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重点
01喜剧人张哲华因与李川共同出演《少爷与我》而走红,李川原本可能是他的最佳人选,但最终错过机会。
02李川在《喜剧大会》中调侃自己因错过《少爷与我》而遛了四个小时的狗,引发观众关注。
03李川以霸总代言人“清凉油”李川的形象,反讽油腻霸总,赢得观众喜爱。
04除此之外,李川曾在演艺生涯中扮演过多个暖男角色,如《我女朋友的男朋友》中的亚当。
05李川表示,他希望在喜剧界继续成长,争取更多合作机会,如面对周星驰这样的行业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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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龙傲天”之名破圈,搭上影视顺风车的喜剧人张哲华,在《凡人歌》里同章若楠谈恋爱,在《半熟男女》中被田曦薇说分手。而张哲华的这份“幸运”,原本可能是属于他的——李川,江湖人称“李总”。
当初,李川和詹鑫相约共赴喜剧大赛。《少爷与我》中的“少爷”,本是为李川量身定做的;但事到临头,李川因别的戏约错过,张哲华接盘,遂有后来的“龙傲天誓死守护刘波”系列作品。
在今年年底播出的《喜剧大会》中,被问到此事,李川调侃道,当知道《少爷与我》火了,他下楼遛了四个小时的狗。
当然,这只是笑谈。
好饭不怕晚,好演员也定能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赛道和只属于他的那些作品——终于,霸总赛道最佳代言人李川,他“上桌”了。
壹
纵观霸总演变史,本月仙逝的琼瑶阿姨,或可称得上霸总叙事第一人。
在上世纪70年代,她发表的《心有千千结》,其富二代男主父亲,就是最早的霸总范本:超级有钱,性格暴躁,动辄微侧头部,斜睨女性,眼底不时闪过狡黠的光芒,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电影《心有千千结》剧照
与琼瑶比肩而立的另一位台湾言情作家席绢,认为“爱情即是一场征服的游戏”。这一观点,几乎适配所有的霸总——处于上位的他们,总是利用财富、权势、人脉、修养等,试图“征服”一个对他们避而远之或有误会、冲突的女性。
继小说之后,偶像剧更是将霸总叙事发扬光大,突出代表是明道主演的《王子变青蛙》。
“明道”,出身豪门,英俊倜傥,学识颇高,然而他又冷漠无情,脾气暴躁,行事过于独断。对待感情亦是如此,高冷又深情,强势又专一,像是暴君和暖男杂糅。
很快,晋江接过了霸总叙事的大盘,明晓溪《泡沫之夏》、匪我思存《千山暮雪》、顾漫《杉杉来吃》,先后改编成电视剧,其主演黄晓明、刘恺威、张翰,都堪为某一时期的霸总形象代言人。
特别是张翰,自《一起去看流星雨》出道起,就陷在霸总叙事中不能自拔,“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鱼塘被你承包了。”此类霸总台词,频频出圈。
随着越来越多同类霸总剧集、生活综艺播出,他的含“油”量稳步上升,直至《东八区的先生们》达到油量之最——扶将要摔倒的女士,是拽内衣带;约会时某些行为接近性骚扰;以胖瘦论断女人,大男子主义到贬低、物化女性的地步。
在此阶段,黄晓明和杨烁的霸总形象也因“油腻”而被大众审判。
杨烁在《欢乐颂2》的泳池热舞及各种挑眉弄眼、邪魅笑容、低音炮嗓音的形象,令大众直呼“人间油物”;黄晓明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等语,也颇具霸总风格。
《欢乐颂2》剧照
