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阅读手记|虎鼠龙鱼不知态

在西潮冲击下，近代士人思考中国向何处去问题，常常在“学”之层面多所辩驳，但背后所关注的不仅仅是学术，而是国家民族之存亡。本书在这个视角上重新考量清季保存国粹的朝野努力及相关争论，新文化运动时整理国故争论，北伐前后国故和国学大讨论，古学复兴与存古学堂，东瀛文体和世界语等等，旨归处都在于国族存亡的胶着上。学术与国家的互补和紧张，士人基本价值和国家认同的暗中转换，都是争论中所不可忽视的因素，也是作者所不断关注的点。诚如作者所言，本书写作采取回向原典，处理史料时候尽量给双方均等的发言权，利于后人的理解。但这无疑给文本阅读带来许多困扰，通畅和明晰度大打折扣，自序中虽以陈寅恪先生来说项，但胡适当年评陈先生“当然是今日最渊博、最有识见、最能用材料的人。但他的文章实在写的不高明”，高明如陈，尚不能因之服众，其他学者更是不好驾驭。

作为一部写泉州的著作，作者的泉州城故事可以说是中长时段视野下的文化、经济、政治的泉州。隋唐一统到五代十国、宋辽金分治再到元统一，这样背景下的泉州持续兴盛，城市居民职业和信仰自由发展，形成了文化的多元。随着明清之际官方欲将理学观念一统天下，活跃在泉州境铺界的民间文化成了“内在的异类”，经历各种冲突。这些都是作者题中之义。但全书的野心更为勃勃，诚如作者所言，有“综合方志学、历史人类学、社会学以塑造区位生命史的企图”，侧重点在诠释“古今之变”的经济与社会内涵。在阅读中，人类学、社会学的理论纷至沓来。大段的引用、阐释、辨析，让我辈这类读者最为感兴趣的民俗文化、地方宗教的内容支离破碎，读来颇有夹生饭之感。至于最后一二章的近代现代史沿革，一目十行，一行数十年过去，则更显匆促，实在是不如再细分一下的专门史好读。

鼎新之后吴宓日记丢失较多，其中1949年和1950年日记因托付保管的人避祸擅自焚毁外，还有一些则是有人乘吴宓“文革”中处境孤危，骗取财物文稿后，拿走记有此类事实的日记以灭迹。其日记和其人一样命运多舛，也是一个时代的写照。续编第一册多记载思想改造、三反五反运动之下，个体绝望的观感和无奈的挣扎。身边对熟识地主的批斗，对有不光彩历史教授的清算，继之而来的枪毙、自杀、罚没，都让对新时代心事重重的吴宓胆战心惊，几番在日记中留下此番必死的词句。而在西南师范大学任教间，一方面每月资助多人，一方面又多有不愿。1953年更是经历两年折腾后，与邹兰芳结婚，从此抚养其弟弟记族侄，为其所困，读来也是十分符合吴宓一生与人与时格格不入的秉性。

这一卷从1939年闻一多四十一岁开始，到1946年闻一多四十八岁遇刺身亡，凡九年间，闻一多从“何妨一下楼主人”囿于象牙塔的纯粹学者，慢慢转向成民主斗士，为民主、和平鼓与呼，最后喋血街头，这种转变，通过年谱的记述，也是水到渠成。其中资料搜集广备，细大不捐，下的苦功和笨功都让人叹为观止。无怪乎何炳棣在《读史阅世六十年》中评价：“目前这部1100页，85万字的《闻一多年谱长编》，规模之大，内容之富恐怕是自有年谱专类以来所未有”。这些赞誉，读完年谱确实感受颇深。闻一多遇刺后，附录收有蒋介石日记相关条目，虽有彻查凶手之语，但对民盟八人避难美国领事馆愤慨系之，有“此等知识分子而且皆为大学有名之教授，其求生辱国寡廉鲜耻，平时其自夸所谓不怕死者，而其怕死至此，书生学者，毫无骨格，乃如此也，可痛。”考其在李、闻遇刺案中，对部下约束尚都不足，甚至有纵容之嫌，求诸知识分子视死如归，亦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读完年谱长编，回头再来读闻一多次子闻立雕的回忆文字，从史实角度上看，自然是没有多少新的内容。包括其充满个人回忆色彩的父子相处情景，很多也已经被年谱长编收入。从另个角度佐证年谱长编的资料搜罗之广泛。倒是书中许多照片，让人对其人其事，让人对时代的波澜，多了许多直观的印象。可做年谱之补充。书中对和闻一多一起遇刺的闻立鹤提及说伤愈出院，倒和当时的报端报道不同，不刻意去了解，也就放过去了。读书细处，真是层出不穷。

南宋袁说友说：“益，古大都会也。有江山之雄，有文物之盛。”成都历史悠久，文物之盛自不待言。巴蜀古代文献现存超5000种，本书撷取其中的30处引文，结合典籍原文和译文解读，以时间为线，将历史典籍中的程度面相进行还原，同时关照当下，展示新气象、形象。属于地方志中比较好读的一种。兼职图片丰富、精美，涵盖面及自然生态、人文历史、经济发展、风土民情等方面，是一本管窥成都的不错的入门读物。

买广西师大出版社盲盒书的时候买到的一本。最近闹书荒，一个多小时翻完。生活中的所思所想，小小的感受小小的幸福，小小的悲欢离合，文字不错，轻轻松松。估摸在十几二十来年前，自己也是一般的文艺腔吧。现在读不大动，主要在个人阅读兴趣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