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人都城被毁后,他们带着文明在废墟周围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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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墨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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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光扫描和其他证据表明,在大城市倒塌后,玛雅人长期存在于农村地区。| 国家地理图片集
玛雅人在中美洲创建了伟大的王国,数世纪以来统治着数以万计的民众。随着像奇琴伊察(Chichén Itzá)玛雅潘(Mayapan)这样精心建造的都城兴衰更迭,周边生活在乡村地区的人口几个世纪却都未曾改变。

玛雅文明的教科书时间线是这样的:该文化在公元200年到900年间达到鼎盛,也就是所谓的古典时期。在接下来一个世纪里,城市中心分崩离析。

根据一些说法,玛雅人消失了,科学家们将他们神秘消亡的原因归咎于气候、人口过剩以及政治动荡

尽管玛雅人在公元900年到1540年左右西班牙殖民者到来前的后古典时期有所复兴,但据说其再也没能恢复到先前的强盛状态。

不过,对上尤卡坦半岛的一项新的人口分析进一步证明,古典时期的玛雅人从未真正崩溃和消失。“可以肯定的是,关于玛雅人崩溃这一观点很有争议,”尤卡坦自治大学的考古学家、这项新研究的合著者佩德罗·德尔加多·库(Pedro Delgado Kú)说道。


玛雅潘与奇琴伊察

在某些情况下,后古典时期的城市是在前代城市的废墟上崛起的。

德尔加多·库和他的同事们对尤卡坦半岛的玛雅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尤其是玛雅潘,它是西班牙殖民前玛雅人建造的最后几座大型都城之一。

这座城市最初建于12世纪,是由当地多个政府联合建立的,公元1050年奇琴伊察覆灭后,该地区遭受了严重的旱灾。

但到公元1180年降雨恢复后,玛雅潘已发展成为一座令人瞩目的城市。除了像库库尔坎神庙这样的大型金字塔外,城区还被一道5.5英里(约8.8公里)长的城墙环绕,这道城墙几乎都容纳不下城区人口——一些居民被迫居住到了城墙保护范围之外,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的考古学家、该研究的合著者玛丽莲·马森(Marilyn Masson)说道。


追踪玛雅人口

在马森、德尔加多·库及其同事看来,玛雅潘的情况与玛雅人消失的观点相悖。

“你会听到有人说玛雅文明在公元1000年就终结了。其实并没有,”马森说,“后古典时期是晚期玛雅国家在北方展现韧性与复苏的成功故事。”

为了更好地了解该地区所发生的情况,研究团队想要掌握该地区的人口情况以及其随时间变化的情况。发表于12月《人类学考古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中,他们的团队审视了此前绘制该地区人口分布图的种种尝试,重点关注了奇琴伊察覆灭和玛雅潘崛起之间的那几十年。

他们还利用激光雷达对玛雅潘周边区域进行了实地勘测,这是一种遥感技术,能够穿透茂密的丛林,揭示古代城镇的位置。

他们对该区域30%的地方进行了地面勘查,寻找能用来确定房屋和村庄年代的陶器——沿着牧场道路驾车前行,在德尔加多·库以及团队中其他玛雅考古学家的当地知识指引下徒步进入荒野。

“跟进激光雷达勘测是我经历过最有意思的事了,”马森说。

研究人员发现,尽管奇琴伊察和玛雅潘城市中心的人口随时间变化很大,但为这些都城提供人力和资源的乡村人口在这两个时期之间并没有太大变化。

事实上,如今现代城镇之间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森林,但在当时,大多数生活在乡村的人从自家院子里就能看到邻居的房子。

“它算不上密集,但却是连绵不断的,”马森这样描述他们所勘测的由房屋、城镇和村庄构成的遗迹网络。


乡村地区保留了玛雅知识

马森认为,当城邦衰落时,这些地方的大量制度性知识会随着管理者迁移到周边乡村地区而得以保存。人们认为在玛雅崩溃中消失的一切,都能在后古典时期的玛雅社会中看到重生,她说。

当需要建造一座新都城时,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或者他们的后代就会帮忙重建制度架构。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发现,”曾参与玛雅潘研究工作的卡尔加里大学考古学家伊丽莎白·帕里斯(Elizabeth Paris)说道。虽然她没有参与这项近期的研究,但马森是她的博士生导师。

帕里斯说,这种模式可能已经持续了更长时间,而且很可能在像蒂卡尔和卡拉克穆尔这样曾经强大的城市在古典时期衰落时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在某些方面他们确实发生了变化,但在其他方面,他们做事的方式在几个世纪里都惊人地稳定,”她说。随着王国衰落,其他势力填补了空白。“这并非是整个社群的毁灭性灾难。”

这项研究是考古学家着眼于城市大背景而非仅仅关注大型古迹时所发生情况的一个很好的例子。“金字塔的吸引力非常大——我们都喜欢发掘金字塔,”帕里斯说,“但当你从整体上审视这个地区时,哪怕只是针对金字塔,你也能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玛雅潘后来怎么样了?

玛雅潘的联合政府没能长久维持下去。

在1441年到1461年之间的某个时候,一个叫休的家族最终发动叛乱,杀死了掌控这座城市的许多科科姆家族成员。

虽然人们仍居住在这座有城墙的城市的部分区域,但玛雅潘对周边乡村的权力结构和掌控力被打破了,就如同它的前身奇琴伊察一样。

其他研究表明,当玛雅潘的政治王朝覆灭后,人们再次搬回了乡村。殖民时期给尤卡坦的社会带来了巨大变化,但现代玛雅人的后裔在该地区保留了一些古代文化和仪式。坐落在玛雅潘遗址旁的特尔查基略镇如今仍有很多讲玛雅语的人。

“我们能够证明,许多文化方面即便到了今天也未曾改变——它们依然如初,”德尔加多说,“我为自己是玛雅人而自豪,也为能追寻我们祖先所留下的遗迹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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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Joshua Rapp Learn
校对:钱思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