“油”量越高,霸总越不讨喜。而其中油之高低,往往取决于霸总对待身边人、尤其是女性的态度:当女性被凝视、被肆意评判、被迫成为反衬霸总之身材、学识、财富、地位的道具时,便是油到发腻。
油腻到极致,便要去“油”——于是后来的霸总叙事,以李现饰演的韩商言、魏大勋饰演的孟宴臣、王鹤棣饰演的东方青苍为例,区别于诋毁、利用、甚至侮辱女性的霸总,他们在保持帅气、高冷、专一的特质的同时,更懂得尊重和平等。
随着微短剧兴起,霸总叙事再热,油腻、痴情、暖男、暴躁、恶心、甜蜜等各式各样的霸总,花样频出,蔚为大观。终于,在2024年,霸总叙事的集大成者——李总,横空出世。
九头身材,西装笔挺,精致油头,金丝眼镜,花色围巾,腕带金表,最后再加上嘴角的“三分讥笑、三份薄凉、四分漫不经心”,张口即是霸总语录,行止皆是霸总仪态,这就是李川打造出来的最新的霸总代言人——
“清凉油”李川,他以毒攻毒,以油腻做派去反讽油腻,以“神经病”似的言行举止,让霸总们原形毕露。
贰
“李总”最早是在今年4月播出的《轻轻松松喜剧节》中,以《总裁请就诊》强势出圈的。
总裁肩膀很酸,因为背负了一个商业帝国;医生要总裁做核磁共振,他却命令核磁共振来三楼见他;总裁支气管发炎,他怒斥支气管竟敢擅自发炎;这名既疯且癫,又不失优雅,随时“凡尔赛”,又不居高临下的总裁,正是叱咤喜剧界的“李总”的初舞台。
问诊逼疯医生,撞车,亦能逼疯记者——10月播出的《喜剧大会》中,《“凡死”人了》再度“笑”杀四方,借电视台镜头,李总“不要脸”地见缝插针地炫富、炫魅力、炫优越感,像“我是老板,不干人事”,“生活这杯酒,谁喝谁不醉呢”等台词,令所有观众几近癫狂。
医生、记者之后,驾校教练成为李总的第三个“受害者”。别人踩油门是为车加速,《“油”死人了》中的李总踩油门,却是让尴尬且羞耻的霸总形象,加速呈现在观众面前。
接着,李总跑到西域做人傻钱多的“汗血王子”,甚至钻进B超世界,以双胞胎形式耍嘴逗贫,自夸前世乃阿联酋王子;就连客串其他作品,进电梯的过场戏,还自带BGM,摸头扭胯,暗戳戳地炫耀身高财富。
喜剧人中,蒋龙、张弛,总在讲述小人物逐梦之旅;土豆吕严,总是展示知识的负累;徐志胜、何广智习惯拿自己的相貌开涮;付航牢牢绑定“猿猴”人设,终于进化成齐天大圣;唯有李川另辟蹊径,在最不喜剧的霸总赛道里,创造出一个可与诸位喜剧人相提并论,辨识度、观众缘、个性化的讨喜角色——李总,李川实可谓喜剧奇才。
出奇,当然可以制胜;但通往“奇”的道路,却非神笔马良式的一笔挥就,而是由创作者的生活观察、情感体验、经验积累、深度思考所构建的一块块砖石,垒砌而成的。
生活中的各种隐形“霸总”数不胜数,亦防不胜防,无论是相亲场上,抑或是职场之中,甚至两性关系、家庭氛围、社会环境里,总能看到似曾相识的霸总姿态。而且这类人物,男性居多。
李川戒之慎之,不愿成为那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故而以霸总解构霸总,以油腻讥讽油腻。将霸总“小丑化”,是在警醒自己,更能“造福”那些深受霸总之害的观众。
不是霸总,却要演绎霸总,这门表演课,李川自己给自己上。
首先,他用三年时间,从网络土味情话,短视频霸总切片集锦,知乎、小红书、微博等帖子,以及身边女性的相亲实例等,集纳了大量霸总素材。
其次,作为偶像演员,他豁得出去,敢于“自毁”形象:挤眉弄眼、扭腰提胯、风骚走位、百变神态,一度模仿马脸,惟妙惟肖,甚至于为了进入角色,舞台之下也要拿高脚杯喝柠檬水。
素材、表演、剧本都能自如拿捏后,还剩一个问题,即霸总含“油”量高低的尺度问题:油太少,则不成之为霸总,也会削弱反讽力度;油太多,又丧失了观众缘,等于毁了人设;如何恰到好处,油而不腻,才是关键。
李川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巧妙地避开了油量超标的两性领域,跳出了霸总与爱情互相绑定的范畴,让霸总攻略、服务或挑衅的对象,变成一个男性,与此同时,故事场景深入到医院、驾校、街道、电梯等日常景观之中。
