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公众号设为🌟标，获取AI深度洞察）

编者按： 2024年1月5日，彭博社发布了对OpenAI CEO Sam Altman最全面的一次专访。这次对话不仅揭示了ChatGPT背后惊人的商业化转型历程，更首次详细披露了一个AI研究机构如何在60天内实现从0到月收入3亿美元的跨越。本文将深入解读OpenAI的商业化之路，为AI企业和创业者提供第一手的经验启示。

核心要点预览：

[1] 从免费到月收入3亿美元，OpenAI的三个关键决策点；

[2]  20美元订阅价格背后的商业思维；

[3]  如何应对爆发式增长带来的成本压力；

[4]   研发与商业化的平衡之道；；

[5]  从用户反馈中发现新的商业机会。

"我们手中可能有一些连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的东西。"

一、改变历史的晚餐

彼时的2015年，人工智能还远未成为今天的显学。大多数科技公司和投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移动互联网和共享经济上，AGI（通用人工智能）还被视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科幻概念。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Sam Altman开始了他一连串的"创始晚餐"。

"人们总是希望听到一个简单的故事，某个关键时刻决定了一切。"Sam笑着回忆道，"但实际上，保守估计，2015年我们大约有20次'创始晚宴'，最终只有一次被载入'经典'。"这个被历史铭记的时刻，发生在加州山景城的Counter餐厅，参与者只有Sam和Ilya Sutskever两个人。

1、一场走廊谈话

在遇见Ilya之前，Sam对AI的兴趣可以追溯到他的大学时代。虽然后来一度中断了这方面的研究，但2012年的一个重要突破重新点燃了他的热情。那就是由Alex Krizhevsky、Ilya Sutskever和Geoffrey Hinton团队开发的AlexNet。这个采用深度卷积神经网络（CNN）的算法，在图像识别领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当我看到AlexNet的成果时，我意识到深度学习不仅真实可行，而且具有扩展性。这是一件大事，必须有人采取行动。"Sam回忆道。这个认知促使他开始在业界寻找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然而，在当时的环境下，谈论AGI几乎等同于自毁前程。"几乎没有人敢和我讨论这个想法，他们认为这会毁掉职业生涯。"Sam说。但在这种普遍怀疑的氛围中，一个名字却被反复提及——Ilya Sutskeverl。

在一次会议上，Sam终于找到了Ilya。他们的第一次对话发生在会场的走廊里。"那次谈话后，我发现他非常聪明，就向他分享了我的想法。"这个简短的走廊谈话，最终促成了那顿改变历史的晚餐。

2、AGI的蓝图初现

在Counter餐厅的那个晚上，Ilya用他的方式，勾勒出了构建AGI的战略蓝图。这个愿景不仅包含了技术路径，更重要的是确立了OpenAI未来的核心理念。

"几乎所有当初的核心精神都延续到了今天，"Sam强调，"当年那种对深度学习的信念、对特定技术路径的坚持，以及研究与工程结合的理念，至今仍是我们的核心。"

让Sam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早期构想的有效性。"通常情况下，最初的构想往往不会完全奏效，我们也确实有些早期设想没起作用，比如组织结构。但AGI的可行性、深度学习的路径以及其社会影响力，这些核心理念至今仍然真实且重要。"

3、反直觉的招募策略

这顿晚餐不仅确立了技术方向，还间接形成了OpenAI独特的人才吸引策略。在那个时期，OpenAI的薪资水平远低于谷歌、Facebook等科技巨头，但他们却成功吸引了大量顶尖AI研究者。

"我们的核心吸引力就是：'加入我们，一起构建AGI。'"Sam解释说，"这个想法之所以奏效，恰恰是因为在当时，公开宣称'我们要构建AGI'几乎是一种异端思想。"

这种看似劣势的立场，反而成为了一个天然的人才过滤器。"这个理念本身就像一道过滤器，把99%的人筛掉了，只吸引那些真正有才华、富有原创思维的人。如果你在做千篇一律的事情，比如开发第10,000个照片分享应用，那你很难吸引顶尖人才。"

