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溜车辆已领车到位。”凌晨1点，刺骨的寒风呼啸在中国铁路西安局集团有限公司新丰镇编组场的地理最高点——“驼峰”上，伴着寒风隐隐能听到，列车外壁有个人影正在使用对讲机，这名“挂”在列车上的“逐风者”叫弥铭杰，是新丰镇编组场上最年轻的领车员。
新丰镇车站是全国最大的路网性编组站，站内有8个作业场169条线路，日办理车数最高达4万余辆。入冬以来，电煤、油气、粮食、百货等物品需求持续增长，密集时每3分钟就有一趟列车从这里经过。
站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调车作业，调车员们就像快递分拣中心的“小哥”，要将不同去向的车辆在编组场进行“分拣”，车厢经过调动，被“打散”后重新拼接，根据去向进入不同股道，奔赴全国各地。
“这个编组场东西全长近14公里，这么大个编组站，要确保车辆进入正确路线就必须要有人跟着车走，所以‘扒车’是必需的。”弥铭杰说：“我就是那个人力‘倒车影像’，‘挂’在车边，随时观察前方路况。”
夜晚的编组场，气温低至零下7度。因为工作量大，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要从行进的列车上跳上跃下，攀挂在车体外的他们，常听见寒风从耳边呼啸穿梭而过，“逐风者”是对他们最贴切的称呼。
“编组时，火车要倒着走，司机看不到后面，全靠‘挂’在外面的我们和调车员向司机传递行车信号，所以不管再冷必须集中精力，确保作业安全。”弥铭杰说。
深冬凌晨的风像千万根针尖一般，一股脑的扎进这些“逐风者”的衣帽里，从头冰到脚。
编组一列车，最快需要半个多小时，冬天车流量大，有时需要更长时间，夜班一上就是12个小时，期间要编组很多次。
随着列车前行，挂在车外的弥铭杰目不转睛地瞭望着远方，口中呼出的白气，化为一缕白雾，被疾驰的列车一吹而散，消失在茫茫夜空。此时，车辆距离驼峰越来越近。
“十车、五车、三车、减速……停车”，调车员们的声音在夜晚清脆又响亮，像是给这寒夜配上了独特的背景音乐，只是这旋律带着紧张和忙碌。
除了弥铭杰车下工作的苟泽升更是干得热火朝天。不同于娴熟的扒车技巧，作为一名排风连结员，苟泽升更善于用铁轨旁冰冷的道砟，将道砟里大小合适的石头塞进拉风杆，协助排风，他们被俗称为“拉风人”。
“拉风”是铁路上特有的工种。列车到站后，火车头解体开走后，需要人工排放完副风缸的余风，使车辆处于缓解状态，这样才能借助调机将车列进行分解、编组。
“排风时，要用右手使劲扯拉风杆，再将股道里的小石头塞进卡槽，用石头卡住拉风杆，将余风排出。”苟泽升一边说，一边作起了示范。只听见“哧哧哧……”货车立即发出放气的声音来。从捡石头到卡石头，整个过程不足3秒钟。卡好石头后，苟泽升又快步向下一辆车走去，重复同样的动作。
苟泽升作业的这趟车有790米，完成放风、摘管、复检等作业，需要弯腰110次。一个班下来，得弯腰1000多次，捡石头500多个，走上4万多步近20公里路。
清晨6时，天边泛起微光，夜的帷幕缓缓收起。雨雾过后，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冲破云层，喷薄而出时，编组场也告别了夜晚的琉璃光影，在曙光中迎来了崭新的朝阳。
“快，49052次推上来了，准备解体。”12时许，一列待解体的“高边”货车缓缓被推上驼峰，提钩连结员程嘉嘉早已携带好提钩摘管器，做好提钩准备，这是他当天白班的第21趟作业。
列车往驼峰驶来时，车体是连挂在一起的，每节车厢去往的城市不同，所以列车上坡时，提钩连结员要从两车间隙处摘解开连接它们的车钩，使得车列成组分开，或成单、或成双、或多组串联，沿驼峰而下，溜放至对应的坡下股道内。
“最重要的是掌握好车辆提钩时机和溜放间距，不能用蛮力，也不能提错钩。”说话间，只见他将杆子伸入车档间，精准地判断出车钩连接的位置，然后凭借巧劲，一拖一拉，车钩便被顺利解开了。因为每次解钩既精准又稳妥，他在站里被称为“神钩手”。
“只有出现死钩、咬钩、闸瓦太紧时才用这根杆子，一般我们都是直接用手提，效率比较高。一天近300次的提拉，咱峰顶人个个都是‘麒麟臂’。”话音未落，程嘉嘉便麻溜地脱下外套的一只袖子，把右胳膊上的肌肉展示给大家看，引得笑声一片。每天，经程嘉嘉解钩的货车近20列，分解车厢上千节。
为提高效率，他还结合规章和工作经验，编写出“钩不开、手不离，前钩不开、后钩不提”“三紧盯、七不提”等一句句通俗易懂、简单实用的顺口溜。他们班组还独创了钩位调整拉杆，使曲线挂车的成功率达到了80%以上，不仅降低安全风险，更提高作业效率。
“有车就有希望。解好手里的每一钩，提高劳效，办理量越多，我们的收入就越高，干劲就越足。”这个“大男孩”对生活期待满满。
辛勤耕耘终得丰盈之果。今年以来，新丰镇车站单日办理车7次打破全路纪录，连续10年办理量保持全路第一。车轮滚滚，物流其畅，这个全路最大的“货车超市”犹如纽带一般串联起生产、流通、消费各环节，为民生物资供应、商贸百货流通、“一带一路”建设持续注入融融暖意。
（于海 曹竹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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