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易瑾
马斯克10月在好莱坞举办的Robotaxi大秀和11月小马智行上市狂欢的余热还未散去，12月10日，GM（通用汽车）的一纸声明令人唏嘘。
声明中表示，GM将停止对历时数10年、耗资100亿美元研发的Cruise自动驾驶出租车项目的资金支持，理由是业务扩张所需的时间和成本以及竞争加剧。据报道，自2016年GM以5.81亿美元收购Cruise的控股权以来，之后持续向其投资，这项自动驾驶出租车服务累计亏损超过100亿美元，而收入却不足5亿美元。
回顾刚刚过去的2024年，从“端到端”技术路线被炒得火热、到百度萝卜快跑走红、再到特斯拉Robotaxi对外亮相，以及文远知行和小马智行相继IPO……
悲欢并不相通，这句话的含金量在Robotaxi领域持续提高。
“收摊”没有停止
早些年的Cruise可以用风光无限来形容，2013年，Kyle Vogt与华裔青年Daniel Kan创立了Cruise。公司的第一笔投资来源于硅谷孵化器Y Combinator，当时Y Combinator由现OpenAI创始人Sam Altman执掌。
作为天使投资人的Sam Altman曾对Cruise创始人的评价很高：“Kyle Vogt是整个Cruise团队里，唯一能在3个月内从0到1打造产品原型的人，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赋。我认为Kyle Vogt很有机会成为通用汽车未来的CEO。”
从2013年至2021年期间Cruise获得多轮融资，2021年微软、通用汽车、本田和其他机构投资者，共同向Cruise投资超过20亿美元。至此，Cruise的估值达到了300亿美元（约2000亿元），成为独角兽。
但是高投入下Cruise一直未实现盈利，据GM财报，Cruise累计亏损不断增加，2022年亏损19亿美元，2023年的亏损高达24.14亿美元。除了行业普遍面临的盈利困境，Cruise的自动驾驶汽车在2023年10月撞人后，没有如实将事故细节报告给监管机构，导致加州吊销了Cruise的执照。
该事件后，Cruise经历了重大的人事变动，Cruise的创始人、前首席执行官Kyle Vogt辞职，九名高管被解雇，约四分之一的员工被裁员……给最后的分崩离析埋下了种子。
Cruise被“断供”的时间正是小马智行在纳斯达克上市期间，这是否会影响海外投资者的判断？小马智行副总裁、Robotaxi业务负责人张宁认为Cruise对小马的影响有限，因为小马对标的是Waymo，Waymo周订单从五万单到近期超10万单，在旧金山的市场份额超过了美国第二大出行公司Lyft，以及年中一笔56亿元融资款到账，“资本市场已经被Waymo教育过，在这一两年时间里能够把Robotaxi更大规模落地已经是箭在弦上的一件事。”
对于Cruise这件事本身，张宁从三个角度进行了解读，一是无人驾驶真的很难，烧了100亿美金也不一定能烧出来；二是时间窗口期不等人，未来一两年时间里，可以明显看到Waymo在找更加经济性的车型合作，在硬件上未来也一定会降本，在这个时间如果Cruise追不上Waymo也没有竞争力可言；三是可能与每个项目的盈利情况相关，其母公司没有那么多资本去堵，可以在Waymo这么强的对手下翻盘。
Cruise的结局并不是无人驾驶出租车领域的独一份，早前福特和大众联合押注的Argo AI、专注于普通消费者市场的Ghost Autonomy等纷纷走向了倒闭。“这其实是在‘收摊’。”张宁谈道L4 Robotaxi的投入和门槛目前是最高的，所以洗牌是更早完成的，后面的三到五年时间里，能不能实现运营车队从千辆到万辆的过程，决定能不能胜出。
硬币的另一面
年初到年末，Robotaxi多次站在聚光下，与Cruise“落寞”不同的是，不少企业的Robotaxi站在了C位、部分企业成功敲钟上市。
2024年7月，萝卜快跑多次登顶微博热搜，持续不下的热度，带动了Robotaxi的二次翻红。根据百度最新财报显示，2024年三季度萝卜快跑的自动驾驶订单为98.8万单，同比增长20%；截至10月28日，百度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在全国累计提供超800万次的乘车服务。
财报还显示，2024年第三季度，萝卜快跑的全无人驾驶单量占全国总量超过70%。2024年10月，全无人驾驶单量的比例进一步增加至80%。
“Robotaxi的未来比想象的更近”，近日特斯拉CEO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发言称“如果你还没有尝试过最新的自动驾驶，那你就错过了。新版本很棒，一定会让你惊叹不已！”结尾还不忘补一句“纯粹的魔法”。
在2024年10月11日，特斯拉在发布会上向外界揭开了Robotaxi的神秘面纱。“没有方向盘，也没有踏板。”马斯克在介绍Cybercab时，强调这是“完全的无人驾驶。”Cybercab采用两座和蝶翼式车门，完全依赖特斯拉的全自动驾驶（FSD）软件。另外，该车没有充电口，将采用无线感应充电。
据悉，发布会现场投入了20台Cybercab，以及完全自动驾驶的Model Y和Robovan总计50台无人驾驶出租车Robotaxi。马斯克表示在2026年—2027年将实现大规模量产。在此之前，用户可以通过搭载无人监督的FSD完全自动驾驶能力的S3XY车型和赛博越野旅行车上体验Robotaxi。
