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重点
01唐纳德·特朗普将于2025年1月20日就任美国总统，届时正值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开幕。
02特朗普被认为是“全球主义”的死敌，他准备挑战“自由主义国际秩序的几乎所有要素”。
03由于特朗普的真实意图尚不明确，他的关税政策可能会导致西方盟友之间的贸易战。
04另一方面，美国、中国、俄罗斯和欧盟可能达成新的大交易，或者陷入意外的战争。
05无论如何，未来的世界秩序可能会受到特朗普“美国优先”政策的影响，出现各种病态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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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纳德·特朗普将于2025年1月20日就任美国总统——正是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开幕的同一天。自冷战结束以来，世界各地商界和政界领袖汇聚的年度达沃斯论坛已经成为精英推动的全球化的象征。但特朗普是“全球主义”的死敌。
“最大的风险是美国”
30年来，世界主要大国广泛接受达沃斯的世界观，这是经济相互依存压倒地缘政治竞争的时期。但现在，美国、中国和俄罗斯都以不同方式变成了寻求改变当前世界秩序的大国。
俄罗斯和中国要求改变世界秩序并不特别令人惊讶。俄罗斯正努力重建影响力。中国是崛起中的超级大国。美国的修正主义最令人费解，影响也最深远。如果美国认真反思其国际承诺，那么整个世界将不得不作出调整。
但这似乎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约翰·伊肯伯里说：“有个修正主义国家登场挑战自由国际秩序……那就是美国。那就是椭圆形办公室里的特朗普，而这个办公室是自由世界跳动的心脏。”特朗普准备挑战“自由主义国际秩序的几乎所有要素——贸易、联盟、移民、多边主义、民主国家间的团结、人权”。
美国非但没有支持国际现状，反而准备成为主要破坏者。芝加哥全球事务学会的伊沃·达尔德说：“我每次谈到世界面临的地缘政治风险，都从中国和俄罗斯讲起。但最大的风险是我们，是美国。”
美国改变行使权力的方式，传统盟友是最能感受到威胁的国家。
西方外交界正在思考是否以及如何应对特朗普的关税。由于特朗普的真实意图尚不明确，找到答案就更难了。是否最好把特朗普理解为交易大师？抑或他是个革命者——不管怎样都一心想摧毁体制？
欧盟最初的反应将是希望特朗普的关税威胁仅仅是一种谈判策略。但如果特朗普长期实施他扬言要征收的关税，布鲁塞尔很可能会反击。
英国和日本等美国的其他盟友可能会作出不同反应。即使英国受到关税打击，伦敦和华盛顿之间安全关系的深度和重要性，也会令任何英国政府在与美国展开贸易战之前三思。
日本有着巨额对美贸易顺差，显然是特朗普关税打击的潜在目标。但日本官员认为，东京不太可能回击。日本人像英国一样，会非常不情愿做任何事情促使特朗普政府把美国的安全保证摆到桌面上——作为华盛顿在谈判中的下一个筹码。
美国的盟友需要平衡贸易和国家安全，这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受到挑战的不仅仅是全球经济秩序。在欧洲和亚洲，现有均势也受到威胁。
▲资料图片：美国首都华盛顿拍摄的国会大厦（新华社）
未来局势五种可能
考虑到涉及的所有因素，我们无法确定新的世界秩序将如何演变，只能预测。以下是几种可能。
新的大国交易：特朗普的交易天性、他避免战争的决心以及他对民主盟友的蔑视，可能促使美国与俄罗斯和中国达成新的大交易。美国默许俄罗斯和中国在它们所在地区划定势力范围。美国集中精力在自己的地区宣示主导地位——恣意摆布墨西哥和加拿大，并且试图夺回巴拿马运河和控制格陵兰岛。特朗普可能在没有附带安全保证的情况下强迫乌克兰达成和平协议，放宽对俄罗斯的制裁。在一种新的不安全气氛中，美国在欧洲和亚洲的盟友将匆忙为自身提供防御。
意外的战争：西方盟友之间打起贸易战。政治动荡在欧洲蔓延，民粹主义势力崛起。在乌克兰达成停火——但欧洲普遍担心俄罗斯会在某个时候恢复敌对状态。特朗普本人多次质疑美国保卫盟友的意愿。东方决定利用西方的混乱，在亚洲和欧洲发动军事行动。但它们误判了。亚洲和欧洲的民主国家进行反击，最终美国像20世纪曾经的那样卷入冲突。
无领袖世界的无政府状态：美国、中国、俄罗斯和欧盟避免直接冲突。但特朗普在贸易、安全和国际机构方面的“美国优先”政策制造了领导力真空。全球经济增长因为特朗普的贸易战而低迷。苏丹和缅甸等国的国内冲突加剧。联合国受到大国对抗的削弱，无力进行干预。寻求优势和资源的地区大国展开竞争，反而加剧了冲突。更多国家陷入暴力无政府状态，前往西方的难民流增加。蔑视自由民主的民粹主义政党在社会和经济不安全的氛围中蓬勃发展。
没有美国的全球化：美国退到关税高墙的后面，退出世界贸易组织。美国物价上涨，商品更加劣质。世界其他国家通过加速实现经济相互依存来应对美国的自给自足。欧盟批准与拉美的新贸易协议，并与印度和中国签署新协议。欧洲还向中国的电动汽车和绿色技术开放市场，以换取中国在欧盟各国建厂。全球南方与中国经济的融合进一步加深，金砖国家增加新成员和影响力。美元作为全球货币的使用减少。
“美国优先”胜利：特朗普对于美国力量不可抗拒的信念得到证明。投资流向美国，加大了美国在技术和金融领域的领先优势。欧洲和日本大幅增加本国防务开支。特朗普在国内外的威望飙升。美国自由派被吓到噤声，特朗普的一些敌人被关进监狱。股市再创新高。
未来四年的现实很可能是上述所有猜测的某种奇怪组合，再加上其他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态发展。借用意大利哲学家安东尼奥·葛兰西的名言：“旧的正在消亡，新的无法诞生；在这个过渡期，各种病态症状大量出现。”（编译/葛雪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