4、创始历程的回顾

回顾OpenAI的创始历程，有几点特别值得AI创业者借鉴：

• 远见与坚持：在主流观点都不看好时，敢于坚持自己的判断。这需要建立在深刻的技术理解和清晰的愿景之上。

• 差异化定位：OpenAI选择了一条"异端"路线，反而帮助他们在人才竞争中脱颖而出。在当前AI创业大潮中，找准差异化定位同样关键。

• 使命驱动：纯粹的商业目标可能难以吸引和保留顶尖人才，而一个富有挑战性的使命却能形成持久的凝聚力。

• 核心团队互补：Sam和Ilya的搭配展示了技术专家和战略家的完美互补，这种互补性在早期团队组建中至关重要。

"那些年的确是OpenAI历史上最有趣的时光，"Sam感叹道，"能够亲身经历那段可能成为历史上对世界产生最大影响的科学发现时期，这真的是一种终生难得的幸运。这种机会并不常有，需要极大的运气。"从Counter餐厅的那顿晚餐到今天，OpenAI已经走过了将近十年。这期间，AI技术的发展远超大多数人的预期。而那个在2015年被视为"异端"的AGI愿景，如今已成为全球科技界的焦点。或许真正的创新往往始于一个被多数人质疑的想法，而坚持这个想法的勇气，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二、60天后月收入3亿美元

2022年11月30日的傍晚，Sam Altman面临着一个重大决策。当时的OpenAI还只是一家专注于研究的AI实验室，既没有成熟的商业模式，也没有完整的定价策略，甚至连应对大规模用户访问的服务器资源都没有准备充分。但那天晚上，他决定按下了发布按钮。

1、免费发布的豪赌

"大家都在说：'为什么要现在上线这个产品？它根本还没准备好。'"Sam回忆起当时的争议时说道。这个决定背后是他在Y Combinator积累的创业直觉。"我平时很少强制拍板，但这次是个例外。"他解释说，"如果每次新出现的'低谷'仍然比上一次的'高峰'高，这就说明有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在ChatGPT发布后的前五天数据中，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个规律。

这个免费发布的决定带来了爆炸性的增长。短短两个月时间，月活用户就突破了1亿，创造了互联网产品增长的新纪录。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成本压力。"那段时间，我们的成本曲线简直是垂直上升的，"Sam回忆道，"每天晚上我都要面对一个问题：如果用户继续以这个速度增长，我们还能撑多久？"

2022年12月的一个周四下午，这个问题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在一次紧急会议上，财务团队提交了一份触目惊心的成本分析报告。"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必须马上想办法实现收入，否则这个伟大的实验可能会因为资金问题戛然而止。"Sam说。

2、48小时内的抉择

2022年12月的一个周四下午，这个问题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在一次紧急会议上，财务团队提交了一份触目惊心的成本分析报告。"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必须马上想办法实现收入，否则这个伟大的实验可能会因为资金问题戛然而止。"在接下来的48小时里，团队展开了马拉松式的商业模式探讨：

• 有人建议按照使用次数收费

• 有人提出引入广告

• 还有人主张针对企业用户提供定制服务

"说实话，那些都不是什么好主意，"Sam笑着说，"最后我们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案：月度订阅制。"这个决定源于他对产品本质的深刻理解。ChatGPT不是一个用完即走的工具，而是用户会持续依赖的助手。月费制不仅能提供稳定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能够培养用户的使用习惯。

3、20美元定价的背后

关于具体定价，Sam分享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我们本来计划收费42美元，这是根据竞品分析和成本计算得出的数字。但在小规模测试中，我们发现20美元的价格点获得了出人意料的好反响。用户们普遍认为这个价格'合理'且'值得'。"

这个看似随意的定价决策，最终成为了OpenAI商业化的重要转折点。简单明确的月费制不仅快速解决了收入问题，更重要的是为后续的商业模式演进奠定了基础。"很多客户告诉我们，他们希望基于实际使用量付费，"Sam说，"比如某些月份可能需要花1,000美元用于计算资源，而其他月份可能几乎不需要花费。"但收费只是解决了收入问题，规模化运营带来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在用户量暴增的那段时间，OpenAI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从服务器容量到系统架构，从用户体验到客户服务，每一个环节都在承受极限测试，"Sam说，"我们不得不开始一系列疯狂的扩张行动。"

因为在基础设施方面，OpenAI开始大规模采购GPU，同时与多家数据中心供应商建立合作。"与Nvidia的合作特别顺利，"Sam评价道，"但我们也意识到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促使我们开始考虑自研芯片的可能性。"技术架构的优化是另一个重要挑战。面对暴增的用户量，系统稳定性、响应速度和对话质量都面临着巨大压力。"最困难的是要在保持服务质量和控制成本之间找到平衡，"Sam解释道，"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对公司的发展轨迹产生深远影响。"

