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家乡那路,家乡那树
鄂尔多斯新闻
2025-01-03 21:47
发布于内蒙古
鄂尔多斯日报官方账号
小时候我家屋后有条红泥路,东起达拉特旗的吉格斯太镇,西至杭锦旗的巴拉贡镇,是交通干线,也是贯穿东西部的经济带。为数不多的汽车、客车穿梭在这条经济带上。
儿时走在这条路上,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路两侧还种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枣树。车不好,公路也不好,汽车颠簸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左右摇晃,开车的提心吊胆,坐车的胆战心惊。
后来铺成了砂石路,路更平了,车速提高了不少,再没有听到吵架声了
。
这条路两侧的沙枣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是陪伴我童年的一抹绿色。
树干没有人为地修整过,长得随心所欲、弯弯曲曲的,很少有特别直、高大的。
一到春天,沙枣树开花了,盛开的小花花如同繁星点点,密密麻麻地点缀在灰绿的叶片之间,淡雅的黄色美得香而不腻。
“花蜂不食人间仓,雨露为酒花为粮。”嗡嗡嗡的蜜蜂和花儿融为一体。
人们没有给沙枣树浇过一桶水、施过一次肥,居然能生存下来,它装点了寂寞延伸的公路。
那个时候汽车少,偶尔有条件坐一回车,
看着一棵一棵沙枣树被甩在车后,就感觉回家的路更近了
。
过些时候沙枣树结出青涩的小果果,绿绿的,上面布满白色的小点。还是孩童的我们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爬上树摘果子尝一尝,酸、涩,根本无法吃,就全扔掉了。
盼星星、盼月亮地等沙枣果早点成熟,
沙枣果终于有半边脸晒红了,果子也大了起来,吃起来沙甜。
看吧,男孩子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一个个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蹭蹭地就上树了,
胆大点的一直能爬到树的顶端。
最顶端的果实日照时间长,长得更大、更红、更甜。爬上去摘果子,总要大把大把塞进嘴巴犒劳自己,直到地上的小不点叫着哥哥给我折一枝行不?他们才会大方地折几枝,点名道姓是给谁的扔下来,地上的孩子抢过去一阵欢呼雀跃。
那个时候,家长们忙农活没有时间管孩子,孩子们也没有补课班,没有体能训练,没有那么多作业去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大家聚到沙枣树下玩,贪食这天然的果子
。
几年后,
这条祖祖辈辈走了多少年的公路要修成柏油路了
,两侧的沙枣树要全部锯掉拓宽路面。
我们一群小伙伴眼睁睁地看着工人们将树放倒,回忆着哪棵树上的果实最好吃,曾经爬过哪棵沙枣树,一切美好的回忆如同锯成一截一截的木桩被抬上卡车拉走,最后消失。
很快,翻斗车、铲车、洒水车、铺路机遍布在沙石路上轰鸣,一条崭新乌黑的柏油马路伸向远方,没有人知道它的起点在哪里,终点在哪里。
然而,却再也看不见那些给我带来欢乐开心的沙枣树了。儿时坐着车,看着一棵一棵沙枣树被甩在身后,离家越来越近的那种感觉,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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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
鄂尔多斯文艺
编辑:郭娜
校对:吴卓群
审核:杨阳
终审:
折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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