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裔美国心理学家库尔特·卢因是拓朴心理学的创始人,被誉为“社会心理学之父”,他提出的场动力理论是其心理学体系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他认为“一个人的动机行为是由其‘心理生活空间’决定的”,所谓“心理生活空间”是指在某一时刻影响行为的各种事实的总体,既包括人的信念、感情和目的等,即个人内在“心理场”,也包括被知觉到的外在环境,即外在“环境场”。《社会科学中的场论》这本书探讨了“场”这一媒介生态对人类文化的影响。11月1日,2024年度思想剧场《当下的启蒙》第6期(智酷总395期),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姜奇平领读《社会科学中的场论》,资深媒体人蔡辉、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段永朝点评,北京信息社会研究所所长王俊秀主持。
俊秀还是懂我,这是再阐释别人东西,其实也是想表达我自己的东西。我刚才非常意外的知道,我跟蔡辉先生原来居然是同事,他在《互联网周刊》待过,实在是太久远了,而且样子变化很大,现在变成像个仙人的样了,已经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样子了,所以我也特别好奇。希望蔡老师给我毫不留情的点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首先说一说我为什么要点评《社会科学中的场论》这本书。本来是要解读别的书,后来我急不可待地要推出这本书。因为最近人工智能很热,这本书与未来人工智能走向有关。其实现在人工智能处在一会儿是高潮一会儿是低潮的阶段,但是从大方向来说,未来5年肯定是最热的热点。但是从业内的看法来看,好多投资者可能现在有点心情低落,因为到底怎么赚钱他看不出来,下一步怎么持续要打一个问号;而很多技术专家现在都觉得人工智能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儿,就各说各话了。我的信息来源主要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整个群体,令我意外的是,他们认为从远端来看,下一代人工智能大概是沿着“场”这个方向发展。为什么众多院士会认为前沿会聚到这个方向?美国现有的整个前沿其实都可以概括为计算主义。,计算主义本身有局限性,比如说它顶层的基因里面没有价值判断这个模块,所以凡是涉及到比如说情感伦理都是外挂的。现在美国人工智能界内部这个争吵还不充分,虽然OpenAI从原来的流派里边分裂出来后,形成了单纯技术派和技术伦理派,但是你仔细看,它的伦理派其实还是技术派,它只不过是外挂的伦理。以伦理为代表的主体特性如何内生在技术里面,这个问题现在还没有解决。这就说明人工智能在百年范围内具有极度的危险——当一种技术没有科学做依据,没有科学的根儿的时候,它可能一风吹了。比如说中国的四大发明,按照李约瑟的说法,它没有科学,也就是说它抽象不出来它的基本范式,结果一风吹了。再进一步说,如果只有科学,但科学没有哲学作为范式根据,也可能热一阵也过去了。所以这个问题是先有“场”这个答案,然后我去推测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沿着“场”这个方向在想问题,也就是从人工智能里边追究它有没有超出当前美国前沿思考范围的科学根基直至科学哲学的根基。现在最新进展,就是除网络科学之外提出了数据科学。数据科学就声称自己既不是文科也不是理科,他有造反的念头。现在人工智能的主流往往默认自己是自然科学,他这一点本身就有问题,因为这典型就是笛卡尔二元论。理科的事儿问科学,文科的事儿都问上帝,等于说你把人工智能里边最主要的一个东西交给上帝了,那么你们这帮人不就是不负责任吗?所以这里边存在深层隐患,它会导致成千上万人投资,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它整个方向出现大的问题,有可能被后代颠覆。后代人就说“哎呀,上代人都傻乎乎的”。其实就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一直在想,我大判断上和胡泳的判断结论一样,但是方法不一样,就是认为现在互联网发展到人工智能时代是一个大倒退,和我们最初对整个方向的判断是南辕北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相反的景象。而许多人却认为这是一种未来进步的趋势。对这一点,我深表怀疑。上一次胡泳本来想和蔡恒进他们对话,最后他没赶回来,他就提出这个观点,我们俩的主题词都一样。我认为现在的人工智能在根上出的这个问题,如果还原到哲学上就是——它有计算力,却没有判断力。胡泳也是这样的观点。他是从人文科学角度,我更多的是从理科兼文科这个角度切入思考,但是结论都是一样的。如果说用学科智商高低来评判的话,我认为人类有两个学科智商不高,一个是经济学,一个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属于低智商的思考,在人类水平就是指,它特别特别聪明,聪明绝顶,但是低智商。现在就要测一下它的学科智商。上一次和蔡恒进,还有老段,我们在深山老林里去做评估的时候,我大概把当代人工智能最前沿的——包括谷歌在内的——最高水平的智商,大致诊断为处在18世纪到19世纪之间人类的水平,和经济学的学科智商是差不多的。大概都处在牛顿出现了但是爱因斯坦还没有出现的这个时候。学科智商最高的其实就是物理学了,因为物理学发现黑洞,这是它硬实力的体现。