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文学榜文学翻译上榜作品：陈以侃《川流复始：理查德—艾尔曼随笔》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陈新怡

12月2日，浙江文学榜（2021—2023）正式发布，共涵盖特别荣誉榜、长篇小说榜、中篇小说榜、短篇小说榜、诗歌榜、儿童文学榜、散文杂文榜、报告文学榜、文学评论榜、网络文学榜、文学翻译榜等十一张榜单。

浙江文学榜（2021—2023）由浙江省作家协会对浙江全省2021至2023年三年内创作、发表的文学作品进行评审并发布，以鼓励浙江作家不断攀登文学高峰。浙江作家公号和潮新闻将持续对话上榜作者，带领读者了解优秀作品背后的创作故事。

《川流复始：理查德—艾尔曼随笔》

作品简介：

理查德•艾尔曼是美国著名学者、文学批评家，凭借三部重磅传记《叶芝：真人与假面》《乔伊斯传》（美国国家图书奖）和《王尔德传》（普利策传记奖）跻身二十世纪现代主义文学研究巨擘之列。《川流复始》是艾尔曼生前亲自编选的文集。在本书中，艾尔曼以渊博的学识、潇洒的才情和广阔的眼界，回顾了庞德在艾略特《荒原》诞生过程中的作用，考察了弗洛伊德对现代文学难以界定的影响，追忆了青年时代与叶芝遗孀的交往，当然，还有他的最爱，乔伊斯——书名“川流复始”（a long the riverrun）即源于连接《芬尼根守灵夜》开头与结尾的词组。

作品评语：

《川流复始》是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主义文学权威理查德-艾尔曼的自选文集，收录了作者最富代表性的文学评论和随笔，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也适合普通读者阅读增智的阅读期待。陈以侃的译文流畅忠实，展示了原作者的文体特征，可读性很强，再现了艾尔曼深邃优美的文学评论风格。

陈以侃

创作谈：

《川流复始》这本书从无到有，主要归功于一个把大半闲暇都交给旧书网站的编辑朋友，是他发现了这本美国学者理查德·艾尔曼的文学评论集。我多年来没上没下地在外宣扬，艾尔曼写的那几部经典传记，像《乔伊斯传》《王尔德传》，不只是一流的学术成果，其实就是最好的书。那个朋友很清楚，他只要把书名从微信上抛过来，我就已经束手就擒，关于奥登、华莱士·史蒂文斯、亨利·詹姆斯这些人，艾尔曼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这份好奇，我就抵挡不住。

翻译三十万字不到，大约是在2019到2021年间完成，但各式各样的其他工作顶撞进来，翻译累计工时并没有那么长；再加上，是评论集，处处旁征博引，我就以调研为借口去查东西、看书，其实是满足自己的阅读欲。比如，要翻艾尔曼评论艾略特了，我的助跑是花了一两个礼拜细读林德尔·戈登的那本传记；翻他剖析亨利·詹姆斯，引用了小说的文句当然要去查上下文，甚至只是提到作品名，在我听来，都像是一个号称要戒酒的人，被领导派去排查酒肆。

至于翻译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多解释的，这门生计，不过就是在每个句子里扮演那个它的制造者，用中文再说一遍。2023年，我有三本书放到货架上：新译了一个《刀锋》、再版了《给青年叛逆者的信》，和这本《川流复始》；我自己确实也说过，如果真要把这三本译作放在一起，在技术层面找意思，那它们确实是三种截然不同的翻译，而其中的所有判断、选择，所有的刻意为之，并不在于我作为译者有任何企图，只是三位原作者下发了不同的工作要求。

首先，毛姆要的是大家爱看他，他不要让语言隔在读者与他的故事之间，所以，中文也必须藏起行迹，也就意味着，只要不违背毛姆原本讲故事的用意，可以微微调整表达，不让中文摆出古怪的姿势。第二本，《给青年叛逆者的信》，作者希钦斯是个文体家，他讲道理用的是一个既亲密、又跋扈的私人风格，句意浓稠，为的就是用英文里某种纯正的节奏和质地让你晕眩，所以，译者必须以文气为重，大段大段地重构原文的表述，也就是说，你必须让一个中文的希钦斯忘了那个英文的希钦斯，他才有可能写得像英文的希钦斯那么好。最后，对于那一堆最难达诂的现代主义文本，艾尔曼是个最为敏锐的细读者。而且，一流的传记家写评论，不只是不让原文任何一个字落空，他还能随时发动某种天才，下意识接通他正解读的对象，让文字配得上面前的那位大师。所以，翻《川流复始》，最为汗流浃背的部分，就是哪处旨趣都不舍得丢，中文自然被塞得很臃肿，做不出什么潇洒的动作，但艾尔曼评点诗句，就是要让你知道，每个字词都可琢磨出那么多意蕴、指涉、音调、色泽，译者被吓坏，只能谨小慎微，尽量多保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