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失败,原因何在?石达开看来,太平天国只是他的盟友,翼王并不服从天王。从天京事变到翼王出走,洪秀全与石达开关系错综复杂,却透露出太平天国灭亡的原因。
1856年8月,洪秀全的使者来到湖北洪山,石达开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石达开与韦昌辉有协议,“杀东王及其兄弟三人”,支持洪秀全。
洪秀全是君,石达开是臣,正常情况下石达开必须回来勤王。石达开,显然不愿意回来,他也想接管杨秀清死后留下来的权力真空。
石达开抗命,韦昌辉只能孤军奋斗,独自迎战东王余党,以及背负着诛杀“天父”的罪名,成为太平天国的敌人。
杨秀清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享有天父下凡的资格,韦昌辉解释不了天父为何死亡,除非有洪秀全支持,承认天京事变合法化。
杨秀清死了,余部如何处理?京城东王余党,人数远超韦昌辉带回来的3千人。韦昌辉想控制局面,有三个办法:设计诛杀、武力震慑、天王支持。
设计诛杀,是不得已而为之,韦昌辉并不想毁了太平天国,因为他是金田起义的最大股东,不希望太平天国就这么没了。
洪秀全不支持,是想借刀杀人。韦昌辉想要控制大局,就必须有石达开帮忙。北王、翼王联合起来,重兵在天京,东王余部只能放下武器,接受改编。
石达开不回来,洪秀全也不公布诏书,天王、翼王都在看着韦昌辉独自表演。结果,本该诛杀东王及其兄弟三人,变成了死伤2万余人,天京事变扩大化。
洪秀全的勤王命令,石达开不当一回事。石达开回到京城,也不是洪秀全害怕事态扩大,把翼王调回来,而是石达开自己回。
天王使者来湖北,石达开不理会,洪秀全没圣旨却回来,这是什么概念?武将手握重兵,征战地方,没有君王命令就回来,典型挑战权威。
石达开这么做,让洪秀全很尴尬,但石达开毕竟是以“劝阻韦昌辉滥杀”为理由回京,洪秀全多少好解释翼王回京,给大臣一个交代。
石达开回来,韦昌辉满脸不高兴,既恼火翼王故意迟到,又痛恨他不支持自己,动了杀心。洪秀全,躲在天王府,他没有接见石达开,也不在北王、翼王之间斡旋。
石达开不找天王,洪秀全也不召见翼王,貌似两人没啥关系,实则是太平天国权力结构畸形的表现。石达开可以无视天王,洪秀全也奈何不了他。
韦昌辉有了杀心,石达开逃离天京,回到湖北遇见“靖难军团”,讨伐北王。这一次,洪秀全作为君王可谓颜面扫地,丝毫感受不到作为帝王的尊严。
石达开高喊:“不得北王狗头,则班师回朝,攻灭天京”。攻灭天京?洪秀全在京城,石达开却想攻城,堪称太平天国版凯撒。
石达开有凯撒雄心壮志,未必有凯撒的能力以及智慧。凯撒面对的是寡头的罗马共和时代,石达开面对的是君臣观念深入人心的太平天国,石达开太过幼稚。
杨秀清欺压洪秀全是事实,却从未以东王身份进行,而是表演天父下凡。一旦天父回去,杨秀清表演结束,还是给洪秀全下跪,问他天父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洪秀全也不算丢人。
攻灭天京,岂能是臣子对君王说的。当然,洪秀全也没办法,不敢与翼王武力对抗,甚至不敢说石达开“大不敬”,洪秀全选择杀了韦昌辉。
韦昌辉死了,秦日纲、陈承瑢还在,但石达开是“首义五王”威望更高。军师杨秀清、副军师韦昌辉都没了,石达开辅政众望所归。
李秀成在自述中有一句话值得回味,“合朝提举翼王处理政务,人心欢悦,主有不悦之心。”
翼王辅政,是大臣的要求,而不是洪秀全主动找石达开,这就有问题了。自古以来,君王大权独揽,想让谁辅政就让谁,最多征求意见,岂能是群臣“要求”,按照大臣意思来做呢?
洪秀全不满意石达开,尤其是石达开提出辅政条件是杀了燕王秦日纲、佐天侯陈承瑢,让朝政失去了平衡。如此,洪秀全册封洪仁发、洪仁达为王,制衡石达开。
洪秀全封王,石达开是如何应对?直接外出单干,不愿意跟洪仁发、洪仁达合作,让恼火他们瞎胡闹,故而选择自立门户。
石达开自立门户,且不管原因如何,却能表明一个问题,天王压根管不了翼王。洪秀全名义上是天王,石达开是臣子,但不受约束,天王也没办法,他们更像是盟友关系。
石达开出走,洪秀全不是下旨责问,拿出君王的气场压制翼王,而是选择妥协。洪秀全废了洪仁发、洪仁达的王爵,派人去给石达开道歉,低声下气求他回来,石达开选择无视。
从天京事变到石达开出走的九个月时间里,石达开眼里就没天王,洪秀全也无法让石达开服从自己的命令。如此,太平天国岂能成功呢?天王没权威,中枢不给力,奈何。
石达开出走太平天国,如同李靖离开唐朝李世民管不了,徐达抛弃明朝朱元璋哀求一样,君王向臣子妥协,还能成就什么大事?太平天国处在创业阶段,而君权微弱,这是失败的原因。
1857年5月,石达开脱离太平天国,洪秀全却没任何办法,无疑开了一个糟糕例子。诸侯手握兵权,就能无视天王,不受惩罚,众将都选择这么做,太平天国就是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