我们现在通用人工智能的智商,从整个银河系范围来看,它发现不了他自己的“黑洞”,这会成为它深层的问题,它不足以找到一个杠杆来解决自己的问题。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最早触发我的是那次在美国,我记得老段也在,当时是听图灵奖得主朱迪亚·珀尔讲课,他就对当时的大数据嗤之以鼻,因为大数据的整个核心如果换算到哲学是一个特幼稚的问题,就是把因果还原为相关,只要相关不要因果。当时珀尔认为这种观点很幼稚,他认为下一代的计划方向就相当于现在提的大模型。他主张在相关性上面加上因果性,变为因果推断。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从统计规律性上来把握人工智能,而且要从它的因果规律性上把握,因为没有因果就找不着它的规律,比如说你就无法预测。所以珀尔认为下一代会出现一个把相关和因果整合在一起的潮流,就是我们今天说的大模型。大模型的本质其实如果和大数据比就是在相关上叠加因果。当时听完了以后,我就在想,把它换算成哲学语言,相关性对应的是人类智商里边的一个阶段——英国经验主义,因为经验主义的本质就是只问相关不问因果,而它的第二个阶段是大陆理性主义,以莱布尼茨为代表,他强调因果,从中强调的是理性的抽象性、普遍性,就是推广规律的适用性。但是我当时就提出问题,珀尔的意思是不是说整个AI的进展的智商水平也就是达到了英国经验主义的水平?下一步是不是要接着往经验和理性结合这个方向发展?当时他的助手给我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我们判定,等大数据和大模型的过时了以后,下边的方向首先要进入到康德所代表的人类智商水平,接着康德还得叫黑格尔修理一遍,然后胡塞尔再把黑格尔修理一遍,然后才进入到现代,人类才脱离古代状态。我今年年初在新华社就说,从总体判断,我认为人工智能现在还处在周口店猿人阶段。内容发表时他们把“周口店”三个字去掉了,姜奇平说人工智能处在猿人阶段。大意思是对的,但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是“周口店”。人工智能为什么这么傻,智商低的原因是处在“周口店”。我读《社会科学中的场论》这本书就是想讲这个问题,它傻还跟它所处环境有关。周口店猿人的环境太差了,导致那个猿人只会烧烤,虽然没有城管去干扰他,但问题是他那是低水平的玩法。不像方清平相声中说的周口店猿人整天吃烧烤,又没有城管去管它,美极了。我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在周口店吃烧烤的时候,其实他也是处在一个非常不发达的阶段。后来我在悟,中国的这些院士们想到的“场”是从哪来的,实际上他们是在想“周口店”的问题。我觉得世界上很少有人思考人工智能为什么那么傻,还想到它的傻跟它所处的环境是有关的。把这个“场”改变了以后,这个问题可能会得到一个意外的解决。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美国人去谈论这个,但是我在这个背景之下突然发现了一个在我看来简直是外星人的著作,根本就不应该在地球上出现,它应该是在三体空间外星人把地球毁灭了以后,他们的书店里能看到的书,叫做《社会科学中的场论》。咱们来看一看下一代技术有可能在完全出乎意料的方向成长的可能性如何。也许所有院士都是胡说八道,也许我是胡说八道,但是我想提醒大家,如果万一成了怎么办?所以请大家耐心地听我胡说八道。这是整个的背景。首先介绍勒温和《社会科学中的场论》的来龙去脉,他当时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前卫的问题。这本书很奇怪,至今没有中文版,只有书的封面是中文,里边全都是英文。我还没有看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译书的方法,而且还归到新闻类了,其实跟新闻没什么关系。(一)勒温其人与《社会科学中的场论》
库尔特·卢因(Kurt Lewin,生于1890年9月9日,逝于1947年2月12日)我介绍一下勒温其人。以后历史会重新评价勒温的,现在国际上对他的评价公认是心理学的二号人物,一号人物是弗洛伊德。在汉译世界学术名著里,他是《拓扑心理学原理》的作者,所以一般都把他归结为心理学家。但这就太小瞧他了,等人工智能完成了以后你会发现,他其实比图灵更厉害,因为提出了计算之外,还要加上的被图灵漏掉的范式。上次我们和蔡恒进在山里边讨论的时候,我就指出,为什么会比较出人工智能的智商低呢?拿帕斯卡尔和图灵做比较,图灵在计算上无以复加的聪明,但是在判断力上严重退化,但是帕斯卡尔不一样,因为帕斯卡尔是第一个提出人工智能问题,把活的东西与死的东西嫁接起来能不能一以贯之,实际上是在挑战笛卡尔。他的学生莱布尼茨直接导致了二进制的出现。那么二进制到底是要干什么?这里看帕斯卡尔的初心,就是当人工智能刚开始产生的时候,他的初心是什么?他是想把死的系统和活的系统进行嫁接,认为它是一套道理,而不是两套道理,对吧?这个初心到了图灵那就变成了什么呢?活的东西和死的东西变成用蒙事儿的方法结合,我们现在叫形式主义,也就是说,对方是活的死的,不知道,只要你识别不出来,那它就是活的东西了。如果狗在这儿敲键盘,你识别不出来它是一个活物,你就得判定它就是活物。这不是蒙事儿吗?所以你看,图灵的思维急剧退化。我们现在是在图灵指出的这条大道上狂奔,但是却没有仔细地想后边的基础。其实康德指出判断力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价值判断,现在人工智能缺乏价值判断能力,大家都公认了,但是问题不光是价值判断,它缺乏判断力,它可以推理,却不是判断。这一点谁想过?因为你达不到康德那个境界就看不出这个问题。你只是朦胧觉得,好像跟主体有关的东西,它都失能。