4、 意外的商业机会

更具挑战性的是组织的转型。从一个以研究为导向的机构转变为一个要考虑商业目标的公司，这个过程充满了文化冲突。"这就像是要教一个天才艺术家如何经营画廊，"Sam打了个比方，"我们必须在保持创新精神的同时，建立起有效的商业运营体系。"

在快速商业化的过程中，用户的实际使用场景给OpenAI带来了多个意外惊喜：

• 替代搜索引擎

"很多用户自发地把ChatGPT当作搜索引擎使用，"Sam说，"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自从我们加入了这个功能，我自己几乎就不用Google了。"

• 辅助医疗诊断

团队收到大量用户反馈，描述如何使用ChatGPT辅助诊断罕见疾病。这让OpenAI意识到AI在专业垂直领域的巨大潜力。

• 企业级需求

"很多客户告诉我们，他们希望基于实际使用量付费，"Sam说，"比如某些月份可能需要花1,000美元用于计算资源，而其他月份可能几乎不需要花费。"

这些用例让OpenAI意识到AI在专业领域的巨大潜力，也促使他们开始思考在垂直领域开发更专业的解决方案。

5、平衡增长与使命

但在商业成功的同时，Sam始终强调要保持对核心使命的专注。为此，OpenAI采取了一个独特的管理措施：将研究团队安排在离主办公区几英里外的独立建筑中。"保护研究的核心是我们工作的关键所在，"Sam解释道，"我们非常幸运，附加的产品部门成为了可能是史上增长最快的科技公司之一。但这种快速增长也可能轻易吞噬掉研究的独特价值，而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们的目标是开发安全的AGI，造福全人类。商业成功只是实现这个目标的必要条件，而不是终极目的。"Sam强调道。这种平衡研究与商业的思维，成为了OpenAI能够在保持创新活力的同时实现快速增长的关键。

回顾这段历程，Sam认为最重要的是保持开放和灵活的心态。"在一个全新的领域，没有人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重要的是保持对市场的敏感度，同时坚持自己的核心信念。"这个看似简单的总结，或许正是OpenAI能在短短60天内从一家研究实验室转型为估值860亿美元商业巨头的核心原因。在这个快速发展的领域，等待完美时机往往意味着错失良机。重要的是要在保持产品质量和快速市场反应之间找到平衡点，同时始终不忘初心和使命。正如Sam所说："当你手里有一个真正改变世界的产品时，商业模式往往会水到渠成。关键是要保持耐心，倾听市场声音。"

四、管理860亿的AI公司

在实现惊人的商业转型后，OpenAI面临着一个更具挑战性的课题。"绝大多数人认为我们最大的挑战是技术创新，但实际上，如何在保持创新活力的同时推动商业化，才是真正的考验。"Sam Altman的这句话，道出了一个估值860亿美元AI公司的核心管理挑战。

让我们走进Sam的一天。"每周一有一个三小时的高管会议。昨天和今天，我与六位工程师进行了单独会谈。接下来要参加一个研究会议。明天有几场重要的合作伙伴会议，还有很多关于计算资源的会议，总共有五场。除此之外，还有三场产品头脑风暴会议，晚上要和一个重要的硬件合作伙伴共进晚餐。"这样的工作强度，展示了一个快速成长的AI商业帝国所面临的复杂管理需求。

在OpenAI的管理体系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对研发团队的特殊安排。"我们把研究部门安排在距离公司其他部分几英里外的独立建筑里，"Sam解释道，"这并非出于什么象征意义，而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个决定源于Sam对硅谷历史的深刻思考。"硅谷的典型发展模式是：公司先从产品起步，随着收入增长逐渐放缓，CEO会考虑设立研究实验室，希望通过新创意推动进一步的增长。历史上，这种模式偶尔会成功，比如Bell Labs和Xerox PARC，但大多数情况下，结果是一个优秀的产品公司加上一个表现平庸的研究实验室。"

为了避免研发创新被商业成功吞噬，Sam建立了一套独特的管理机制。在日常运营中，他是个"重度Slack用户"。"这种方式可以让我获取大量细节信息，但如果想深入了解某个问题，还是得亲自参加小型研究团队的会议。"这种管理方式既保证了信息的高效流通，又确保了重要决策的深入参与。

