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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刊 | 永远的石碌铁矿

  ■ 高虹

  前年,隔壁霸王岭的老韩想给石碌铁矿写首歌,把写词的任务交给我。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土生土长的矿子弟,才会写出石碌铁矿的感觉。

  我就是老韩说的矿子弟。我家从外公起就来到石碌铁矿,我也算是“矿三代”了。外公是职工,父母是职工,舅舅也是职工,我和弟弟都曾以为,我们也会在此终老一生。毕竟,按照大多数铁矿子弟的人生轨迹,出生在职工医院,住的是职工宿舍、上学在子弟学校,没考上大学就念技校,毕业后分配进铁矿工作,与铁矿子弟结婚,最后在职工医院离去,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

  曾经,我们非常抗拒这个完整的闭环。然而,我们已在这个闭环里完成了最初的部分,它承载了太多的过往,以至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打开记忆的闸门。火车、铁轨、站台、矿山、烟囱、厂房、操场、凤凰树……一帧帧熟悉的画面从记忆里不断蹦出,缠绕交织,模糊了多年的汽笛声,又在耳边不停回响。

  石碌镇是昌江县城所在地,因为铁矿的存在,一条石碌河将小镇分成南北两区,北边为县城,南边是矿区。其实,北边县城也有部分矿区,机修厂及宿舍区就挨着老县委,著名的铁矿子中、职工医院也在北区,几个矿建农场沿着县城向白沙太坡延伸,县城和矿区水乳交融、难分你我。南边的矿区依偎着矿山,被赋予一个很有气魄的名字“铁城”。铁城很小,半个小时就能从头走到尾。铁城又很大,工厂、幼儿园、学校、医院、电影院、公园、法院、教育处……县城有的,它也都有。同事老邢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他还专门从乐东乘长途汽车来铁矿看楼,当时除了海口的华侨大厦,就数铁矿的楼最高了。

  除了楼房,还有教育。上世纪八十年代,铁矿子中就出过多个清华、北大学子,每年源源不断地吸引着昌江和周边东方、乐东学生投奔而来。从小学到中学,我的同学除了东方、乐东、三亚的,还有从新疆、山东过来的,真正体现了“五湖四海”。

  由于父母不在矿上工作,小时候我没有机会上矿山,更没有机会看火车,只能从长长短短的汽笛声中,完成对火车的全部想象。直到高二,班里组织去东方八所的滨海公园玩,才第一次坐上绿皮火车。我们坐的是运矿车,半截装着运往八所港的矿石,半截载着人与鸡鸭、货物,风裹挟着黑黑的矿粉扑面而来,吹得头发、脸庞和衣服都蒙上一层薄尘。然而,我们对这一切全然不在意,任凭一条旧铁轨把欢声笑语带向远方。

  “石碌岭下,一个老站台,斑驳了岁月,那一声声汽笛,是童年的歌谣,夜晚伴着它入眠,清晨又把我唤醒……”歌词写好了,歌名就叫《永远的石碌铁矿》。后来,老韩谱了曲,MV也拍了,从策划、拍摄到推广,全是一群“矿二代”在参与。

  因为这首歌,更多未曾谋面的“矿二代”“矿三代”聚在一起,忆铁矿、聊人生、叹岁月。兰姐从奥克兰回来参加聚会,当晚就在朋友圈无限唏嘘,“一群铁矿的二代聚在一起,吃小时候最喜欢的土芒果、土芭蕉,每个人讲上几段小时候的故事,欢快的笑声由始至终贯穿整个晚宴,同是矿区长大的孩子,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

  有人说,厂矿子弟都有一种特殊的乡愁,当初离开有多匆忙,后来思念就有多惆怅。时光长河,奔流不息。“矿子弟”是刻在我们身上的烙印,永远无法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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