年6月,美国正式实施对叙制裁的《凯撒法案》,制裁任何与叙政府或关键实体进行商业往来的个人和实体。

● 2023年10月7日,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随后以色列频繁打击叙境内“与伊朗相关军事设施和人员目标”。

● 2024年11月27日,以“沙姆解放组织”为主导的叙反对派武装对叙政府军发起“威慑侵略”行动,仅用12天便控制了叙首都大马士革并推翻阿萨德政权。

● 2024年12月9日,穆罕默德·巴希尔被任命为叙过渡政府看守总理,期限暂定至2025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