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下级举报领导:难道天下只有你一人是“忠臣、贤臣、良臣”?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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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赛艇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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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的等级森严的体系中,经常能见到一些规矩,不如说民不能告官,民告官要先打一顿板子,学生不能举报老师,一旦举报老师就是欺师灭祖,政治生涯提前死亡。那么如果两人同在官场上,身处下官的一方能不能弹劾自己的上级?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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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影视剧中的宋代官员形象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除了御史官员可以随意弹劾大官外,其他小官是很少状告大官的,至于那些状告本部门领导的更是凤毛麟角。首先这些下级官员的举报材料一递上去就会被上级知道,很容易遭到打击报复,即便是朝廷派人下来查,也得查到问题才能给上级停职,这段时间里上级官员早就上下打点,最后老虎不但没打着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既一个部门里的官员大部分都会互相帮衬,上级官员都是提携下级官员的恩人,如果弹劾了就属于恩将仇报,到时候即便是把上级弹劾倒了,其他人也会怀疑这位举报者的人品而对他敬而远之。综合这几点原因,古代弹劾上级的情况少之又少,即便是出了这种情况也是有着极其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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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电影《满江红》中的秦桧形象


如果上级遭到更上的上级打压,那么此时就需要下级官员站出来充当污点证人。拿秦桧害死岳飞来说,朝廷先是把岳飞从武官的位子上调走,让他去做文官枢密副使,接着又把他弄成了个闲散文官万寿观使,等岳飞被彻底打成闲职,秦桧就开始动杀心。可是岳大帅并无过错,贸然杀了必定会惹得天怒人怨,于是在秦桧一帮党羽的运作之下,岳飞的部将前军副统制王俊亲笔书写状词,状告前军统制张宪和岳飞的儿子岳云谋反,举报信递到枢密使张俊手里,张俊当即下令将二人隔离审查,紧接着岳家军十二营主将中的九位都提供证词,这一下岳飞百口莫辩,才酿就了最后的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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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岳飞


在清朝的一场大案里也充分证明了下级没有更大的后台,是根本告不了上级的。


乾隆晚年下江南期间,各省督抚自然是倾尽所有敬献礼物哄皇上开心,云贵总督李侍尧也不例外,他差遣家里的一个下人给万岁爷送货,在下人进入皇帝行辕送货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李侍尧的弟弟,随銮伴驾的江南提督李奉尧,这位下人就给李奉尧磕了个头,因为都是家里的主子,见面就磕一个这是奴才该有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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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李侍尧(?-1788年),字钦斋,汉军镶黄旗人,户部尚书李元亮之子,二等伯李永芳四世孙


可这一幕正好让乾隆爷看见了,见着自己也磕头见到李奉尧也磕头,合着自己跟李奉尧是同等待遇,心中十分不爽,于是授意和珅敲打敲打李侍尧。所以很快举报信就来了,和珅的党羽,云南粮储道海宁上书皇帝,弹劾自己的顶头上司云贵总督李侍尧,说他肆无忌惮的贪污,将云贵地区的税收中饱私囊致使财政空虚。


紧接着和珅受命办理此案,经调查李侍尧涉嫌贪污金额十分巨大,按律论死,这下轮到皇上着急了,我只是想敲打敲打他,别真把他的命整没了,老李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隔三岔五的给我送点小礼物我还是很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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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和珅(1750年7月1日—1799年2月22日),姓钮祜禄氏,本名善保,清乾隆时期殿阁大学士、军机大臣


所以情急之下乾隆也顾不得什么大清律,直接绕开律法把李侍尧拽到京师,把斩立决改成斩监候,第二年直接以代理陕甘总督的身份去查案子。那位递上举报信的海宁因为有和珅保着也没收到冲击,第二年改任奉天府尹,继续和李大人同朝为官。


要是下级官员没有如此强硬的后台,还执意写举报信,那就证明他多半是受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想拼个鱼死网破。道光十九年年底,山西官场出现了一个大乱子,介休地区一位姓林的县令向省里递交了一份检举报告,列举了一大串高级官员的违法乱纪行为,并请求将此报告转交皇帝明察。


林县令递交的检举报告属于正式公文,走的是正规流程,各级官员都无权扣押或隐瞒。然而事情的起因只是介休县出现了一起杀人案,由中央亲自委派官员下来督办,这位官员到介休后少不了吃拿卡要,塞得脑满肠肥后将此事结案,但给皇上提交报告时他强调介休的林县令办事不利,以此来体现自己办事能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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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清宣宗爱新觉罗·旻宁(1782年9月16日—1850年2月25日),原名绵宁,即位后改为旻宁,清朝第八位皇帝,年号道光


道光皇帝看后,就下令将林县令革职,另一边林县令该孝敬的都孝敬了,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心有不甘,于是才写了一封举报信,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讲的一清二楚,不仅自己给了孝敬,山西巡抚杨国桢,布政使张澧中都有行贿行为。省里的领导班子看到检举报告后,汗都吓出来了,赶紧凑了一万两银子给林县令,让他撤诉,林县令瞧着白花花的银子,知道这是自己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于是同意撤诉,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一般来说,上下级之间发生了弹劾事件后,两人关系就会势如水火。比如唐朝初年,唐太宗第五子齐王李祐阴养死士,这就是谋反的先兆,王府长史权万纪先行举报,于是太宗皇帝下诏让两人一起进京说明情况。李祐自然是怀恨在心,在进行的道路上派杀手截杀权万纪,连带着把尸体都剁成了40多块,随后宣布造反。事后证明李祐就是个扶不起来的秧子,他除了养死士之外对于怎么造反一概不知,从宣布起事到被抓一共就不到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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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曾国藩(1811年11月26日~1872年3月12日),字伯涵,号涤生。“晚清第一名臣”、理学家、文学家、 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


有这种弹劾完俩人势如水火的,也有弹劾完俩人和好如初的,在曾国藩编练湘军时,湘军水师由手下大将彭玉麟指挥,两个人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彭玉麟也因为曾国藩的赏识从一个帐房先生做到了一省之提督,可谓是自己的贵人。然而这位彭玉麟却经常给自己的贵人上眼药,几次上书朝廷,说湘军战斗不利内部土匪习气严重,还弹劾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荃纲纪废弛,鱼肉百姓,致使曾国藩大怒给彭玉麟写信,责问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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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彭玉麟(1817年1月30日 [70]-1890年4月24日 [53]),字雪琴,号退省庵主人、吟香外史,清朝晚期军事家、书画家,人称“雪帅” 


然而两人却并没有反目成仇,弹劾完还能并肩作战,其实这里的门道也很简单,曾国藩因为手握湘军也免不了朝廷的猜忌,从他开始围剿长毛贼开始朝廷对于他的弹劾就没停过,既然这样反正也是挨骂,还不如让自己人彭玉麟出来骂,正好能向外界证明湘军不团结,而且彭玉麟弹劾属于“小骂大帮忙”,湘军纪律松弛军民关系差正是朝廷想要看到的结果。这样一来曾国藩的猜忌也没有了,二人属于达成了双赢。


这么一看在中国古代,下级弹劾上级极其罕见,即便是有也是通常带着很多特殊原因。毕竟古代官场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有钱大家赚。要是没什么特殊原因,下属的弹劾举报意味着彻底撕破脸,这样的结局其实对谁来说都不太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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