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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我的文学生活(纪红建、傅小平、阿微木依萝、许蜜桃、程皎旸、杨不寒)

新年,中国作家网邀请多位作家、学者、编辑、媒体人等,回顾他们2024年的文学生活。受邀者或深耕于自己的创作、研究领域,或投身于文学阅读和文学劳作中,或沉入生活积蓄养分、静待破土……大家的文学生活各有不同,有收获和启示,也有困惑和思考;但都身处鲜活文学现场,共同参与着文学生活、文学生态的塑造。希望回顾过后,我们都能找到更为清晰的坐标,一起朝前走。

——编者


欣喜与不安

纪红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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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红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2025年的第二个清晨,阳光撒满大地,透过窗户照进办公室。毛泽东文学院鸟语花香,同事们还没有来,我已经思绪飞扬。这是我多年的坚持,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面对一杯绿茶、一台电脑以及一摞摞堆得比我头还高的书,灵感与晨光一样在白墙上瞬息变幻。

我办公桌旁的书堆,则以报告文学作品为主,特别是2024年发表与出版的报告文学作品占比非常大。报告文学是时代的报告,翻阅它们,便是阅读2024年中国社会的发展与变迁。2024年是意义非凡的一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二〇二五年新年贺词中说:“一个个瞬间定格在这不平凡的一年,令人感慨、难以忘怀。”这是作家的创作源泉。作为报告文学作家,我再次深入大兴安岭深处的奇乾中队采访,发表和出版了反映消防救援队伍、新时代年轻人群像的长篇报告文学《大兴安岭深处》,深刻感受到大兴安岭的浩瀚,广大消防员情感和精神的浩瀚,以及自己的渺小。我还关注到,为庆祝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70周年,兵团文联联合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组织采写的《此处有青山》《大漠学府》《边陲如歌》《丰收的绿洲》《戈壁与春的交响》,以及湖南省作家协会组织开展的“湖南百名作家写百村”大型文学创作活动,催生出以《最远那个村》为代表的一批优秀报告文学作品。这无疑是对时代及时而生动的回应。

当然,这一年也留下了值得反思与警醒的启示:面对新科技革命与全媒体时代,与之匹配的优秀作品还不够。如对时代的精神特质捕捉不够及时精准,理解不够深刻,导致作品与时代有隔阂;又如创造力与创新性不够,没有充分认识文体艺术流变和经典的意义,导致作品艺术性与感染力不够,难以与读者形成有效互动与共鸣。这令人不安。作为一名作家,自我认知极其重要。在创作过程中,如果我们既能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还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沉下心来补齐短板,好作品一定在前方等着我们。



成为好编辑的同时,也能做一个好作者

傅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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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平,《文汇报》“文学报”副刊编辑,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兼职教授,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特聘教授


说到2024年我的文学生活,简而言之是采访、写稿、编辑,再就是写完了一部长篇小说。倘是以编辑身份谈,我就得从多年前主持“环球”栏目谈起,因为差不多从那时开始,我才养成了所谓的编辑思维。那些年,我不得已用笔名自写自编,也对自己提出了一些要求,譬如文章得体现学养深度,但要避免学术化;有客观理性的评述,也还得有自己的见解;得有合适的角度,让读者易于融入作家的文学世界,等等。这些文字刊出后收获颇多好评,后来居多收入我的随笔集《普鲁斯特的凝视》中,这大概能说明我那时努力的方向是对的。

我之所以从头谈起,是因为就我的工作而言,记者和编辑两个身份难以截然分开,在很长时间里,我主要扮演的是记者这个角色,编辑更像是我的“副业”。直到后来参与编辑“新批评”版面,再后来轮值做微信,编辑所占比重才越发大了起来,加之从今年开始转做《文汇报》“文学报”副刊编辑,我确乎越来越是个编辑了。

而编辑所做的工作,无非是策划、组稿,再是以好的方式加以呈现,可见前提和根本是约到好的文章,只是现在看来内容未必“为王”,更为重要的反倒似乎是醒目的标题、噱头,以及相当的平台。怎样才能给好文章插上飞翔的翅膀?我只能说还在摸索当中。我寄希望于成为好编辑的同时,也能做一个好的作者,这不仅在于我有写作的执念,还在于对我来说,似乎唯有这样,才更加能够保持职业的新鲜感和敏感度。假以时日,我或许是能做到的吧。