因为唯有真实的人间,才能如照妖镜般揭露霸总的真面目;唯有李川的霸总,才能打破琼瑶、晋江的霸总设定框架,创造出一个含油量不高不低、让观众看得开心而非“恶心”的新霸总。
叁
故事里的李总,3岁开始学钢琴,5岁登上维也纳金色大厅,8岁和郎朗同台演奏《野蜂飞舞》,9岁全额奖学金留学英国,10岁解哥德巴赫猜想,11岁打水漂横穿英吉利海峡……
李总的人生一直在“超速”;而李川的人生,虽没李总这么夸张,却也相对顺遂,他已在演艺行业的星光之路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李川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主持人白岩松、鲁豫、李咏、康辉、李湘等皆是他的师哥师姐。
毕业后,他先到浙江卫视做栏目记者。后到央视,做《绿色时空》《消费主张》的外景主持人,期间,到处行走,虽是吃吃喝喝,却也见识到了地大物博与人生之各种可能。
及至加入光线传媒,做《音乐风云榜》主持人时,李川尚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演员。突然,经纪公司转型成为影视公司,他才近乎被动地拥有了演员的身份。
出道以来,因九头身材、俊秀而毫无侵略性的面容,让他获得不少暖男型角色。
《我女朋友的男朋友》中的亚当,全能机器人男友,熟悉一切“撩妹”技能,兼具冷酷和呆萌;《你给我的喜欢》里的医生周如稷,不善表达,但内心炙热,默默陪伴在暗恋对象身边;《我的小确幸》中的书店老板温让,人如其名,温厚谦让,满腹书香……这一系列角色,令李川喜获“国民男友”的称号。
所以,当他闯入喜剧舞台,王勉不禁发问:“你长成这样,为什么要来和我们抢饭吃?”
原因无外乎是喜欢。
自幼看周星驰喜剧长大,难免不会对喜剧心神往之。等他做了演员,第一个有分量的角色——《一起同过窗》中的余皓,其角色定位很像《爱情公寓》里的曾小贤、《丑女无敌》中的家明、《康熙来了》里的小S,就是一个活得潇洒、看得通透的喜剧形象。
余皓优雅又傲娇,美丽又智慧,嘴毒且清醒,诸多特质在后来的“李总”身上,都有所埋伏。李川也承认,当他塑造喜剧角色时,总会用到当年塑造余皓这个角色时的一些技巧。
从大学男闺蜜到国民级男友,再到喜剧界“李总”,李川走了十年,才迎来属于自己的“破圈”。但他的演艺之路还在继续,李总也只是现阶段的一个成就,绝非终点。事实上,在后期的《喜剧大会》中,他已经在有意无意地抛掉“李总”的设定了。
“我不能再依靠它了,我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本来做喜剧就是跳出自己的舒适圈,为什么要在喜剧里面还要再找一个圈,让自己钻进去?”
李川不惮于外界给自己贴标签,但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在旧有的标签上,增加新的类似李总这样的标签。这是作为演员的一种自觉和成长。
早些年,李川做记者时,恰逢周星驰电影《西游·降魔篇》首映,他如追星般,拼命挤进人群,抢占前排位置,才问到两个问题;后来,他说,若有机会重新提问,他会问周星驰创作方面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寻求一个合作机会?毕竟蒋龙、付航等人,已经间接地通过微短剧和周星驰合作过了。
李川说:“这种机会一定要靠自己争取,我希望能够堂堂正正地去面对星爷,去面对这个机会。”
文/李瑞峰 编辑 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