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莫格,“鸟叔”传递的护飞接力棒

写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吉林白城护飞队,就要写队长潘晟昱;写白城市野生动物保护工作,也要写“鸟叔”潘晟昱;写白城市生态环境保护工作,还是要写中国百名最美生态环境志愿者潘晟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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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元旦期间,记者来到镇赉县,针对“鸟类越冬”这一专题对潘晟昱进行采访。刚从保护区回到办公室的潘晟昱,帽子上因呼吸凝结的白霜还没散去,脸和手也冻得通红。当他将相机轻轻放在桌上时,记者感受到一位从事新闻工作多年的老同行对设备的热爱和珍惜。

潘晟昱接受过各类国家级、省市级媒体的采访,谈得最多的是他“拍鸟”“护鸟”“救鸟”的事迹和经历。说到鸟类的珍贵与美好,他表情柔和;说到鸟类受到的伤害和死亡,他声音颤抖;说到鸟类保护工作的未来,他目光无比坚定。这就是一个与鸟“共舞”20年的老环保志愿者的情怀与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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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鸟类迁徙,潘晟昱讲到了他在一个初夏的亲身感受。那天他和爱人到人迹罕见的野外察看湿地植被生长情况,当时已到候鸟南飞时节,有一只白鹤却还在莫莫格。这只白鹤孤零零地伫立在浅绿色的泥滩上,见到来人,它不情愿地慢慢后退。好奇心让潘晟昱走到白鹤停留的地方,发现泥地上有一只已死去多时、变得风干的白鹤。它们可能是一对,潘晟昱心头一紧。

白鹤是一夫一妻制的婚配制度,它们一旦选择了对方,几乎是终生形影不离、生死相依,被誉为“爱情鸟”。

见到白鹤为了死去的伴侣留在了松嫩平原的停歇地,潘晟昱当场落下了眼泪,他联系了资深鹤类保护专家,白鹤遗骸做了环保处理后,悄悄地离开湿地,不再打扰那只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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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件事,潘晟昱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他说一个动物尚且如此重情重义,我们人类还觉得它们弱小吗?野生动物给他的启发非常大,让他看到了野生动物身上巨大的闪光点和值得人类钦佩和学习的地方。但同时这也是一群羸弱的群体,只能把自己交给大自然,要防备自然灾害,还要防备天敌,面对人类的残忍,只能束手无策。

如果人类能伸出爱的大手,给它们一丝庇护,它们的生存环境会更好一些、存活数量会更多一些。他说这件事坚定了自己一定要把野生动物保护工作做下去的信心和决心。

冬天,护飞工作针对的保护对象,以大鸨为主。大鸨是鹤形目鸨科,是一种大型地栖鸟类,体型大,脑袋小,胆子小,雄鸟比雌鸟体重大许多。前年冬天,他带领护飞队在当地发现了53只雌性的大鸨种群,相比全球不到2000只的数量,这无疑是一个重大发现。

相传大鸨的肉质鲜美,是不可多得的野味,体型大的大鸨体重可达三十斤,小的也有六七斤,成了好吃野味的人铤而走险的第一目标。

针对这一情况,护飞队的志愿者四人一组,以当地民兵护飞队为辅助力量,到大鸨越冬地周边巡护。护飞队把注意力放在了两类人群中,一是附近的禽类经营场所,察看是否有买卖野生禽类的交易行为,尤其在乡镇大集时,一经发现有贩卖野生鸟类的行为时,马上进行劝阻。二是到放牧点进行巡逻,当地放牧人群如有抓捕伤害野生动物的行为,护飞队马上阻止,尤其避免大鸨受到伤害。巡护的另外一个目的是在周边村屯进行宣教活动,发放宣传单,普及珍惜野生动物的知识,宣传非法捕猎野生动物会承担严厉的刑事责任。

护飞队最初是潘晟昱一个人“单打独斗”,在他的感召和努力下,摄影爱好者、学生、工人、农民、机关干部、退休职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支队伍,995救援队、蓝天救援队、刀锋车队……很多志愿服务组织也要求加入“护飞行动”。队伍如今已发展到500多人,坚持参加活动“阵阵落不下”的核心成员有5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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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湿地、校园、乡镇、社区、军营都相继出现了这支队伍的身影,志愿者们野外巡逻、救治伤鸟、发放、张贴野保宣传资料、召开生态座谈会、举办生态专题摄影展览、接受媒体采访、开展外宣、同域外志愿者团体开展联合行动,这些活动无一不向世界展示着在吉林省的这支志愿服务队伍在爱鸟、护鸟工作中所展示的巨大力量。

在护飞队的宣传下,当地村民对野生动物从“不认识”“不知道”和“不听劝”到如今对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知法”“守法”“用法”。现如今,在护飞队的努力下,当地对鸟类的保护成绩也愈发突出,当地群众实现了“自觉”“自愿”和“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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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的镇赉莫莫格保护区干旱严重,水域面积小,鸟的种类和数量也不多。自从河湖连通工程开展以来,泡塘相连,水网织就“回家路”,鸟的活动空间大了,自然愿意相聚“莫莫格”。这两年在镇赉停歇的白鹤是3000—4000只,占6000只白鹤种群数量的60%左右。

十几年来,潘晟昱和他的护飞队参与救助的白鹤有20只,他们开展的“护飞”志愿服务行程超过了30万公里。正是他们用十多年的时间见证了白鹤数量的持续增长,在多方力量的共同管护下,湿地水天一色、草木葱茏,就是呈献给远道而来的候鸟“朋友”最好的礼物。

20年相守,守得鹤舞鹭飞;20年倾情,情牵湿地家乡。长期与鹤为“邻”,潘晟昱已经能听出鹤的鸣叫有何意图。识其鸟语,知其所想,助其飞翔,这可能算得上是护鸟的最高境界吧?潘晟昱告诉记者,对野生动物“不打扰就是最好的保护”。这句话,是这位老环保志愿者的经验之谈,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护飞,没有周末,越是休息日越忙;护飞,也没有节假日,护飞工作“不打烊”。无论是哪个节日,对于护飞队来说,都会接力巡逻,一路护航。今年的元旦和春节,护飞队一如既往地,奔走在巡逻的路上,和日常并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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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这次采访,可能没有采访到什么正在发生的新闻,但用潘晟昱的话来说,对于护飞队来说,越是没有“故事”,越是没有“事故”。

如今,潘晟昱又有了新的身份——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科学考察委员会常委。护飞队的队员是由老中青三代组成的,预示着护飞的接力棒会一代一代传下去,让鸟类在镇赉莫莫格永远感受到真挚的礼遇和厚爱!(白城日报记者李彤君文 张殿文 王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