计算主义底层的语言是说,你必须得把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统统还原为无生命的。整个计算的原理就是把活的、死的,都用死的事物的道理来解释。那活的事物的道理是什么呢?交给上帝。可是在中国就麻烦了,中国不相信上帝,那你找谁去呢?这时候遇到疑问了。我认为整个中国工程院的院士群体,他们的整体困惑是从这儿来的。这些院士很清楚物理学中高智商的人类思维是怎么想的。现在审视人工智能的时候,老是觉得我本来是高智商的领域出身,现在却从事一个低智商活动,就是人工智能。二者的框架本身就不对称,一个是傻框架,一个是聪明框架。他们就产生了这种想法——能不能用场论突破还原论。将物理学的场论,转化为社会的场论,这是战略性的突破,他不是考虑AI里边具体的细枝末节,而是整个战略上要把周口店改造成纽约大都市,改造成北京,现在你看车水马龙的样子,比周口店先进得多,这样才能使北京人的智商从猿人的智商进化到正常人。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姜奇平
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勒温给出的研究成果正好是《社会科学中的场论》,我们高智商的都是研究物理学中的场论。可是现在要让这些社会学家提高自己智商得有个支点,首先就是谁在研究社会科学中的场论。现在我们发现勒温是70年来第一人,而且差不多是唯一的一个人。很多人写过社会科学的带场论的内容,我看过觉得和勒温比就是幼儿园小班和博士生的区别。都没开窍,就勒温开窍了,而且是大智慧。他的思维力不亚于图灵。而且补上了人工智能为图灵遗漏的短板环节。
勒温提出了一个场的公式——B=f(P,E),他针对的背景是什么呢?当时心理学出来了,沿着笛卡尔出现了心物二元论,一派认为心理现象的本质是“物”;另一派认为心理现象的本质是“心”。以“物”为代表的是巴甫洛夫,就是人等于狗,狗的特点在此代表物的特点,它只有机械的相互作用反应,比如说它见到食物流口水,这叫条件反射。
心理学里赋予它的名字叫行为主义。行为主义在经济学里边是很先进的一个流派,但是在心理学里边是落后的代名词,就是专门指狗见了食物流口水这种学问。就是把人贬低到狗的高度来认识人,把高级的精神现象还原为低级生理现象以后来解释的学科。这是一派,认为整个心理学研究的“心”就是“物”。还原论的根儿就是把活东西和死东西先都降到死东西的水平。那么这个行为主义是把人降到狗的水平,就比较接近死东西了,然后接着再把狗的水平降低到植物的水平,把植物的水平下降成无机物,比如石头的水平,来解释心理现象是怎么回事。要这么解释的话,最后就剩一句话了——相互作用。跟物理学没区别了。还有一派叫人格学派。人格学派是说人是特殊的,极度强调心理现象与物理现象的不同。认为心理太特殊了,它和所有物理现象是绝对相反的现象。看看这两派公式的对比,巴甫洛夫这一派强调条件反射,就是环境决定论,也就是人的所有行为都是由环境决定的,人没有主观能动性,也就是没有生生之德,也没有涌现生成这些现象。与之相反的人格学派则强调P,即人的主观能动性。这一派的P相当于哲学中的什么?从布伦塔诺开始一直到尼采,一直到叔本华,他们都强调人的特殊性,人的这种意志行为完全不受客观条件的限制,也就是强调以能动的人为中心。人本主义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从这一派里延伸出来的。比如人类为了人的需要可以吃动植物,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现在吃多了以后突然发现把环境破坏了,知道伤及自己了,他才发现这个道理,可能得搂着点儿,再也不能吃光喝尽了。勒温认为场论的特点是波粒二象性,相当于强调环境的观点也就是强调物的观点是“粒”的观点,而强调人的观念是“波”的观点,把人的心理活动理解为是一种行为,它的本质就是活动本身。那么它俩相互作用的观点就是场论的观点就是波粒二象性的观点。这是他的标志性的成就。相当于是心理学的相对论公式,到至今为止都支配着心理学的主流。但是我们今天不是要谈他的心理学贡献,而是谈他的一个不是主要著作的早期著作。他后来赖以成名的成就在心理学领域,但是在他成名之前1951年写过这本《社会科学中的场论》。他原来是物理学家出身,他是在量子场论也就是物理学场论之前提出了“场论”。这一点以往介绍他的人都没有指出来。因为量子场论公认的标志是1929年,但是他是1917年就提出来了,他还是专业的物理学家。他和广松涉都是那个知识背景,来自于物理学。勒温认为物理学没出息,所以才转到了别的地方。他对物理学不满在哪儿呢?他认为物理学应该有场论,波粒二象性,而不是像当时的物理学似的,只停留在偏客观世界的相对论水平。因为按照勒温的标准来理解,爱因斯坦其实都没有进入到场论的语境里,因为他对量子力学的态度是暧昧的。勒温后来觉得对物理学界不满就跳出来了,但是他跳出来以后,他把他关于后来发展成那样的场论的思想用到了社会科学里边来了,然后提出了系统的社会科学中的场论。他最早提出“场论”概念的时候是1917年,也就是在物理学场论提出的12年前,他就提出了场论的思想。这是他的一个大的背景。也就是他对于场论研究和现在的工程学研究不一样,因为工程学研究是把物理学“场”移植到社会中,而他的不是移植的,他是原创的,所以他的理论特别能体现这个场论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在此之前,我先讲一下物理学场论,物理学场论其实经历了经典力学和万有引力,这是典型的还原论,就是让波粒二象性里边强调粒,表现形式就是对基本的粒子无限的挖掘,叫物质无限可分。但是居中的一支是爱因斯坦,其实爱因斯坦一直对场论是持怀疑态度的,他老在摇摆,但是他相对牛顿力学来说稍微接近场论。