作为Robotaxi的重磅选手，文远知行与小马智行，先后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公开资料显示，文远知行成立于2017年，是全球领先的自动驾驶科技公司，已在全球7个国家30个城市开展自动驾驶研发、测试及运营，运营天数超1700天。
11月27日晚间，小马智行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小马智行成立于2016年，由前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首席架构师彭军和知名工程师楼天城共同创办。
天眼查显示，8年来，小马智行前后融资9轮，成立之初，便获得红杉中国和IDG资本的青睐。随后，不仅吸引了丰田汽车、一汽集团等车企，更有广汽资本、五源资本、君联资本等众多知名VC入资，在最近D+轮中，还获得了沙特阿拉伯王国新未来城旗下投资基金NIF(NEOM Investment Fund）的1亿美元融资，融资后的估值高达100亿元美元。
另外，据投资界不完全统计，2024年至今自动驾驶赛道已发生超过70笔融资事件，其中亿元及以上的大额融资达30笔，背后有不少知名VC/PE机构的身影。正可谓几家欢喜几家忧。
降本、扩大规模，实现盈亏平衡
Robotaxi赛道上，很难有一家逃避亏损。
招股书显示，自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文远知行营收分别为1.38亿元、5.28亿元、4亿元和1.5亿元，累计亏损约50亿元。同期，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4.43亿元、7.59亿元、10.58亿元、5.17亿元，分别是其当期营收的约3倍、1.5倍、2.5倍和3.5倍。
对于造成亏损的原因，文远知行在招股书中这样解释称，“主要是高额的研发投入。目前自动驾驶技术仍处于发展和不断完善阶段，需要持续投入大量资金用于技术研发”。
小马智行最新招股书显示，2022年、2023年营收分别为6839万美元、7190万美元（同比增长 5.1%），2024年前三季度营收3951万美元（同比增长85.5%），近三年总营收超1.79亿美元（约13亿元人民币）。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小马智行近三年累计亏损2.7亿美元，但是净亏损正逐渐收窄。财报显示，2022年—2023年，小马智行调整前净亏损分别1.48亿美元、1.25亿美元，2024年前三季度，净亏损9388.8万美元，同比减少10%左右。
萝卜快跑也一样如此，据中国经营报报道萝卜快跑2023年在武汉的运营，每辆车跑一天都要亏不少钱，目前在武汉已非常接近盈亏平衡点。
据悉，目前萝卜快跑第六代无人车的单车成本已经从百万元降到了20.46万元；在武汉地区随着萝卜快跑全自动无人车运营网络完成建设，目前营运成本已降低30%，未来有望进一步降低；另外，通过自动驾驶技术和人车舱效率的持续优化，萝卜快跑将使服务成本降低80%。
Robotaxi被视为小马智行公司最具营收潜力的主力业务，张宁透露，小马智行的Robotaxi车型已经迭代到第六代车型，小马智行希望通过第六代车型有机会用量产件取代所有的非量产件，在质量、性能、成本等方面上取得一个平衡点。“在明年将问世的第七代方案上，我们就要在千台车的规模上去验证，大规模的落地、运营、部署是可行的，我们真正去认证的是商业模式和极限，我们希望能够做到盈亏平衡。”
对于L4无人驾驶的商业模式可行性，张宁认为要从五个维度去证明：一是技术上证明无人驾驶的可行性；二是通过技术来推动政策演进，扩大无人驾驶商业化的空间；三是和各大主机厂量产车型合作，从后装过渡到前装；四是和出行平台共建生态，让成千上万辆的Robotaxi运营落地；五是要长期坚定不移的技术投入，以及获得资本支持，现金流依旧很重要。
值得注意的是，走出内地市场是多家Robotaxi企业正在做的事。2024年12月，文远知行和Uber落地中东Robotaxi车队，服务范围覆盖阿布扎比的核心区域，双方计划在2025年升级至纯无人商业化运营服务。
近日，香港机场管理局宣布，载客无人车最快将在明年底前运行。其间，香港机场管理局向媒体展示了多款无人驾驶车辆，这些无人驾驶车型中的大部分已经或即将在机场投入使用。小马智行第六代无人驾驶Robotaxi受邀进行了展示。
另据小马智行广州研发中心负责人莫璐怡透露，在首尔江南区将很快开始自动驾驶测试，并进入到从测试到示范运营发展的阶段。“除了韩国之外，今年也在卢森堡建立了新的研发中心，目前车已经在卢森堡了，很快也会看到我们车辆在欧洲的土地上开始道路测试和后续的落地运营。”在中东自动驾驶车辆的落地情况也将陆续公布。
据相关统计报告显示，2023年中国无人驾驶市场规模达118.5亿元，将在2025年左右迎来规模化产业契机。根据麦肯锡预计，到2030年中国或将成为全球最大的自动驾驶市场，自动驾驶相关的新车销售及出行服务，将创造超过5000亿美元收入。
2025年大家基本有了确定性的目标：降本、扩大规模、实现盈亏平衡，并在海内外更多区域验证商业化模式。也许2025年将成为行业的转折点，破晓即将来临。
综合自Robotaxi企业、界面新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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