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这双手，什么女鞋都做过了。
经营鞋厂的15年，老陈练就了一项“神功”：不论是皮鞋、高跟鞋还是运动鞋，他眼睛一扫就能“拆”鞋，算出这双鞋的用料好坏和价值高低。
老惠东人，怎么能不懂女鞋呢？
“世界女鞋看中国，中国女鞋看惠东。”在女鞋圈，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从1981年兴建第一家鞋厂开始，女鞋，就逐渐成为惠东制造业的“土特产”。
2020年，已经熟练掌握女鞋电商运营的傅秋来到惠东，决定从产业带的源头开始自己的创业之旅，成为了一名拼多多鞋服商家。但他没想到的是，有些“土特产”是会被时代遗忘的。
时间要是倒回到3年前，就算是以老陈的“神功”也扫瞄不到，40年的女鞋产业差点就不行了，然后又被一双“丑鞋”给救回来了。
去年冬天，成了老陈主力客户的傅秋在拼多多上架的加毛勃肯鞋卖出了3万多双的销量。因为拼多多对新质商家的流量、减免等政策扶持，他在拼多多卖出的每双鞋能比其他平台省下30多元营销成本。紧抓 “勃肯鞋”的新风口，惠东制鞋产业带正再次焕发生机。
抓住新风口“起死回生”
沿着惠东县吉隆镇人民路最北端，一路向南行驶，经过黄埠镇的吉黄路、海滨大道北，在这条全程不到10公里的道路两侧，销售布料、皮革、金属件，甚至纸壳包装的店铺鳞次栉比。
一个惠东县，集聚了6000多家鞋厂和配套的生产单位。在惠东，女鞋有完整的产业链，每个镇都有自己的拿手好“鞋”。
在吉隆镇的粤东（国际）鞋厂市场总经理贾春蕾回忆里，2008年前，惠东的女鞋产业处在黄金期。那时候，高跟鞋是女鞋经典。看着电视剧里女生踩着一双高跟鞋雷厉风行的样子，多少小女孩偷偷穿着妈妈的高跟鞋，幻想自己长大后的样子，惠东的高跟鞋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今年8月，包括中国湖南航空在内的多家航司宣布，空姐无需穿高跟鞋执行航班，可自行选择穿平底鞋。大家突然意识到，女生已经不穿高跟鞋了。“中国女孩抛弃高跟鞋”“感觉街上穿高跟鞋的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女生不穿高跟鞋了”的话题开始在社交平台上引爆。
惠东的感知度要比外界更快。高跟鞋的生意早两年就开始不好做了。或者说，女鞋的生意都不好做了。“就跟坐过山车一样，时好时坏。”贾春蕾说。
而疫情带来的海外运输物流几乎停摆和订单缩减，更是几乎压垮了资金不够雄厚的小鞋厂。看着有的鞋企因为资金链断裂而无奈转行，或者靠直播卖货而勉强维持，几乎撑不下去的老陈也准备放弃工厂了。
但机遇往往就在转角。
2022年下半年，老陈接到了广州一位电商客户的订单，让他交付一批勃肯鞋。那时候，勃肯鞋还没迎来爆火，他也没想到这款在现在的他看来也是“又丑又土”的鞋，能给他和整个惠东县的鞋厂带来转机。“白袜勃肯配裙子的穿搭是真欣赏不来。不理解、但尊重。”老陈依旧坚持自己的女鞋审美。
这笔勃肯鞋交付之后，出乎老陈意料地在拼多多等电商平台上爆单、然后开始返单。当时的老陈立马判断，这鞋能做、会火。“接单一个月后，我就决定工厂全部做勃肯鞋。”现在看来，老陈是业内公认的惠东县较早做勃肯鞋的人，但对当时的老陈来说，将全部身家押注到勃肯鞋，是个挺疯狂的决定。“我转得最快，体量也比较大。”
勃肯鞋就这么爆了，成了“惠东制鞋的‘传奇’”。
一线工人月入过万不是梦
老陈的勃肯鞋生意一做起来，让四周都看到了希望。一时间，整个惠东都掀起了一股“勃肯热”。
压力最先给到的是皮料店。“最初只有一家工厂做（勃肯鞋）。”前景真皮行的业务经理还记得，但随着生意越来越好，去年初，不少工厂上门订做勃肯鞋的二层牛皮，要求皮料店帮忙冲皮。
根据这位业务经理的观察，除非是客户群体受限无法转型的鞋企，50%以上的鞋企都选择新增或转做勃肯鞋。“现在，惠东的皮料商基本都在做勃肯鞋。”
去年开始，前景真皮行索性停止供应头层牛皮、PU皮等皮料，只做勃肯鞋所需皮料，并新增7台冲皮机，10多个工人。据其粗略估算，仅去年一年，销售额和销量增长均超50%，单日出货量可制近1.5万双勃肯鞋，今年或将再次破纪录。
订单，是最好的加油剂。去年，老陈新开了一家工厂，包揽不少电商平台头部商家的勃肯鞋订单，人员不足百人的两家鞋厂一年就能生产约140万双勃肯鞋。
