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短情长,思念如海

“我们写信,贴上邮票,可以飞往地球上任何有人类的地方。但是那时候,如果把人间的邮票都贴到一个信封上,也不能飞越浅浅的台湾海峡。”



在福建南端的东山岛黄镇国是当地最后一位代笔人,几十年间为村人代写寄往台湾的家书800余封,成为联结两岸情感的“海峡鸿雁”


"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余光中《乡愁》(节选)
"

上世纪50年代,一路溃退的国民党军队在大陆沿海四处抓捕壮丁以补充兵力。这场浩劫几乎席卷东山所有村庄,8万多人口的东山岛先后被抓走4700多名男丁。许多家庭,母与子、妻与夫生生分离。


图片


只有两百来户的小渔村铜砵村,有91名已婚女性成了“活寡妇”。她们要忍受与丈夫分离的痛苦,还要独自一人扛起家庭的重担,耕种田地、赡养公婆、抚养子女成人……铜砵村,从此多了一个饱含辛酸的名字——寡妇村


图片


朝鲜战争爆发后,海峡两岸的紧张局势进一步加剧。台湾当局宣布戒严,原本往来无间的海峡两岸,从此进入音信隔绝的冰封时期。


但思念如何能绝。


图片


"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余光中《乡愁》(节选)

"

东山是侨乡。清末以来,如同闽粤其它地区下南洋的游子一样,在海外打拼的东山人通过设立在新加坡和东山之间的批信局,搭建起一条传递“侨批”的交通线。


没想到这条“南辕”的线,后来为两岸而“北辙”。


图片


小时候,黄镇国就看到了村中长辈的痛苦。一日,一封侨批中夹着的小纸条到了他的手上——这是他被掳到台湾的堂哥黄亚庆辗转寄来的。


图片


作为当时村中少数的读书人,黄镇国担起了读信人的角色,一字一字念给堂嫂听:“锦菊贤妻,夫在外平安,请勿挂念。我为人夫不能尽人夫之责,问心有愧。望妻保重,但愿后会有期。”


寥寥数语读完,抬头看堂嫂已泪流满面。


图片




“有那么多的感情,她也说不出来,农村女人嘛。但是,看到她的眼泪,我就知道要写什么。



黄镇国提起笔,“蘸着”堂嫂的眼泪,写了回信:“来信收到。夫平安,妻甚慰。夫别自责,望夫保重,我等着你。


这一等,又是许多年。


图片


"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乡愁》(节选)
"

到了1987年,台湾当局有限度开放台湾同胞赴大陆探亲。


政策正式开始施行仅半个月时间,台湾受理探亲登记部门准备的10万份申请表就被抢空。这些人中既有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大陆故土的百姓,也有想要落叶归根和家人团聚的台湾老兵。


图片


在黄镇国的帮助下,许多被掳往台湾的铜砵村人与分离数十载的妻子有了团圆美满的结局,黄亚庆就是其中之一。


也有人带着来不及面陈的思念离开了人世。


图片


今夜,《听见这片海》打捞起穿越滔滔海峡的“见字如面”,品思念如海,两岸情浓。


图片


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