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到实践:走进玻姆的对话世界

去年就准备做玻姆对话(一种无主题小组对话)的实践,但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下来了。玻姆是大师级物理学家,曾被誉为美国物理学界的神童(之一,另外两位是费曼,和温伯格),玻姆的主要研究领域是量子力学基础和固体物理学,最著名的工作是AB效应,该项工作证明了在量子力学中相位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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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姆(右)曾和克里希那穆提(右)进行多次对话
玻姆是大师级的思想者,除物理学外,他还关心思想和创新的本质,特别地是发展了一套关于对话的理论和实践。玻姆信仰对话,相信对话能解决人类的分裂/碎片化,这看上去多少有点天真。同时,又令我们敬佩。在人工智能大行其道的今天,在可以预期的未来,我们的世界未必就会越变越好。此时重读玻姆,重新实践玻姆所倡导的无主题小组对话(玻姆对话)将是对社会有益的活动。
以下是大卫・埃德蒙・穆迪(David Edmund Moody)博士所做的关于玻姆对话的介绍:

根据玻姆的观点,每个社会都有一种或另一种文化,健康的文化基于他所谓的共享意义。共享意义涉及共同的重要性、价值和目的的意识。在健康的文化中,人们关于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有价值以及他们的集体目的的想法在整个社会中轻松自由地流动

当文化变得碎片化时,社会中就会出现许多问题,这意味着自由流动意义的过程受到阻碍。不同的人群彼此隔离或两极分化。不是形成集体的共享意义,而是出现了子群体,他们在自己内部可能有共享意义,但与社会的其他部分没有。这种碎片化是大量混乱和不连贯的根源,而玻姆对话旨在作为这种碎片化的补救措施。

基本的想法是,人们会聚在一起谈论他们心中的任何事情,当他们一起交谈时,他们不可避免地会发现他们在各种问题上存在分歧。按照玻姆的说法,这些分歧通常是因为人们基于不同的假设进行思考而产生的。对话的起点是倾听与我自己不同的人的想法,通过这种方式,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假设。

玻姆强调,人们强烈认同并执着于他们的假设,所以倾听具有非常不同假设的人的意见往往会非常令人不安。人们可能会变得情绪化或激动,并觉得别人表达的想法是离谱和冒犯性的。参与者可能会生气,或者他们可能会感到沮丧和灰心。他们往往会有强烈的动机放弃并放弃整个过程。

然而,在玻姆对话中,这些冲突、分歧和情绪反应不是要避免的问题。相反,对话的全部要点是引出这些不同的观点,包括情绪反应,并将它们公开。出于这个原因,玻姆说参与这种对话就像攀登珠穆朗玛峰。这极具挑战性,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各种放弃的动机。只有当人们明白解决分歧和对抗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才会继续下去。

按照玻姆的说法,一旦对话小组中的某个人开始说一些我认为是错误和冒犯的东西,我就会意识到我自己的假设。他说,在那一刻,对我的挑战是“暂停”我的假设。这是玻姆对话的关键心理动作。

暂停我的假设意味着我不表达它,但我也不压抑它。玻姆说,暂停它是将假设平衡在刀刃上,既不压抑也不表达。关键是要完全意识到我的假设,以及这个假设如何引发我的情绪干扰。按照玻姆的说法,这个过程将促进意义的自由流动,甚至可能导致思想的本体感觉

重要的是要认识到暂停假设并不像听起来那么容易。在那一刻发生的事情是,房间另一边的某个人说了一些如此错误的话,你几乎想打他,或者至少对他大喊大叫。而且,你自己的观点并不像是一个假设。它感觉像是一个事实,或者一个明显而重要的真理。然而,这正是玻姆要求你暂停的东西。

这是玻姆对话的基本内在心理活动。理想情况下,小组中的每个人都在暂停他们自己的假设,并观察不仅是他们自己的,还有其他人的假设。关键不是对此做任何事情,而是要意识到这个过程,了解我自己的假设以及它们如何与我的整体心态相关联。

玻姆对话的外在特征旨在促进这个内在过程。有足够数量的参与者来产生不同观点的表达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只有七八个人,玻姆说他们会避免困难的问题。一个小群体将会创造他所谓的彼此之间的“舒适调整”,所有潜在的假设都不会浮出水面。

玻姆说,理想的参与者数量大约是二十到四十人。您需要至少有二十个人才能保证有大量的分歧。但不能超过四十人,因为那样会使相互倾听和每个人参与变得太困难。

此外,玻姆对话没有任何固定的议程。应该有意义的自由流动,所以人们不能被限制在任何特定的主题上。无论如何,对话的主题不是重点。重点是观察你自己的假设和情绪反应,无论正在讨论什么。

最后,玻姆对话没有任何人负责,没有领导者、主持人或权威。可能会有人发起对话并在开始时解释它应该如何运作。但之后,这样的人会放下他的角色,成为参与者之一。

玻姆经常提到文明之前的一个准神话时期,当时人们是狩猎采集者,生活在部落中。他说他们经常自发地进行这种对话。他们没有特定的议程或领导指导讨论。他们只是谈论事情,过了一会儿他们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个形象可能创造了一个关于玻姆对话的有点浪漫的愿景。人们可能会想象一个没有领导和议程的对话,并认为这会自动产生意义的自由流动。但玻姆所描述的过程实际上是相当不同的。这是一个对于社会中已经存在的碎片化必须浮出水面并暴露出来的过程。不可避免地会有对抗和挫折,参与者必须非常投入,就像他们在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来解决所有这些问题。

玻姆说,这样的一个小组必须每月聚会两到三次,持续很多个月,也许是几年,才能达到意义自由流动的程度。只有到那时,他们才可能开始像他喜欢描述的狩猎采集部落那样。

2025年1月3日的19:30,我将在成都荒原书店发起我的首次玻姆对话(无主题小组对话)。以下是我对本次活动的设想:

1. 首先向大家介绍玻姆这个人,特别是他的对话理论和实践;

2. 介绍玻姆对话的组织原则,比如:无主题,无主持人,遵循对话自身的逻辑,看它会把我们往什么方向引,同时关注我们自身情绪和思想的变化;

3. 我的一个设想是对所有对话有数字记录,方便复盘和研究。

4. 争取双周进行一次,最好是在线下进行,如果有困难的话,也可通过线上进行。

以下是活动海报,欢迎在成都的朋友在本周五来现场参加。

关于玻姆的对话理论和实践,大家可以看他的名著《论对话》(On Dia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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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大家下载该书的英文原版,然后用AI进行辅助阅读,比如微信读书就能对导入的epub格式的图书进行自动翻译,大体能够满足我们的阅读需求,如果觉得拗口的话,还可就近参照英文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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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个人认为这个书读不读关系不大,因为他写的很随意,重要的是按照他叙述的方法,进行实践,并在对话中学习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