扔掉高跟鞋、穿起勃肯鞋，年轻人不再被传统意义上的美束缚，更加注重舒适度和个性表达。惠东的女鞋生意因为年轻群体的改变而消亡，又因为顺应改变而迎来生机。
傅秋是惠东勃肯鞋大火背后的推手。傅秋敏锐地觉察到，去年6月，不少头部商家的勃肯鞋动辄销量数万，且勃肯鞋的穿搭内容讨论度高，如何将丑鞋穿出高级感更一度成为热门话题。
在傅秋的操盘下，勃肯鞋有了更多样式，带帮的、带绒毛的、厚底的……因为订单需求量大，今年，傅秋更是选择自建工厂。现在，傅秋公司整体的日订单量达到1700单。
“勃肯鞋是做过的最火的单品。”这是惠东女鞋产业链上几乎所有商家们的共识。整个县里16万做鞋的熟练工人，占惠东非农从业人员的34%。勃肯鞋成为电商爆款，不仅让商家和鞋企老板们赚得盆满钵满，深处产业链的工人也收获了涨薪。
傅秋的工厂虽然是新开的，但厂里的45个工人也都人均月工资上万元。老陈的两家工厂有近百名工人，每月生产超10万双勃肯鞋，不仅自家工人月薪过万，更是带动真皮行工人实现月薪过万。
赚钱了，就想着要把品牌打出去。做鞋40多年，惠东工人们生产的鞋几乎踏遍了全球的各个角落。但惠东的女鞋产业带却少有人知。
鞋嘛，总要有成名的念头，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惠东女鞋要打出品牌影响力
别看现在傅秋鞋子卖得好，但因为是产业带白牌商家，在激烈的竞争下，傅秋一开始的销量并不乐观。
傅秋知道，产业带白牌商家在线上跑出来的前提是“高质价比”。“就像我做140元价格带，除了要保证里料、皮料、鞋底的品质，还要在价格上给予消费者超出预期的惊喜。”
今年二季度，拼多多“百亿减免”“电商西进”“新质商家扶持计划”等多项政策相继落地。“原本在其他平台卖150多的鞋子，在节省了大部分营销成本后，我们在拼多多只需卖90多元。”傅秋表示，拼多多今年9月份加码的“新质供给”，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这个平台特别香。在百亿补贴等资源的扶持下，自然流量可观，营销成本降低，降低的成本便是我们重要的竞争力。”傅秋直言。
成本压下来了，玩出更多的“花样”才能不断吸引订单。目前，傅秋团队的打版师傅已设计了50多版勃肯鞋，结合当季流行趋势加入各类流行元素。其中，“深棕色加绒包脚款”是近期热卖款。此外，打版师傅也在进行新的尝试。
傅秋工厂的新款勃肯鞋
惠东的故事不是个例。沧州化妆刷、六安婚纱、平度假睫毛、东海穿戴甲、亳州花草茶，这些地区的产业带一度不为人知。随着拼多多加码“新质供给”,产业带的知名度正逐渐提升。
沧州化妆刷产业带
全球每10对假睫毛就有7对产自平度
知名数字经济专家胡麒牧表示，通过帮助企业获取三大竞争优势，拼多多正加速推动“新质供给”涌现。“一方面，以拼多多为代表的新电商平台本身起到主体支撑的作用。通过融合数字技术，把数据要素运用到生产过程中，加速产品从消费趋势、到生产，再到消费的循环。另一方面，电商平台能够发挥产业赋能的作用。通过提供渠道，降低市场上的信息不对称，帮助产业对接更大的市场”。
知名经济学家朱克力亦认为，拼多多推出的“新质供给”强调产品、技术等创新，通过提供差异化、高品质的商品来赢得市场。既有助于提升商家盈利能力，也能改善消费体验，形成良性循环。长远看，新质供给可以引领电商行业走上更加健康可持续的发展轨道。
今年5月，《惠东县促进鞋业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方案（2024—2026年）》出台，提出要打造“惠东女鞋”区域品牌名片。抓质量、创品牌、扩大宣传、提升“惠东女鞋”区域品牌影响力。目前，惠东县建立惠东女鞋推广中心，邀请资深电商团队，以货架电商为线上渠道之城，推送全链条源头鞋产品。
一系列举措让“历经千帆”的老陈和傅秋有了底气。虽然心知现象级的爆款可遇不可求，但只要惠东女鞋保持生产速度快、产业成熟等等优势，哪怕未来勃肯鞋过气也不用焦虑。我们要做的就是研究消费趋势，开发新品，联合平台制造‘高质价比’电商爆款，逐步将供应链优势升级为品牌、技术优势” 。
最近，傅秋工厂里的打板师傅正在针对小个子群体，推出7厘米厚底勃肯鞋。新的一年即将开启，勃肯鞋继续疯狂搅动着惠东。
傅秋让打版师傅调整出来的加厚版勃肯鞋
文丨记者 杭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