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芋头 芋(遇)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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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是如皋人餐桌上曝光率比较高的一道美食。如皋人对芋头的热爱那是融入骨血之中的。

芋头作为一种重要的蔬菜兼粮食作物,其营养和药用价值皆极高。芋头不仅口感细软,并且具有强身健体、解毒防癌、洁齿防龋等特殊的功效;因为芋头的淀粉颗粒小至马铃薯淀粉的1/10,其消化率可达98%以上,尤其适于婴儿和病人食用,故有“皇帝贡品”的美称。

还记得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芋头这一“皇帝贡品”在如皋价格实在便宜的紧,就毛把钱一斤,再艰难的家庭也都享用得起,更何况它还那么頂饿。家有读书郎的人家,早餐喜欢蒸上数十个芋头仔儿,剥掉皮后放在小锅里,加开水、加白糖,用蚕豆粉勾上芡,再洒上一点腌制的桂花或切碎的橘子皮。盛在玻璃碗里,芋仔儿白白糯糯,桂花、橘皮星黄点点,汤水晶莹剔透,小伢儿们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当然也有考究的人家,用芋泥加少许糯米粉和匀做皮,包上芝麻、花生、荠菜鲜肉等等各种馅儿,做成芋头汤圆;傍晚小伢儿放学回家,肚子饿了,慈祥的祖母往往会从灶台的蒸笼里摸几个连皮蒸熟的毛芋头,用小碟子装上酱油,再淋几滴麻油,芋头剥去皮蘸着酱麻油吃,直把小伢儿们美得宛若吃了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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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当点心,芋头在如皋人的正餐中地位更是值得一提:

芋头肉圆——在肉末中掺入蒸酥压碎的芋头泥,充分搅拌后做成肉圆,下油锅一炸,红烧收汁后衬上碧绿的青菜、茼蒿或豆苗,端的是色香味美、营养丰富,食来芋香满口,既有猪肉的鲜美,却又不似猪肉那样油腻,令人食指大动,每次都吃得个碗底儿朝天。

芋头丁豆腐汤——小的芋头一切两半,大一些的芋头一切四块,嫩豆腐切成麻将块,一起下锅煮炖至汤水似牛乳般洁白微稠,加点盐和味精调好味,盛进大海碗里,再撒上碧绿的蒜末,那色泽宛若清溪碧泉、诱人之极,一尝之下,口味又是那么的清淡适口,让酒过三巡、肉下数块的食客一小碗下肚,连称好吃!好吃!

油炸芋角——将芋头一剖四瓣,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收干表皮。将菜油烧至八成热,放入芋角炸熟捞出上桌,乘热撒上白糖,这道芋头美食,外表金黄酥脆,内里劲道软糯,其营养丰富,爽口开胃,是大人小孩都十分喜欢的一道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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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烧肉——这是如皋的芋头美食中最出名的一道大菜,芋头选的是栗子大小的芋头仔儿,肉选的是五花三层的五花肉,切成四公分见方,洗净汆水,两者放在一起加姜葱料酒烹煮。煮熟后渗透了肉汁的芋头,好吃到无语。那时候肉是凭票供应的奢侈品,然而芋头烧肉上桌后,却是芋头第一时间被挑完吃了,剩下来的倒是那难得吃到的猪肉。

如皋作为沿海地区罕见的长寿之乡,其土壤中富含生命元素——硒。这样的土地中长出的芋头,自是与其它地方的大不一样。在外工作的如皋人,对如皋产的芋头和其他地方产的芋头分得很清:如皋特产的芋头叫红胡芋,红胡芋口感糯而劲道,怎么烧都不会烂;其他的叫白胡芋,口感松散渣软,烧长一点时间便烂糊糊的。

许是小时候芋头吃多了的缘故,离开家乡后,对芋头的念想并不深,何况外乡的菜场里也很难买到正宗的红胡芋。谁知结婚后竟然发现自己先生对芋头的喜爱出乎意料的狂热,婆家人亦无一例外的喜食芋头,每年中秋时节芋头上市之后,但凡有人来省城,总要带许多红胡芋给我们,于是我又重新成为红胡芋的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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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家在小镇的老宅有着很大的一个院子,照顾婆婆的乡下亲戚金兰姐巧手能干,每年都要在院里整出一小块土地种上芋头,国庆长假回家探望父母之时,恰逢芋头成熟季,半人高的芋头叶子与荷叶有些相像,清晨的露珠在碧绿的芋叶上闪烁着莹莹光泽,颇具有观赏性,而深埋在芋叶下的根则是成熟的一串串芋头。看着金兰姐利落的放倒芋叶,扒出一堆嫩生生、圆滚滚的芋头,每每感动于大自然的神奇。金兰姐告诉我们:芋头带回家要摊在阳台的地上晾着,不要闷在塑料口袋里,这样芋头能够保存好长时间口感不变。

有着近三千年历史文化底蕴的如皋人,行事处世总带有很强的仪式感。就说芋头烧肉吧,每年的大年初一,是我家餐桌上必备的一道菜肴,祖母总是不厌其烦的唠叨着、叮嘱着:吃几个芋头吧,祖宗保佑你新的一年芋(遇)好人、芋(遇)好事!于是,我们便非常虔诚的吃一个芋头,心底里对未来充满了温暖的期冀!

文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