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的蓝田坝,如今叫蓝田镇或蓝田街道。在过去,蓝田和小市因水运发达而十分繁华,是众多商贸商旅的云集之地,来自纳西、云贵等地的商人,甚至一些少数民族都在此进行交易。
在那个陆地运输不发达的时代,航运对泸州近千年的发展影响深远,这里的人们靠着长江母亲河,过着靠水吃水的生活。然而,江阳沽酒客觉得长江这位母亲既无私又不温柔,毕竟“河中淹死会水人”,每年都有小孩子在江边玩耍时不慎溺水的悲剧发生。
这个故事就与江边有关。讲述者如今已年近七十,他小时候,家里孩子多,父母都忙着干农活,是奶奶照顾他。那时蓝田的一些农村孩子,因条件所限无法读书,只能干农活,但小孩子贪玩的天性让他们常常三五成群地跑山玩水。大人们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去玩水,因为没有大人看管,溺水风险极高。
有一年夏天,奶奶突然生病,家人赶忙叫人来抢救,但那时医疗条件落后,奶奶不幸猝死,躺在了门板上。在川南,家中老一辈去世后,会拆下大门的门板作为停尸板。当时,这个小孩正在外面玩耍,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河边洗澡。
那时候的河滩有石滩和沙滩,沙滩软软的。孩子们脱得精光,正准备往水里跳。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大腿后面,从屁股往下的位置好像被人用竹签使劲打了一下。
他疼得叫出声来,小伙伴们都很诧异,他说自己好像被打了。以前大人会用竹子做的竹签或黄荆棍打调皮的小孩,所以他以为是哪个大人在附近。可隔了几下,当他准备再次下水时,又被打了几下,他回头一看,竟看到奶奶拿着签子站在远处。
他明明感觉就在身边被打的,可奶奶却站在那么远的地方。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家里跑,边跑边躲进树林里穿上裤子,然后才回家。
回到家,他没看到奶奶,只听到屋里传来哭声。走近一看,邻居和爸妈都在忙活,看到他回来,妈妈埋怨道:“还没工夫去找你,你去哪里了,你奶奶走了。”他一下子蒙了,跪在地上说:“没有啊,是奶奶把我找回来的。”妈妈说他胡说,奶奶都躺在门板上了。
他急忙说:“真的呀,妈,我本来偷着下河去洗澡,奶奶拿着竹签棍子打我,把我赶回来了。”说着,他还脱下裤子给妈妈看,大腿背后确实有几条长长的被竹签打的伤痕。众人都惊奇不已。就在这时,门板上传来一声长叹,奶奶的身体瞬间变得特别僵硬,仿佛就在这一刻才真正落气。
这件事更离奇的是,那几个小伙伴下水后却没有回来,据说是淹死了,好多天以后才被打捞起来。
后来,周围的人都说,奶奶肯定是在临死之前感应到孙子要出事,放心不下,所以才迟迟落不了气,不知怎地出现在孙子面前,把他赶了回来。这个人如今讲起这个故事,仍感慨万千,他说奶奶虽然去世了,但却救了自己一命。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下河洗澡,对奶奶的思念也从未停止。这就是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故事,就当聊斋故事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