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云烟总是翻腾,本来很是清晰的事,如果混入其它的观点便可能导致迷离,比如洪秀全之死,就相当的具有代表性。
1864年的天京的5月,已经深藏后宫十一年的洪秀全发布了一道内容非常特殊的诏书:“大众安心,朕即上天堂,向天父天兄领到兵马,保固天京。”后世将他视为洪秀全的遗书,其实不然,这其实是洪秀全人生中最后的一次“天父下凡”的表演。
洪秀全诏书
一个月后,洪秀全死亡,由此关于他的死因成了扑朔迷离的历史谜团。
其实洪秀全死因非常清楚,并非自杀,而是食物中毒,至于吞金自杀说,则是以讹传讹。《李秀成自述》中记载洪秀全死因:“天王斯时焦急。日日烦躁,即以四月十一日服毒而亡。和“斯时在东门城上,天王斯时已病甚重,四月二十一日而故。”
显然李秀成的描述是十分详细的,而且还指出了被许多人忽略的重要的因素。即秀全食物中毒患病,吃了所谓“甘露”。也就是天京被围困后,城中绝粮,洪秀全发现了城中的苔藓和其他野草,他就把这些东西说这是上帝赐下的“甘露”,最终吃了导致慢性中毒。
围困天京
按照李秀成的描述就是“卧病二旬,不食药方,任病任好。”当时有个叫富礼赐的外国人在《天京游记》中描述洪秀全的外表和形象,颇为浮夸地写到:“天王五十一岁,身材高大,体格壮健。他永不死的,但待厌倦尘世之时,将有龙车自天下降,彼将乘之上升。”可以说这位外国人开始几句说的是人话,后面说的却是“天话”。
洪秀全画像
但可以判断,洪秀全至少在此之前身体状况良好,随着天京被围困的愈演愈烈,直到水泄不通后,彻底绝粮,才让洪秀全不得不被迫自欺欺人吃下“甘露”。
其实对于洪秀全个人生活爱好,曾国藩一直是有所掌握的,因为他的谍报信息《贼情汇纂》里有许多记载,这其中就有洪秀全个人饮食爱好的捕捉。比如说洪秀全不吃猪肉,只吃牛肉,尤其非常喜欢吃蜈蚣,堪称“重口味”。
结论很明显,即洪秀全并非所传的“吞金自杀”而是食物中毒而死,他的儿子在供词中也给予了佐证:“本年四月十九日,老天王病死了,二十四日,众臣扶我登极。”
那么如此明确洪秀全的死因为何会后来成为一个巨大争议点呢?这归根结底涉及到湘军的作战成就。因为如果洪秀全是病死的,这不能显示湘军作战的迅猛和成效,如果是洪秀全自杀,显然可以证明湘军战斗力的强悍和功劳更为显著一点。曾国藩在给朝廷的奏折上也极力充分证明,他说:“首逆洪秀全实系本年五月间,官军猛攻时,“服毒而死”虽然与“病卧而死”虽然都是结果,但是性质并不一样,那就是洪秀全是在城破之际自杀的,这样更加可以证明湘军的功劳。所以洪秀全怎么个死法,其实对整个湘军来说利益是有大小区别的。
曾国藩真容
此外更有好事者,把洪秀全的死描绘成慷慨就义一样的豪迈。
当时有本叫做《太平天国野史》的书中这样形容洪秀全的最后倔强:慷慨谓左右说:自古有帝王而为俘囚者?说完这话就把毒药给喝了,这真是野史够野。
倒是曾国藩的首席幕僚赵烈文短短几日,就把历史真相留给了后人,他在自己的日记中写到:“闻探报禀报,逆首洪秀全已于四月二十日病死。”
只可惜当时赵烈文不知道洪秀全所谓的病死而是“苔藓类”食物中毒导致。
这年的六月末,经洪秀全天王府一位姓黄的宫女引导,找到了洪秀全的埋尸地点,曾国藩下令把他刨出来。当看到这位素未谋面,却恨之入骨的老对手时,只见他全身用绣龙黄缎,头秃,胡须微白稀疏后,下令把他焚烧最后把骨灰放到大炮里发射出去,堪称最大报复,据记载当时突然暴雨骤然来临,之后又悄然而止。
一段十一年的人间浩劫就此戛然而止,流淌下的只有点点滴滴的雨水,隐藏着有谁能懂的那段残酷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