那么量子力学本身是由电磁学而来,波粒二象性是从这儿观察到的。实际上从电磁学里边产生了两岔,一岔是不考虑哲学问题的相对论,它的代表成就是广义相对论;另外一岔就已经考虑到哲学层面了,直接认为牛顿的整个思维的根基不牢靠,它代表了人类智商的一个弱点。要提高人类智商的时候,那么用波粒二象性可以把人的理解力提高到17、18世纪以上的水平。我为什么说经济学和人工智能学智商低,虽然你看大树的每个树梢都很发达,但它的树根有毛病,根儿不太正,因为它里边漏掉了宇宙中的另外一种现象,也就是波的存在。那么量子场论出来以后,它明显是沿着波粒二象性里“波”这个方向把握世界,不过在现代的物理学里叫做“弦”,“弦”就是高维的波,也就是关系,已经到了十一维。所以这一点已经远远超过了人工智能和经济学升维的底线了。我曾经力图把经济学进行升维处理,我最高能看到五维,再往上就看不到了。经济学整个学科非常落后,披着华丽的数学外衣,但是它数学档次特别低。但是人类的学科智商在物理学里突飞猛进,尤其是经过丘成桐的努力,从四维空间到十一维空间的飞跃,导致了黑洞的最终发现。现在我们回过头来考虑,物理学里的场论获得成功了,那有没有可能在社会学里边,在人与人的关系里也存在着黑洞现象?我曾经在哪儿演说的时候就在想,社会里面其实有黑洞的,我当时是开玩笑地说,现在我越来越坚信我们现在在人工智能领域里没有考虑到社会中有黑洞这个现象。还有另外一本书,也是属于外星人写的,叫《结构洞》。它发现,整个人工智能前沿里边有“洞”这个现象,这个“洞”是什么?就像网红似的,突然一下剧烈地流行,然后忽然之间又无声无息了。这种现象其实是违反了传统规律的,它有可能预示着一种新的规律的出现。所以它最明显的特点就是时空弯曲。我现在对时空弯曲的数学解释就是,你从低维空间看高维空间而形成的错觉,高维空间的直线在低位空间看就是弯曲的。这种弯曲只是一种视觉的幻觉而已。这是物理学里的场论的整个演进过程(图1)。标志是1929年。量子场论到底是哪一年产生的,其中有多个说法,比较多的意见认为是1929年。也就是说,人类学科智商从“猿人”到“现代人”的关键性飞跃,是在物理学里边实现的,而物理学突破是基于对空间概念的改变。按照康德的说法,时间和空间是人最高的理论抽象,翻译成中国式的语言就是道生阴阳,即,对“道”的理解,一生出二,最高最抽象的,就是时间和空间,时间、空间的概念一旦出现大突破,人类整体学科智商才能有质的飞跃。所以量子场论首先是在空间概念上做的突破。突破了牛顿的机械空间,也就是“时间等长”这个概念,所有确定性的基础轰然倒塌,之后,人们开始追问,人的心理现象类似的那种不确定性到底哪来的?它的根是什么?这个问题开始有了一个系统的不同以往的思考方向。突破了以后,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什么?就是波粒二象性。这就是波粒二象性的一个模拟(图2),它是一种混沌,既是有秩序的,又是没有秩序的;既有确定性,又没有确定性。你已经说不出来这是波还是粒,就是混沌现象。其中包括在中国的周易里边提出的生生之德,也就是肯定了涌现生成这样的现象。如果从电磁场的角度来解析波粒二象性,它实际上是取决于对一种作用力的描述(图3)。如果我把实体悬置,比如A点和B点的实在性加以悬置,转而对它们两个之间你变我我变你的过程加以直接的方法论把握的话,实际上最典型的就是电磁场。电磁场里边发现了波粒二象性。如果我们在应用中把它分开,波和粒是这样的(图4)——这是衍射现象。如果持“粒”这种观点的话,你也可以把光理解为经过棱镜之后,它是粒的状态。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属性,也就是经过衍射过程中可能出现了波的特性,而二者几乎具有等价性,你要想论及光到底是波还是粒,那就好像进入到飞矢的领域了。现在争论得非常激烈,但是好在现在的物理学前沿向“波论”急剧倾斜了,波已经十一维了,粒还在一维。所以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再争论这个问题了。但是在社会里边,对关系到底起不起作用,仍然存在很大争议。比如说关系有没有效率?有没有价值?它的意义何在?这些问题基本较少有人来讨论。整个西方哲学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海德格尔是一个转折,他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说的存在是在世界中存在,意思实际上就是说从单点的存在变成了一个在场中的存在。他说的“在世界之中”你可以理解为“在场之中”存在。如果说把波粒二象性统一起来看,就是我们所说的场,因为场具有波粒二象性。那么这个场可能有规则的部分,但是它更大的特征是有不规则的部分,所以才容纳了我们今天说的涌现生成以及创新这种异常现象。接着我们就进入到勒温的语境,我们能不能超越物理学,把“场”这个概念用于解释活的事物,尤其是社会事务?物理学是解释死的事物,就是无意识的存在,那么有意识的存在可以不可以适用于物理学这种场论的思路?人类其实同时在物理学和社会这两个方向展开了“场”的思考。活的场,是有生命的网络,比如说经络,经络不是血管系统,血管系统是可以用物的原理来解释的,但是经络却不能用物理学来解释。有没有方法解释?这个时候问题就进入到了演化过程的认识。首先看气场,人的气场大家都能感到,但是你要说气在什么地方,却看不见摸不着。气场到底怎么存在?很多西方人即使相信气功,仍然也找不到场的存在。目前比较接近的是用电磁,就是发现这事儿和电磁现象好像有某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但是仍然不能在哲学上加以说明,就是气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因为它相当于既不是A点也不是B点,是A点到B点的过程。