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重点
012024年最后一天,作者回忆起近十年前在单位与县委常委赵常委的一次高铁偶遇。
02赵常委在高铁上被同事小苏意外发现,两人尴尬地坐了三个多小时。
03事实上,小苏为了接近赵常委,曾尝试购买同班次同车厢的票,但遭到赵常委的拒绝。
04作者推测,小苏可能受到了单位其他同事的影响,认为通过偶遇领导可以提升自己的地位。
05除此之外,文中还提到了李佩霞被毛奇书记欺骗的事件,暗示了权力和地位对人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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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最后一天,为了和过去好好的告个别,今天写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件事已过去了近十年,但我总会因为一些热点事件而想起它。
比如,今年7月,李佩霞的父亲李长柳以实名举报轰动互联网,李佩霞的遭遇让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人——小苏。
小苏大概出生于1989年,在单位里,她总强调自己是“90后”,我们都知道她不是,越是强调的往往都是没有的。
平日里,小苏是个开朗且热心的人,对每个同事都不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我对她的印象不算深刻,直到了解了那件事。
单位是常委单位,一把手是县委常委(姓赵),在这样的单位上班,普通干部和一把手的距离非常遥远,可能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上一面。
赵常委的名字经常出现各类报道中,每次重要会议他总是坐在主席台上,和县委书记只隔两个身位,当时是县委副书记、县政协主席坐在他与县委书记之间。
和其他县直部门不同的是,常委单位更加的等级森严,常委、常务、副职、科室长,人的地位高低依据职务被分得清清楚楚,年轻的科员们连和科室长开玩笑的胆子都没有。
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常委,因为权力和制度的影响,个人形象显得相当神秘,这种神秘感甚至会让人产生强烈的直觉——只要把他服侍好了,提拔不是问题。
所以,年轻的同事们心中都对赵常委有一种异样的尊敬,甚至可以说是崇拜,仿佛对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一开始,单位压抑的工作氛围让我非常不适,因为我在乡镇工作多年,在那里散漫惯了。
小苏是例外,她频繁穿梭于各个办公室之间,与每个副职都能谈笑风生,和常务也可以找到共同语言。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赵常委以外,她几乎已经搞定了单位的所有人,也为提拔扫清了许多障碍。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能做到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但她努力与赵常委建立关系的经过,却让我大吃一惊,乃至完全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赵常委是从省会空降而来的领导,他的家人们都住在省会,周末只要不加班,他都会回家。
公车管理还不严时,赵常委会安排司机送他回去,然后司机就在省会开个宾馆等他,两人星期天下午又一起回县城。
县城里的每个常委都配有专职司机,至今未变,八项规定完全落实前,县委常委还都比对省部级领导给自己配备了秘书,县委书记既有文字秘书又有生活秘书。
如今,秘书已经减配为联络员,仅负责日常的联络与通讯,在文稿和生活上不再发挥作用。
给赵常委开车的司机,其实一点也不亏,虽然牺牲了周末,但只要是在省会都算成出差,差旅补贴没少拿,由于是领导的司机,无论是分管副职亦或常务都会爽快签字。
后来,公车管的越来越严,要GPS定位,没有正当理由,比如开会、培训、出差等,公车一律不能离开地级市。
市里的高铁站也建好了,坐高铁到省会仅需3个多小时,不仅比轿车更快,而且坐着更舒服。
于是,赵常委回家的方式就变成了坐高铁,因为不想影响到前途,所以他每次都是悄悄的去车站,车票也不自己买,怕留下记录,对外宣传则是周末仍在县里,除了节假日外,几乎没有回过家。
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连我这个完全不关心领导私生活的局外人都听过多次——赵常委很顾家,每个星期都回省会。
他的儿子刚刚读小学,每个周末都在等他回去,归心似箭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并不是说赵常委的品德有多好,相反,他是个极端难相处的人,肉眼可见的官架子,从不把下属的感受当回事,他那高昂的头颅和挺直的腰杆,只有在见到县委书记时才会低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小苏无法靠近赵常委的重要原因,老赵总是主动排斥一切比他级别低的人。
可是,当赵常委离开了自己的权力领地后,他就立马变了模样,在高铁站内甚至因为找不到进站口而急的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天,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在回家的高铁上遇到同事小苏。
那一次,小苏就坐在赵常委的对面,两人是一节车厢,列车开动后,小苏专门和赵常委对面的那个人换了座位。
赵常委惊呆了,因为他是提前叫司机中午就送自己来赶车的,此时仍是上班时间,小苏为什么会在车上呢?
四目相对,安静的车厢内装满了尴尬。
“啊,赵常委,怎么这么巧啊?您也在这趟车上。”
令人意外的是,小苏是有备而来的,她笑眯眯的样子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赵常委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的官威荡然无存,回家的秘密被人发现,反倒让他有些不安,强作镇定的笑笑后就不再说话了。
谁知道,交际花一般的小苏主动挑起了话题,她说这次去省会是为了采风拍照,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为了缓解尴尬,她还拿出平板给赵常委分享起了自己的摄影作品,其中穿插了一些她的个人艺术写真。
就这样,在单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赵常委,不得不与小苏面对面的坐了三个多小时。
当火车到站时,他连招呼都懒得打,摆摆手就走了。
这次意外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
肯定不是的。
后来我才知道,小苏为了接近赵常委想了很多办法,都未能如愿,她需要单独和老赵相处的机会,那样,两人的关系才能更近一步。
于是,小苏找到了给赵常委买高铁票的司机,接着买了一张同班次同车厢的票,她本以为,今后每个星期五都能获得一次和赵常委深入了解的机会,或许一个月后他们的关系就会发生质变也不一定。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高铁上的赵常委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从那次偶遇以后,老赵为了避嫌,更加疏远小苏了,连车票都换成了叫家人买。
偶遇的故事在单位里传开,很快,隔壁某常委部门的人也知道了,越来越多人知道,小苏的行为被形容为主动向领导投怀送抱。
更多信息被披露。
原来,小苏在高铁上偶遇赵常委的戏码,是模仿县里的某位正科级女领导阿丽的往事。
那一年,接待办的年轻女干部阿丽,通过某常委的秘书,以相同的方式在火车上制造了偶遇场景。
不同的是,那个领导外省人,这次是去省会学习,旅途枯燥,在省会又举目无亲,正好有善解人意、服务周到的阿丽陪同,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经过那次相遇后,两人的关系也直线升温,阿丽从县接待办调到了领导的单位,她很快就升了副科级。
心急的小苏,只想着生搬硬套,画虎不成反类犬,谨小慎微的赵常委是提前下班开溜,又不是因公外出,被小苏撞见了,他岂能不吓一跳?
而且上面那位领导是出差,而赵常委是回家,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领导回家的路上,对方又怎会有好脸色呢?
万一赵常委的老婆在车站出口等他,撞见你们有说有笑的,难道不会吃醋或者误会吗?
老赵下了车不跑才怪。
看到这里,在你的脑海里,小苏的形象是不是一个颜值出众的美女呢?
并非如此。
她不仅不聪明,连相貌也很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中下水平。
令人深思的是,连平平无奇的她整日苦思冥想,如何吸引领导,如何借色上位。
那么,颜值出众的李佩霞,她的所作所为也就很好理解了,她被毛奇书记欺骗其实一点都不冤枉。
后记:文中人物都是化名,请大家理解,在新的一年里,不才区区将创作出更多有深度、有态度的文章,继往开来,敬请期待。
Happy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