写那些向阳又背阴的花朵和碎叶

阿微木依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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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微木依萝,彝族,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


还在2024年11月的时候我就在想,到了12月中旬我就写个年终总结,但一直没写(直到今天)。不知写什么。或者应该总结什么。

人生说轻了就是虚度,说重了是晕头转向地虚度。我有很多东西要写,但实则,兴许一个字也不必说。人有时候会失语。一些词语从记忆中衰退,意味着一些往事被我摘落,生活这条丰富而浑浊、或清澈到一无所蕴的长河,把我推向年轮逐渐拢起的高处,像岁月的浪潮一遍一遍擦洗记忆河岸,在这当中的我,越认为了解世相,越一无所得。而这一切必然与我长期默然写作和思考有关,独立的精神世界里,总会绽放一些向阳而又背阴的花朵和碎叶。我既体验某些残酷的生活真相,也感到清苦中的幸福。一切开始淡化,也开始浓重,越是模糊也越是清晰。仿佛又让我回到了最初的一片空白之境,逐渐生长新的东西,像生命一样有力的,或更苍茫的世态,让我的生命变得沉重也丰厚,让我必须踏上新的征程,一切从头再来一遍,犹如我们的年年岁岁,它之所以轮回,也正是给我们从头再来的机缘,让去的去,让来的来。像雾色笼罩在眼皮上方,我还需要看见什么,体验什么呢?在深深的人间,凉薄的露水之下,总是充满疑惑和追溯。

写散文才能使我更加深刻地触摸到自己灵魂的温度,即便非常执着地写了一大片小说,而实则,散文才是我的血脉。或者可以说,我所有的小说都是散文。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达,或抵达了什么。唯有这样,可以间接地解决我所迷惑的人生问题。可越是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越更谨慎书写。人到中年需要最简便的生活圈子,珍惜一些人,也舍弃一些东西(也包括人),我们都需要更加深爱自己。要我说今后写作的方向,我必热爱写那些向阳而又背阴的花朵和碎叶,因为那就是人间的你我。


新媒介融媒传播大有可为

许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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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蜜桃,本名许旸,文汇报首席记者,创办主理许蜜桃视频号


很多人会问我,“许蜜桃”是什么意思?说来话长,这个带有“谐音梗”意味的艺名,第一次公开“出道”是在古早的一场“文学脱口秀”。当时的评委、《收获》杂志程永新主编的无条件赞美式点评令我倍感暖心。多年后回想站在“文学浓度最高”的作家书店麦克风前,看着窗外夕阳绚烂而不刺眼的光晕,仿佛一场“蓄谋”的命运预演——跨界多重土壤的桃树就这么水灵灵“生长”出来了。

 

很多师友打趣说经常刷到“许蜜桃”视频,看我在镜头前的花式讲述访谈,但我知道身处融媒体发展日趋白热化的赛道,“长”得还是晚了,慢了。不过,既然出发了就要学着“骑虎”,呵护捍卫并持续激活一个IP的输出。

 

这实属不易。我迎着凌晨5点的第一缕晨曦准备直播,也曾深夜捧着手机猛烈剪辑……一路走来有幸得到很多师友的支持鼓励,这都是许蜜桃继续生长的沃土与燃料。多年深耕阅读出版、文化热点报道,作为媒体人我一直在思考怎样将日常新闻资源以更多元优化的方式进行传播。无论策划推出系列短视频融媒节目,还是结合热点多场景多模式直播,都希望持续放大专业素养、品牌调性与特色优势,直击热辣滚烫现场,引领文艺强磁场。

 