而如果假设我先入为主地把世界的本质确定为原子性存在的话,波就无从谈起了。波是原来的社会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接着我们来看网络和经络是什么关系。我作为互联网研究者,一直研究到退休,我最后的想法是,互联网很简单,就是人体经络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大街上来了。这就是我最后的研究结论。也就是说,网络有可能分死的网络和活的网络。死的网络是我们说的互联互通,它可以用分离的节点来连接,比如光缆,你把它断了还可以接回去。但是活的网络是什么?活的网络是在这个节点连接表象之后,有类似“气”这种运作机制,一断就死了,断了之后有还原不回去的东西。死的网络和活的网络,这个问题是不是像笛卡尔说的,可以用心物二元的总范式来把握?我都能想象,如果笛卡尔活在今天,笛卡尔就得大放厥词,说世界上有两个网络,一个是心的网络,一个是物的网络。二者永远不会交汇。物的网络归美国科学界解释,心的网络由欧洲上帝来解释。但笛卡尔不会想到世界会象人体一样,有气、血两套网络系统,以互补方式同时发挥作用。但是活的网络,怎么能落实到工程上来,这个不是闹着玩的,不是说你从哲学上说通了就行了,你得真实找到那个网络。我们现在对中医解析会发现,经络不是血管系统,原来认为中医是血管系统,后来发现它不是,它有并列的两个系统。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平行宇宙,经络这个系统我们大家都感觉到了,它是管活力的,因为人一死你不可能再找到经络了。但是骨骼、血液、血管,其实人死了你也可以找到这些。在死和活之间,活的东西本质在什么地方,由此产生了经络本质到底是什么的问题。过去描述经络用的语言和西方语言都不一样。我在大学的时候,是极度否定中国文化的。直到研究了互联网以后,我才越来越觉得活的网络这种思想非常重要,但是你解析不出来把握它的思想方法是什么,中医说的都是大白话,这儿有个穴,那儿有个穴,问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试图用西方概念来解析这个。场论就是一个特别有代表性的概念,因为场论完全是用物理学的标准语言还原出了黑洞的存在。所以我这里提出,实际上社会场和物理场,不能直接拿物理场往社会场里面套。勒温当时遇到第一个理论困境,好在一上手就是已经是第一高手了,一下把这个问题突破了,只是沉寂了70年,没人知道,而中国居然懒得把他的书翻译成中文,只是咬着牙勉勉强强地把书名和各章标题翻译成中文就交差完事了。这完全是对他的不尊重。我认为这门学问解决的就是200年之后我们真正深思的人要抓住的问题。我们看心理学中的场应该能感觉到,这个小女孩喜欢那个小男孩,每个人都是个原子,但是他们之间有了一种联系了,这就是场的现象,大家都可以感受。但你要一说这小孩心动了,你可以看他的眼神,但是他如果要是闭着眼睛呢,实际上他还在恋爱,但是你就不知道他这个场是怎么连接的了。其实勒温就开始研究这个东西了,他有方法,主要是他找出了系统的表征方法。这方法太绝妙了。把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用系统框架把它把握出来。有一个法国人也开了窍了,这个法国人长期以来没有人重视,他叫余莲。他对中国哲学的解释让人瞠目结舌,他认为中国哲学里面的核心概念是“势”。那么他在《势:中国的效力观》里认为,哲学里边都有一个只有中国才有的概念,世界各国哲学都没有,就是对“势”的强调。因为“势”是描述活的东西的,比如气势,气势是由气带来的作用力,比如韩非的“法、术、势”实际上在描述什么?政治作为一个活动,而不是一个状态。存在势,让状态变起来,从一种状态变为另一种状态。昨天我跟别人解释这个概念时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工信部部长坐在那儿,所有教授发言时一律都说“尊敬的某某部长”,只有最后一个发言的人来自于阿里,他上来就说“各位同仁”,没有说“尊敬的部长”。你看,部长的权力在这个气场中可以震慑住所有体制内的人,都要向他表示一下敬意,否则的话就觉得你这个人在官场上不懂事儿。但是作为一个市场经济的主体,一个公司的主体就无所谓,所以他免了表达敬意的环节。也就是说,部长对他来说只有职位,却对他没有影响,没有威势,他不怕部长。这就是他(余莲)想表达的。势有独特的内涵。当中国人想表达说,人的行为是一个活动时,最终的范畴是becoming(生成,或“易”),涌现生成是一个“生生之德”构成的多这样的一个行动。“波”可以表示什么?行为是波,过程是波,变动是波,涌现生成都是波,它是变来变去的东西,一旦固化为某一种状态,往往就以失去变易为代价。人最后断气,就是断了那种可持续地生生不已的变动力。原来我也不太看韩非的东西,后来我突然发现韩非的思想在政治家里边很少见,他是用“势”这个观点,也就是“场”的观点来看世界的。他的意思是说,君王要有一种势,眼神一扫,你就吓得半死,瑟瑟发抖。也就是说,两军相逢勇者胜,拿眼神一瞪你,你就从马上掉下来了。温酒斩华雄,那就是气势的表现。这些东西其实我们都知道,问题是没有上升到一定高度。只有余莲把它当成顶级概念了。因为他发现世界各国人民都从来不重视“势”有什么作用。我为什么注意到它?因为我发现工程院的院士在研究这个,我就大吃一惊,他提出势值,就是计算“势”的值,这和我们下一代的整个技术架构有着内在关联,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收费模式都发生很大变化。比如拿算力来说,在讨论数据的计量问题时,遇到这样的问题。,存储是一种力量,但计算它,是不是我有多大的存储空间,我就有多大的力量。就相当于我有多高的职位,我就有多大的力量一样。但是这东西算数不算数?