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波音飞机导致的航空事故又添一笔。济州航空2216次航班于当地时间上午9点左右在木浦国际机场降落时偏离跑道，撞上了一堵墙，发生空难。这架波音737飞机从泰国曼谷起飞，共载有175名乘客和6名机组人员。事故共造成179人遇难。韩国相关部门现已开始调查全国机场内运行的类似机型。尽管航空事故频发，但是吹哨人的揭发成功率却极端令人失望。从2020年至2023年，90%以上的安全投诉都以未发现任何违规行为而告终。举报人却冒着巨大的个人和职业风险。对于安全问题的不负责任也致使空难在2024年集中爆发。
航空事故频发的2024年
2024年航空事故频发，让许多对航空旅行安全感到焦虑的人更加不安。在过去一周内，韩国、加拿大和阿塞拜疆的3起事故引起了公众对假日旅行期间航空安全的担忧。然而，统计数据显示，在商业航班中发生死亡或受伤的风险极低。
韩国坠机事故：179人死亡
最新的一起事故发生在12月28日，一架波音客机在韩国穆安国际机场（Muan International Airport）迫降时坠毁，导致179人死亡。这是自1997年以来韩国最致命的航空灾难。从韩国多家新闻媒体播放的视频中可以看到，这架济州航空（Jeju Air）的航班在高速滑行时以机腹着陆，撞上路堤后引发了巨大火球。
· 事故原因尚不明确：专家告诉媒体，飞机的起落架，尤其是用于起飞和着陆的轮子，似乎在接触跑道前未完全放下。
· 调查进行中：韩国当局正在与来自美国的调查人员合作，调查事故原因。
· 波音公司回应：波音公司在X平台（前推特）上发表声明，对失去亲人的家庭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并表示愿意支持济州航空。
阿塞拜疆航空坠机：38人死亡
12月25日，阿塞拜疆航空公司（Azerbaijan Airlines）的一架航班在进入俄罗斯车臣共和国格罗兹尼（Grozny）的领空后坠毁，造成38人死亡。
· 可能原因：事故原因尚未确认，但阿塞拜疆总统伊尔哈姆·阿利耶夫（Ilham Aliyev）指责俄罗斯误将这架飞机击落。
· 俄罗斯道歉：克里姆林宫表示，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在与阿利耶夫的电话中为这一悲剧事件发生在俄罗斯领空表示道歉，但并未承认责任。
加拿大航空事故：无人员伤亡
12月23日晚，加拿大航空快运（Air Canada Express）的一次航班发生非致命事故。这架由合作伙伴PAL航空运营的航班载有73名乘客，在到达新斯科舍省的哈利法克斯斯坦菲尔德国际机场（Halifax Stanfield International Airport）后，因“疑似起落架问题”受损。
· 乘客情况：未报告人员伤亡。
事故频发的波音公司
2024年事故频发，受诟病最严重的就是波音公司。今年1月，一架阿拉斯加航空公司（Alaska Airlines）的航班在飞行过程中出现机身面板脱落，导致波音737 Max机身侧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尽管此次事件中无人死亡，但该型号此前在2018年和2019年的两次致命事故导致了737 Max在全球范围内停飞20个月。这导致波音公司面临巨额亏损，仅上半年，亏损就超过14亿美元。波音公司不得不对管理层大换血，甚至更换了CEO。波音公司新CEO将由前波音供应商罗克韦尔柯林斯（Rockwell Collins）CEO罗伯特·“凯利”·奥特伯格（Robert “Kelly” Ortberg）担任。奥特伯格具有机械工程背景，常年从事航空航天行业工作。有分析认为，波音公司“希望新CEO能为这个因法律、监管和生产问题经历动荡的公司开启新篇章”。然而以韩国空难画上句号的2024年无疑是在波音公司本就捉襟见肘的商誉上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对于波音公司来说更致命的是，迫害安全“吹哨人”的丑闻。波音公司相关的两名吹哨人甚至死因不明不白。62岁的约翰·巴尼特（John Barnett）曾是波音公司员工，此前因作为吹哨人曝光波音飞机安全问题而闻名。3月9日，巴尼特被发现死于美国南卡罗来纳州一家酒店外。警方称，巴尼特头部有一处枪伤，明显是自行开枪导致的。但是吊诡的是，巴尼特的死正值美国多家机构对波音公司展开调查之际。作为在波音公司工作了32年的质量监控工程师，巴尼特是重要的证人。他前往南卡罗来纳州也是回应一次司法询问。这也使得巴尼特的死因疑窦丛生。
45岁的乔舒亚·迪安（Josh Dean）是波音供货商势必锐航空系统公司的质量审计员，他曝光了势必锐无视737 MAX的制造缺陷，给波音带来的一系列货舱门事故。5月1日，迪安死于肺炎。事发后，迪安的亲人证实，他身体很健康，生活习惯也很健康。当他因为呼吸困难而去医院后，被插管并患上肺炎，随后又出现严重的细菌感染，即 MRSA。使用ECMO呼吸机后，迪恩发生了栓塞、中风等现象。迪恩从住院到死亡仅仅只用了两周。
航空业“吹哨人”的困境
在美国航空业，“吹哨人”往往承担着揭露系统性问题的重任。然而，他们的努力却常常面临重重阻力。朱利安·帕雷德斯（Julian Paredes）是一名前航空维修技术人员，他在2015年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举报了一家供应商在维修过程中未能遵守关键的安全规程。帕雷德斯表示，这些违规行为可能导致飞机关键部件出现严重故障，从而威胁到飞行安全。帕雷德斯详细描述了问题的根源：供应商未能正确执行关键性维修操作，例如涂抹适当的密封剂或使用合格的部件。他认为这些行为直接违反了航空业的严格标准，但公司内部却对此视而不见。
尽管帕雷德斯提供了详尽的证据，他的举报在FAA内部却被多次搁置。他指出，FAA的调查员经常强调这些问题的重要性，但却对采取行动显得犹豫不决。“我花了两年多时间尝试让他们关注这些问题，但他们总是用各种借口推脱，”帕雷德斯说。“最终，我感到无比的挫败。”
FAA的一些官员辩称，该机构必须平衡多个利益方的需求，同时确保航空业的高效运转。然而，批评者认为，FAA在许多情况下更倾向于保护航空业巨头，而不是迅速应对潜在的安全隐患。根据一项独立审查，FAA在处理举报时经常表现出明显的拖延。尽管该机构拥有举报系统，但其复杂的程序和冗长的审批流程使得许多举报无法迅速得到回应。即便是一些案件涉及波音和其供应商的严重违规行为，FAA采取行动的速度仍被批评为过于缓慢，而对违规行为的惩罚也经常被认为过于宽松。这种拖延不仅影响了问题的解决速度，还可能加剧“吹哨人”潜在的风险。
“吹哨人”不仅面对职业上的风险，还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帕雷德斯回忆说，他在举报后经历了长期的焦虑和失眠，而家人的支持成为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其他举报人也讲述了类似的经历。一些人因举报而失去了工作和收入，甚至不得不改变生活轨迹以摆脱行业内的敌对环境。正如航空业安全倡导者托马斯·加里克（Thomas Garrick）所说：“举报人的代价太高了。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平台。他们需要全面的支持，从法律援助到心理健康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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