文化热点“同题巧做”。面对公共文艺事件时,找到相对灵巧的切入口,短平快为读者搭建“树洞”,也是对新闻热点背后社会情绪的捕捉回应;作家访谈“硬软兼做”。受访者作为多年笔耕文坛的名家,很多作品和观点广为人知。如何作出差异化与辨识度?我摸索着尽可能体现他们的不同侧面,比如苏童在创作美学之外的生活方式、教育理念等维度,丰富读者对心仪作者的理解;新闻生产“带温度做”。一个个为许蜜桃送出的点赞转发,背后更是对一个“互联网活人”的认可。让视频与直播间传递人文温度,需要专业理性之外的亲和感染力。

 

我想,新媒介融媒传播大有可为。



潜入大都会的心灵深处

程皎旸(中国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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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皎旸,青年作家,硕士毕业于香港大学


2024年以前,我的写作是烂漫的,鬼马的。在香港这个维多利亚港那么大的钻石里生活,无时无刻不被走马灯般的魔光吸取注意力。白天在国际企业里,围观多国籍办公室里的“职场斗争”,周末去半山慢跑,流连在上流社会的“后花园”,偶尔乘坐工业大厦里虎头铡似的斑驳老式电梯探险,和好友奔跑在幽长鬼魅的公屋隧道,感受那些被网友热议的都市怪谈。它们丰富我大脑里的奇思妙想,成为我小说里的魔幻情节。然而2024年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癌症,迅速猛烈地吞噬了我爸的生命,仿佛只是一瞬间,我就失去了他。与至亲的生死离别,好像洪水压顶,雪山爆炸,让我分崩离析。很多我以前不屑思考的问题,没日没夜在我心里嗡鸣。我想知道,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意外是否有规律?如果死亡可以来得如此蛮不讲理,那么人为何还要努力去生活?人生的意义何在?种种追问之下,我改变了我的写作。从魔幻到现实,从外化探险到内化深思。我最新创作的故事依然发生在大都会,但我已隐身,缩小,潜入角色心灵最深之处,用放大镜凝视其神秘的脉搏。

欣喜的是,2025年,我有两本新书将出版,《打风》(作家出版社)预计在一月中上架,《飞往无重岛》(香港三联书店)预计在二月上架。

期待,2025,写作顺意,万事如意。



2024,那些光一样穿过我的事物

杨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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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寒,原名杨雅,青年诗人,云南大学文学院博士生。


嗯,该怎么说呢,面对过去这迅疾又悠长、枯燥又丰盈、疑窦重重又马不停蹄的一年,要找到一个话头真是不容易。微信朋友圈不愧为一个好帮手,替我记住了一些闪着火花的时刻。把朋友圈记录从年头翻到年尾,所得是一些照片,一些碎语,一些文章、目录或者名单的链接。就是这些东西,构成了我的2024年吗?那些没有被记录在案的经验溜去了哪里?

我承认我所拥有的更多光阴,是在书斋之中寂然流逝的。那些光一样穿过我的事物,让我得以改变,却没有留下它自己的形体。幸好,用柏拉图的话来说,它们终究是把影子,真实不虚地留在了我的稿纸上。

今年3月份左右,我把自己2023年写的、以我故乡三峡为核心的诗稿交给了一个出版计划。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写新的诗集。9月初,我把新写的诗稿投给《诗刊》社第四十届青春诗会,而后有幸忝列其中。这一组诗稿,题为“窈窕之章”。

同样是在9月,我与某出版方达成合意,筹备出版一部散文诗集。于是,我又开始了新的改稿与赶稿阶段,并给这本书拟了个总题:“白鹤的下落”。终于,赶在年终岁尾,这项工作初步告罄。

我想,另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是我在今年构想出了一种有着我自己风格烙印的诗学假说。我称其为“角色诗学”。此假说将诗理解为现代文明体系中一种变动不居的角色,试图把过去零散的、不乏对峙的种种写作,整合进一个无限开放的序列当中,从而照见乃至于激活诗人的独创性、感知力以及诗与现实世界之间日益疲软的关联性。

把“角色诗学”这个概念尽可能地论证清楚,或将是我明年的主要任务。毕竟,梅花快开了。时间将绵延下去,写作也将继续下去。旧时说书人在评书结尾留下的悬念,谓之扣子。来年我究竟会写出什么,能写好什么,只有天知晓。且借来评书扣子一句以自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编辑:邓洁舲

二审:张俊平

三审:王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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