如果你要从那个活的过程的角度讲,你能不能用得上,让数据实际起作用,那才是说你这个存储到底发挥作用没有。举个例子,这次我们在做统计的时候就争论一个问题,内存使用完了以后清空了,计算价值时我们这时候算还是不算?因为按原来的角度是说,存储的数据有价值,不加存储的数据没有价值。但是如果要按“势”的观点来看,在内存里边它已经计算了,已经把工作完成了,效果发挥完了以后给清空了。清空了以后,就相当于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没有了。我们相当于是非得把白骨精变成的老头老太太固化在内存里边,才认为它存在。这种计量尺度衡量的东西,就不是场中的波,而是粒。但是如果用另外一种存在观,那个白骨精是流来流去的,它用完了就清空了,老头的作用没有了,它马上就幻化成老太太了,这个时候你怎么把握它?直接变成特别现实的问题,比如收费,现在咱们马上要推出10万亿的投入,投入到基础设施里边,结果是硬件软件可以投钱,但是说我进行计算完成了任务,完成任务不值钱,这不变成悖论了吗?所以这些问题都是非常现实地提出来的,而不是空洞地提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勒温的这个框架就特别有必要了。他提出对整个场的把握要把力量要分成power(能力)和force(效力)。它俩是什么关系?前者是being的概念,就是它的存在状态,比如大小、快慢;但是后者是说它能不能释放,相当于一个部长掌握着一个能,但是释放后对你起不起作用是不一样的,起到作用才作数,比如影响力,影响力对有的人起作用,对有的人不起作用。如果你的整个软实力不能体现为影响力,大家都不相信,那就没有作用。明知道没有作用,我还使劲儿地弄,就不对了。从这个观点来看,也就是您硬是在这儿投入,投入到无以复加,却不管它的效果,那么到问责的时候,别人要问你一个责,你怎么办,对吧?我认为人工智能现在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大家往里投入很多很多了,但有没有人对它问责?你拿这个算力到底解决了什么问题?比如说赚了多少钱,或者笼络了多少人心,再或者说你对这个社会产生了正面还是负面的结果?没人问,我们不是成傻帽儿了吗?整个问题其实都是有从现实中映射出来的。勒温提出了一个关于这个问题的系统解决框架,它不是解决具体问题。当时《拓扑心理学原理》这本书在抗日战争前一年就被翻译过来了。当时的心理学的老前辈高觉敷翻译成“形势心理学原理”,这里边的“形”就是指拓扑,“势”就是向量,加起来就是场。他提出了量化的问题。他认为,动的东西用向量或者矢量来表示,而静态的东西,就是可以还原成基本粒子的这类事物,用标量来解释。只有大小没有方向,因为在动的过程中才产生方向。后来在汉译名著里边改成了《拓扑心理学原理》,我觉得改得不如原来的,它原来叫“形势心理学”多好,等于是把勒温的这个观念彻底表达出来了,尤其是“势”。而且我认为高觉敷也有极大的悟性,他也知道死的东西和活的东西有一个重要的区别,就是在“势”上。活的东西具有强烈的“势”的特征,就是主观能动性发挥作用的势头。当然,你现在改了也就改了,这本书从名字上来看就半残了,因为他只注意到它的结构特征,没有注意到它的向量。因为在心理学里边,勒温被标准地称为向量心理学,所以它这个译法没有把“向量”这个最关键的贡献给概括出来。而向量就是刚才我说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翻译的Force,按说应该翻译成“势力”,但是他里面翻译的时候把power这个“场”也翻译成“势场”,所以现在我就把它翻译成“效力”,就是产生效果的力,避免与作为状态的力(Power)混淆。那么“场”就是相当于是在“形”和“势”之间来把握波粒二象性的系统。换句话来说就是解决人工智能智商低问题里边的顶层架构问题,针对的就是原来只能用还原论来考虑问题,一用到生成论或者说涌现生成的观点,你没有方法论,没有顶层范式的问题。他是从这个高度去解决问题的。我们从场论的观点来比较图论。其实拓扑是从结构的角度来解析的,拓扑也强调点和边的关系,所以它更多是从拓扑这个方面来表述,但是它对“势”的表述又间接化了。因为行为活动这些东西具有结构特征,但是用结构这个术语却不好描述,但用势把行为和非行为一下给区别开了。比如说在网络层级之间的涌现生成,生生之德,那么它和现在“数据场”既有相同之处,还增加了“活动空间”这层意思。这也是后来我在工程院受到震撼的事情。他们在定义空间的时候有一种非凡的想象力。他们提出的是活动空间,而不是我们说的铁路、公路、机场这种纯物质空间。你首先得想出基础设施是怎么活的,它和活是什么关系,你得有个顶层方法论。所以在这里边你可以看出物理学和社会学之间的一个过渡关系,都是采用了“力”这个概念。因为物理学里是用相互作用来概括所有的“波”的特征。但是,勒温认为这个“力”一旦运用于社会,这个“力”是人的相互作用。包括我们说的权力、权势这些东西,其实只不过是人的相互作用的一种形式,我们是要统一的用“势”来把握它或者用“力”来把握它,区分出死的力和活的力之间的区别。死的力,其实只是力的容器、躯壳、外观、表象,所以这时候对人工智能就提出一个根本性的质问——是不是越快越好?因为我们现在追求的是更高更快更强,全都是power的概念。但是你更高更快更强了要干什么用?这个问题是不是问题?比如从理论上说,是不是要把中国的所有财力都耗尽了,去跟美国拼一把?前苏联不就是这么崩盘的嘛,所以不是说越快越高越好,还得看合算不合算,有用没有用,这些问题也要综合考虑。势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天天都可以遇到,例如,李后强先生认为,“爽”就是一种“势”。在心理学里边在谈“势”的时候,“爽”是一种量子态,他是从量子场论来谈爽源和爽感。你会发现“爽”有什么特点?