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清溪情结||容子

欢迎关注“方志四川”!
图片

图片

我的清溪情结


容 子

南方丝绸之路上的清溪古镇,距今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它最早留给我印象的是夏季丛丛簇簇飘香的茉莉,闲暇时,听丈夫乐此不疲地提到但又道不明的南华宫、古渡口。我是清溪媳妇,三十多年里总是被丈夫浸泡在他对清溪情有独钟的偏爱里。或许耳闻目染吧,对清溪并不真正了解的我,也渐渐滋生出想近距离接触清溪的情结。

图片

印象里,最让我回味的莫过于清溪十字路口的那家夫妻面馆。三十多年前,我与丈夫经人介绍相识,每每来往于清溪与龙孔之间时,总要在这里驻足。开始是丈夫刻意向我推荐这家面馆如何好吃,那时物质贫乏,吃一碗面都是一种奢侈的高级享受,那辣味、葱蒜的香味唇齿留香。直到现在,或许是因为那面的香味,又或许是因为我的青春情结,至今深深地思念。婚后,每次回龙孔,又总会在夫妻面馆旁边的小店里买一些小点心给孩子。他们最喜欢吃双麻酥、酥芙蓉,一边吃一边欢跳,掉在地上的那些白碎沫,两个孩子舍不得,偷偷捡起来放进嘴里。

因为时间不允,我们很少在清溪逗留,每次皆来去匆匆。因此,清溪留在我记忆里的东西多浮于表象。今天,我终于能跟随犍为县作家协会采风团零距离去感受清溪的迷人神韵与悠久的历史文化。

我们站在清水溪畔,任春天的风拂过脸庞,贪婪地嗅着空气里花的芬芳,草的清香。此时的清溪水已被春风唤醒,拂动着翠绿的衣裙,时有水鸟在翠色波纹上翩然飞过。对岸五龙山与清溪水浑然天成,泛着透亮的葱绿。如果不是偶尔绿树被风摇曳,我们也不会看到掩映在它们身后的白墙青瓦的民居。

我们的身旁,有挥汗如雨的园林工人,他们正在为“文旅兴县”努力,为县委赋予清溪镇的“一花一叶一镇”的定位努力,为不久将会实现的“清溪夜市”而努力。

脚下的路已经在工人们的辛勤劳作里变得平坦宽阔,身旁各种花儿争相斗艳,芬芳扑鼻。最令人陶醉的莫过于沿河岸的那一棵棵黄葛树,树冠蓬松,傲娇挺立,如一把把撑开的巨伞,为走过、路过的人带来片片清凉。这些树的年龄最小百岁,大的超过500岁。可在我们眼中,丝毫没有沧桑感,它们仿佛在说,我还是青年!树下,一群喜欢广场舞的大妈,扭动灵活的身姿与风中的黄葛树共舞。

镇上的人指着身边的一大块空地说,这里将是民间文艺广场。未来的清溪古镇,人们可以在白日游览“世界茉莉博览园”等美景,夜晚可以在河畔星月下喝一杯百年“云亭泡子酒”,品茗“茉莉红茶”,看五龙山璀璨灯光,吟诗颂词,听风耳语,看歌舞升平。

我想,清溪古镇未来会是西南丝绸路上最引人注目的那颗明珠。

走完河堤,迎接我们的是古老的青石板路。瞬间,让我们有褪却繁华的感觉,灰墙、青瓦、雕花、镂空、木屋,以及挂在屋檐下迎风招展的红灯笼,无不展示出清溪镇的古老。走在小巷里,听脚步敲击路面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戴望舒的《雨巷》,想起了“小巷深深深几许,一街一巷总关情”的诗句,我仿佛走进一个温馨的梦,脚步声里有历史的回响,我仿佛看到了尘烟里一个个鲜活的面容。

古时的清水溪,水运发达,自古就有“罗城旱码头,清溪水码头”之称,是过往商贾的水陆交通要道。那时,水上舟来船往,白帆高挂。1949年12月,国民党14兵团司令宋希濂及其残部7000多人,在清水溪的陈家渡调船运兵过河。看着由上而下的青石路渡口,我们仿佛听到解放军乘胜追击的脚步声,听到了枪炮的轰鸣声,看到了清溪水在炮声里溅起的朵朵浪花……

古渡口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历尽沧桑,一个印记就是一个故事。我们仿佛看到一千多年前,青年李白于秋高气爽的夜晚,在半轮的秋月里登舟下渝州,他乘着酒兴站在船头高声吟出了千古绝句:“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在作为广东会馆的南华宫,闭上眼睛,我们仿佛看到了那时云集的商贾,人头攒动,热闹繁华。那一座座古老的庭院,建筑造型独特,鹤立鸡群,许多门窗、墙壁、屋脊上,都有雕塑绘画、浮雕、镂空雕、浅雕等,造型生动、工艺精湛,反映出清溪古镇曾经的历史文化和民风民俗。我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家园,找到了我们的根。

在犍为清溪食品厂,我们尝到了清溪名小吃双麻酥、酥芙蓉的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回味悠长,而那些被我们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白碎沫,仿佛是历史的印记,在我的记忆里跳动,味道相融,昨天与今天重叠。

清溪古镇,是一本厚重的历史小说,从汉唐到明清,尘封着古老的历史文化与美好的愿望。历史是昨天的烙印,古镇是历史沉淀后的风景。今天,清溪将开启崭新的封页,让那些故事生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与我们一起走向清溪明天的灿烂辉煌。

来源:金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