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外相岩屋毅来中国一趟,中日关系随即涌现出不少积极信号,而石破茂政府,也乐意抓住这次机会,去改善并发展中日关系。
石破茂将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视为自己的“导师”,政坛上的“领路人”,后者作为战后第一个访华的日本首相,推动与中国建交。而现在,石破茂则是摆出了要让中日关系“破冰”的积极姿态,两者的动机是差不多的,都建立在基于现实主义的地缘政治考量。
【岩屋毅访华一趟,中日关系涌现了不少积极信号】
作为安倍当年的老对手,石破茂也算是日本政坛的资深人物了,曾经五次角逐日本首相,前面四次都沦为“陪跑”,在自民党内一直被安倍压了一头。而在第五次选举,石破茂在逆转高市早苗当选自民党总裁后就任日本首相,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不过他这个首相,很难当得称心如意,上任还不满一个月,就因为自公联盟在议会选举失去多数席位,差点沦为短命首相。哪怕是现在,石破的首相之位也难言稳固,这就需要他在内政外交上,采取更加积极进取的姿态。
在这个大背景下,中日关系就成了重中之重。过去的经验已经证明,日本对美国一边倒,只会得不偿失。所以石破茂必须求变,这种变,不光是外交姿态上的调整,还需要在地缘战略上效仿自己的导师田中角荣,重新向现实主义靠拢。
【中日外长在京举行会谈,就双边关系深入交换意见】
所以无论是在历史问题上,还是台湾问题上,石破茂政府都在有意与前任做切割。在访华前夕,岩屋毅接受采访,就公开表示,日本不能重蹈“错误国策”。
至于自民党内盛行一时的“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岩屋毅后来也说,他个人不喜欢这个说法,到处提及“有事”,也相当不妥。
可以这么理解,岩屋毅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中国,石破茂政府会在历史、台湾等问题上做到中方要求的重信守诺,同时也是面向亚太地区摆出的一种政治姿态。
首先需要明确,“台湾有事”这个说法滥觞于安倍,随后自民党各路元老都跟着炒作,尽管日本政府在官方层面一直避免讨论这个话题,但偏袒的意味很明显,不可避免地对中日关系造成了恶劣影响。
【石破茂被视为安倍的“老对手”】
而作为安倍的老对手,又是新任日本首相,石破茂既然打算彻底改变,就不光是和“安倍经济学”做切割,连带过去安倍激进的地缘政治主张,石破茂政府也要刻意保持距离。
尽管他未必能够约束自民党内的其他山头,但却不能因为一部分人的荒谬论调,影响到中日政府间交流的正事、大事,所以石破茂政府从上到下,都不能再对这种消极论调视而不见,而是需要公开表态划清界限。
尽管岩屋毅说的是他个人“不喜欢”这个说法,只是作为日本外相,岩屋毅的个人想法,本质上也是一种足以左右日本外交立场的政治主张,再进一步,就可以诠释成石破茂政府对台湾问题的“官方态度”。前提是,在后续的中日官方交往中,石破茂政府能一直保持这种姿态。
之所以要冠以个人的名义,或许还是要避免引起国内的反弹。岩屋毅访华之前,一句“日本不能偏向中美任何一方,中日交往历史更悠久,日本从中国这里学到很多”,是近几年中日外交中,日本难得的低姿态,虽然是为了给中日后续的人文交流做铺垫,但也因此引起了日本保守舆论的不满。
【石破茂的首相之位难言稳固,这要求他采取更加积极进取的内外政策】
然而正是因为前任姿态太过强硬,甚至要在安保政策上,不断渲染莫须有的中国威胁,石破茂政府就只能摆出这种低姿态,才能收拾前任留下的烂摊子。
那么只要日方口风积极,态度诚恳,中日外交自然有了转机。原因无他,两国互为邻国,又有密切的经贸互动,这就为两国关系改善提供了强劲的内生动力。
中日都能从双边关系回暖中各取所需,石破茂政府若能主动与前任激进的安保政策划清界限,重回中日交流合作的正轨,能够显著改善我们的外部环境。
至于石破茂政府,有一个非常具体的目标,就是要以改善中日关系为契机,重启日本对华水产品出口。岩屋毅这次也谈到,他这次访华,已经与中方就相关问题达成了共识。
而中日关系改善的后续重要节点,可能就是中方同意恢复进口日本水产品,中日就加强经济人文交流达成更多共识。
【特朗普上台,给中美关系、美日同盟都带来了不确定】
另外,石破茂寻求就对华政策作出调整,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外部因素,那就是将在明年正式就职的美国新总统特朗普。
特朗普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对地缘政治上的对手,抑或是安全盟友都是如此。那么从中美关系的角度出发,就是特朗普上台后,中美过去一年来建立的沟通渠道的交流机制,可能都会推倒重来。
不仅如此,特朗普要是打定主意,要借关税问题,把中美经贸争端闹大,或许会深刻影响国际地缘经济格局。
若是带入美日同盟的框架,特朗普回到白宫,在安全问题上,可能还是免不了对盟友狮子大开口。如何与美国新总统讨价还价,石破茂政府正因此头疼不已。
而且美日互动这块,石破茂这个日本首相的面子,甚至还不如安倍的遗孀好用。直到见完安倍遗孀,特朗普才开始和石破茂讨论会面事宜。这种耐人寻味的细节,足以让石破茂政府为美日关系未雨绸缪了。
【石破茂的内外政策,需要与“安倍路线”划清界限】
既然美日关系、中美关系都面临不确定性,那么如何维护中日关系的基本盘,为亚太的安全格局和地缘经济格局同时提供一个稳定的预期,就是中日两国需要共同应对的重大命题。
至于如何在发展中日关系的时候,尽可能地不被美日同盟所拖累,不犯前任的错误,这要求石破茂政府在理论设计、外交实践上都不能掉以轻心。
从近段时间中日高层的几轮接触来看,石破茂或许已经摸索出了一个大概的思路,那就是正视中日关系的基本面,尊重中国的核心利益,只不过如何从思路转化为具体的政策,石破茂或许还需要更多时间去验证、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