它有“势”,把心量能量快速释放,最好是爽透了。就好比踢足球,89分59秒的时间都过了,最后一秒突然踢进个球,绝杀,那时候所有人压抑的心理能量就像水库泄洪一样,这个“势”简直可以说叫势不可挡。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动”,它是一个“势”。爽就是爽歪歪了,酷毙了,帅呆了,达到了力量释放的极限。我前两天听说我们这个行业有一个老板,因为他太爽了,结果一下爽死了。拿了一个大单,一高兴,死了。这就爽过头了。但是你可以看出这里边有很大的力量。当代心理学现象中的“场”是一种心理能量,涉及能量的释放。用这个观点来评价日本,人家都说日本是失去的十年,但是你要看它的“势能”可不是,因为在这一点上它聚集了极大的能量释放。它叫国民cool总值(GNC),它不研究 GDP,不再研究有钱而是研究快乐,也就是解决“有钱不快乐”的问题。当然它之所以提出就是因为它有这个问题,日本人自杀率太高了,所以不是它就在这方面做得最好,只是说它这方面的问题最严重,必须拿出资源,付出代价来解决。你可以看到在东京的大街上,人们走路的速度都差不多赶上北京了,这就是学者研究自杀参考的一个指标。如果生活节奏过快,崩的那一刻就可能成为自杀的诱因。也就是你从一个国家首都人民的走路速度可以看出这个“势”。什么地方“势”好,比如成都街头,慢悠悠的,无所用心,而在北京市只有延庆地区是这样的,因为延庆地区跟北京城区隔着山,这些人进不了城,这边都快,那边是溜溜达达的,整天只想着快乐。他们就很爽,用很低的钱达到很爽。心理学上我们可以看到明显的这个“势”。如果把物理学和人文打通了,不要像笛卡尔似的非得分成文理科的话,这个时候有没有办法对数据进行场论解释?这就开始要进到我们现在语境。因为我们的数据现在是人工智能的核心,那么人工智能在场域里边,我们有没有顶层概念突破还原论的主客二元对立?不要整天跟着计算主义的路线跑。计算主义是什么?在计算上讲,这一方面美国人一路绝尘,别人绝对是甘拜下风,你追都追不过来,你还得使劲追,不追还不行。现在问题是这样,追美国人追到最快速了以后,他自己有问题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留个心眼?比如,要不要补谷歌的思维方式的欠缺?这是我在上一期《互联网周刊》的社论里边提出的。我说本届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居然颁给了人工智能,虽然这个东西是几十年前的成果,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迹象。大家一般都说由此看出了AI的伟大,但是我看好的不是这个。我是讲物理学和AI其实在本质上是不同学科,它的跨学科意义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有两个学科都已经拒绝承认自己是自然科学了,一个是网络科学,一个是数据科学。因为院士们都给国家打报告说我们脱离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我们既不是自然科学,也不是社会科学。这也就是对笛卡尔彻底地表示反对,我不分文理科,我是中间的。我认为现在人工智能变得不男不女了,女性有可能是右脑发达,而男性是左脑发达,左脑管逻辑和数学,右脑管形象思维和情感。也就是说,突然一个不男不女的学科在一个男性学科里边颁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奖。我认为这是人类的一个重大突破。这意味着物理学要崩盘了。不是说在清华大学里增加了一个社会科学研究院,而在物理学里边分一个文科,一个理科,还一个文理综合科。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不男不女的,这样才政治正确。我认为意义在这儿。这是人类开始慢慢要觉醒的信号。目前下一代的中国数据空间发展战略,我称之为是从数字化生存时代变成数字化生成时代,它的一个核心概念叫“数据场”。当然这个数据场,我这儿引的是它在数学上的定义,因为“数据场”这个概念在数学上本身就有。新提出来的叫“数据要素场”,“数据要素场”在记者的笔下叫做“流通基础设施”,这是当前提出的一个新概念。实际上“数据场”就相当于是,它把粒子和粒子向其它对象的辐射共同计算。我原来说场论里把点和边联合计算,变成邻接矩阵,其实是它的前身。它更生猛,它是直接从物理学里引入,用物理学来构造数学。它有一个比图论更厉害的地方,它把“势”这个概念引进来了,所以它有个势函数。这个概念非常重要。原来我都没注意,直到现在有人开始重视它了,我才重新回顾数学。我发现我以前看漏了好多东西。在矢量的数学里面,它有一个围绕势函数来研究问题。它要研究这个“势”在方向之中变来变去的规律。它要变,但是你怎么给它内嵌的特别死的数学里呢?它是通过方向转化,因为方向一会转到这边,一会转到那边,通过这个东西来表现。这是勒温的“场”的定义。他认为所有行为(包括行动、思考、愿望、努力、评价、实现等)都被视为场在给定时间单位内的某种状态的变化。这个状态就是being,而being的变化就是becoming。我一直在说,牟宗三当时就是这样把这个哲学的概念最终归还原到最根儿上的东西。最后勒温把这个问题变成了一个势力场(power field)来研究整个社会。这个思想其实来自于莱布尼茨。在人工智能早期,莱布尼茨曾指出,“一切实体中都有一种力”,这种力一旦成为活力,那就不得了了,叫“隐德来希”。人的物质(肉身)里的活力是哪来的?过去都认为是上帝创造的。但是,尽管莱布尼茨是相信上帝的,他还是说“一切实体中都有一种力”,其实已经带有特别含义了。和笛卡尔略微有点不一样。笛卡尔是心物二元论,莱布尼茨倾向于“物”里面有新的可带来活力的种子。莱布尼茨认为“在自然中除了广延这个概念之外,还得用‘力’这个概念”。