随着商业规模的扩大，安全管理也变得越来越重要。OpenAI目前设有三个不同的安全相关机构：内部安全咨询小组（SAG）、董事会下的安全与保障委员会（SSC），以及与微软合作的联合安全委员会（DSB）。"这确实有点复杂——连我们内部有时候也觉得有些混乱，"Sam承认，"我们正在努力简化这些结构。"但即使在快速发展中，Sam始终保持着对风险的清醒认识。"在网络安全和生物技术领域，我们可能会面临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严重问题。这些风险是真实存在的，而唯一能够妥善应对它们的方法就是不断推出产品，在实际运行中学习和改进。"这种务实的态度，确保了OpenAI在商业化进程中始终保持着对安全的高度重视。

在商业化道路上，OpenAI不断从用户反馈中发现新的机会。当发现用户将ChatGPT作为搜索引擎使用时，团队迅速做出调整。在医疗领域的意外应用更是开启了新的发展方向。但Sam对商业模式的选择始终保持谨慎，比如对"计时收费"模式就持保留态度。"我还记得拨号上网时代AOL的限时收费，我真的很不喜欢那种感觉。"

面对商业上的种种诱惑，Sam始终强调要保持对终极目标的专注。"我们会遇到许多精彩的阶段，这些阶段本身可能会吸引我们分散注意力，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偏离最终的目标。"这种坚持，让OpenAI在快速商业化的同时，依然保持着强大的创新能力。

作为一个同时经历过研究突破和商业成功的领导者，Sam的管理风格展现出独特的平衡感。在保持技术创新的同时推动商业化，在追求增长的同时注重安全管理，这种平衡之道或许正是OpenAI能够在短时间内创造商业奇迹的关键所在。

五、2025年的AGI可能性

1、商业化道路上的AGI愿景

在谈论OpenAI惊人的商业化成就时，Sam Altman不时会提到一个更宏大的目标。当被问及是否还坚持2025年实现AGI的预测时，他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当我在2015年做出这个预测时，这个年份其实只是基于我们从起步算起的10年来的一个随机估算。但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变得越来越具体了。"

"我认为2025年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年份，"Sam说，并分享了一个令人振奋的突破："你听说过ARC-AGI挑战吗？五年前，这个团队设置了一个目标奖项，希望通过这个基准测试为AGI指明方向。他们设计了一套非常复杂的测试，五年来没有被攻克。而我们将在本周五发布的模型，成功通过了这个测试。"

2、AGI的判断标准

这个突破的意义远超表面数字。"团队设定的通过标准是85%的分数，而我们的系统没有任何特殊定制，开箱即用便达到了87.5%。"但Sam很快补充道："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已经实现了AGI，但它确实显示了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快速前进。"

在商业成功的基础上，OpenAI对AGI的定义也变得更加务实。"我粗略地将AGI定义为，当一个AI系统能够完成非常熟练的人类在重要工作中能够完成的任务时，就算达到了。"Sam说，"如果一个AI系统能够像一名远程员工那样被雇佣，并且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软件工程师，我认为很多人会认可这算是'接近AGI'了。"

3、三大挑战

当谈到实现AGI的挑战时，Sam特别强调了三个关键领域。在芯片供应链方面，OpenAI采取了多管齐下的策略："我们投入了大量资源，与各个合作伙伴紧密协作。我们有团队在建设数据中心，也有制造芯片的合作方。我们自己也在研发芯片。"与Nvidia的深度合作就是一个成功案例。

但最让Sam兴奋的是能源问题的潜在突破："聚变能源会成功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很快我们就会看到实现净增益聚变的演示。之后的挑战是构建一个稳定运行的系统，将其大规模化，然后设计生产工厂并通过所有监管审批。这一切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4、政策与监管

在政策监管方面，Sam展现出了务实的态度。"在这个关键时刻，AGI的发展需要超越任何政治纷争。"特别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他指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现在在美国建造任何东西都变得异常困难。从电厂到数据中心，这种情况无一例外。我理解这种复杂性是由于官僚主义的积累，但这对于国家发展毫无帮助。"在技术路线上，深度学习仍然是主要方向，但需要更多创新突破。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需要提前布局，特别是在算力和能源等关键领域。在商业化与研发的平衡上，要既保持创新活力，又要推动实际应用。

"我们正站在人类历史的重要转折点上，"Sam总结道，"AGI的发展将重塑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关键是要确保这种转变是积极的、可控的，并且能够造福全人类。"

这个宏大的愿景，不仅是OpenAI的终极使命，也为其商业化道路提供了明确的方向。正如Sam所说："在追求商业成功的同时，我们始终牢记构建安全AGI的终极目标。这种平衡对于任何想在AI领域取得长期成功的企业来说都至关重要。"

【往期回顾】

来源：官方媒体/网络新闻

编辑：深思   

主编 ：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