第一次有了在空间里边把“力”这个概念加入进去,是动态的概念。用中国古代的理解就是周易的易,要把“易”里边阐释为生生之德,因为生生之德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关系了,它还有新陈代谢、涌现生成、适应和创新,这些动态观念。他说“这种力使物质能够活动并且能够抵抗;而所谓‘力’(force)或‘力量’(puissance),我并不认为就是能力(le pouvoir)或单纯的机能(la faculté),后者只是一种能够活动的直接可能性,并且跟死的东西一样决不能不受外来的刺激而产生行动;而我是认为力是介于能力与行动之间的东西,它包含着一种努力,一种作为,一种‘隐德莱希’。”他把力和能力、机能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考虑,实际上在研究“隐德莱希”到底是什么。莱布尼茨把这个力理解为“隐德莱希”,就是能推动死的东西活动起来的最后的那个东西。这是他的老师帕斯卡尔交给他的任务,你得把死系统活系统给嫁接起来。不能像图灵那么蒙事,不能说只要别人辨认不出来是死的东西,它就是活的东西。你必须得真的找到活的东西的源头是什么。而这个东西到了我们今天就变成判断力了。如果从更高的角度来看,当代人工智能这么聪明的学问,为什么傻傻的?实际上他就考虑问题有偏离了,他实际上过度夸大了人的认知能力。认知和实践是两个相反的作用过程,它里边没有实践概念,所以表面看来就是没有价值判断力。实际是它的底层范式里是知行分裂的。对比王阳明,王阳明认为知行是合一的。所有的人工智能都是强调认知,把认知极大地夸张了,但是却把实践的价值极度贬低。实践里边包含着“势”的概念,就是被人工智能整体算漏的东西。在谷歌的算法里你会发现,它没有“隐德莱希”,没有关于动力系统的描述,它的整个知识结构里面没有尼采和叔本华的影子。这是它的一个大缺失。至于说它模仿情感不到位,那都是表面现象。当然尼采和叔本华又偏到另一方面去,走了极端,那是另一回事。按照莱布尼茨的说法,“因为“力”只要不受什么阻碍,本身就会过渡到行动”。这很好地解释了从物理系统到社会系统的一个过渡。所以我一直觉得莱布尼茨那个时候对人工智能的认识水平其实比现在高,那个时期的技术水平远远低于现在,但是它的智慧水平高,高于现在不只一档两档。而勒温关于“场”也有一系列描述。他反对的就是SR,叫刺激-反应理论(stimulus-response),典型的就是后来出现的巴甫洛夫学说。他等于在巴甫洛夫学说出现之前给了致命一击,指出它的问题在于把人理解为物了,把高等的解为低等的。这点是它致命的东西。你把人身上和狗不一样的东西,给还原成狗的水平了,你能用尼采的理论去指导一只狗吗?这是勒温的“场”的公式B=f(P,E)(P-人,E-环境,B-行为)。而且高觉敷在抗日战争时期之前已经判断出了,勒温有反笛卡尔倾向,他背后的整个动机是什么?笛卡尔认为物质为无灵,而占有空间的实体;灵魂为有灵,但是不占空间。而勒温是把占有空间的物质和不占有空间的灵魂建立了一个统一场。这个思路其实在今天看来,至少我觉得今天这个评诺贝尔奖的观念还落后于这种观念,还得40-50年才能达到勒温在50年代的见识水平。最后我们来看量化的问题,它怎么量化?因为勒温用的数学虽然很简单,但他有了意识了,就是他把这个“场”加以量化,用数学可以表达。这就是人们常说他是向量心理学,把“向量”这概念引入到理论里面。他在1944年写作的《场论的构造》里就开始讨论量化问题,他相当于是对势力场进行结构化定量,就是格式塔。他引领了世界的格式塔的这种结构观点。这个结构是由“边”和“势”两方面构成的。我之前都没有这个概念,我没有考虑到说“点”“边”和“势”之间的计算问题。判断是什么呢?我们现在说的,人工智能有计算能力,没有判断力。判断力实际上是一种实践行为,主体发出意向以后,在客体有两种相反的反应,当肯定了就是高兴,否定就是不高兴。也就是说,幸福不幸福这些都是属于实践行为。而这么简单的问题却是现在人工智能的盲区,因为它把它放在太低级别来处理了,只是在应用级处理,而没在顶层给它开个户口。所以导致这个东西老是别别扭扭的。有一个民科叫张道子,民科一般来说没什么道理,但是这个民科提出了一个有点道理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正确答案应该是怎么样的,今天提出来供讨论物理学里边经常是把矢量和标量关系认为是波粒二象性和量化。他的观点是认为“矢量是标量的动力”,代表着向某种方向变化的运动过程,“标量的本质是它的粒子性,而矢量的本质是它的波动性。”“与粒子有关的量是标量”“ 标量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它的粒子性,实体性。”,而与波有关的量自然是矢量。“与波动有关的量是矢量”“矢量是一种既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又称为向量。“波动是相对量,可变量,也就是量子力学所说的不确定量。” 他认为应该改变现在量子力学里关于矢量的描述。这个观点我不做评判,因为我实在不懂。在历史上关于标量问题一直有争论,一直到笛卡尔那个时代把力分成两种,一种是没有方向,一种有方向的。前者没有方向,对应标量,就是心物二元论里的“物”;后者是矢量,是灵魂作用的结果,灵魂的作用就是改变运动的方向,是不确定量,也就“心”作用于“物”,使得“物”发生随意的变化,方向不定的变化。笛卡尔主张把标量和矢量分开。以上是我讲的第一部分,第一部分在讲这个场论本身的语境,这个问题是哪来的?它里边主要涉及的争论是什么?要解决什么问题?包括从整个的技术角度,从物理学和心理学的关系角度,从数据场的角度,以及从定量的角度,分别描述它的产生背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