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赋图》,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它以文学名篇《洛神赋》为基础,描绘了人间才子曹植与洛神之间的一段“人神之恋”。
我们知道,电影中不仔细寻觅、容易被忽略的有趣细节被称为“彩蛋”,你可能想不到:这幅长近六米的古画里,也隐藏着许多不易被发现的“彩蛋”。
彩蛋1:“男主”出现了多少次
这张画是“连环画”,不同的“剧情”里,“男主角”曹植多次闪现。每一段画面里,男主要么独自凝视洛神,要么被众多随从包围在“C位”。据此判断,曹植一共出现六次:第一次是与洛神一见钟情;第二次是端坐表白;第三次是人神殊途的分离;第四次是乘船“追赶”;第五次是对“女神”表达思慕;第六次则是曹植爱而不得,驾车离去。
彩蛋2:“女主”出现了多少次
画上的女性人物(女神)很多,装束和模样也差别不大。怎么辨认主角之一的洛神?盯住女神手中的“麈尾扇”就可以了,“麈尾扇”是一种带毛绒的莲蓬状扇子。手拿这种绿色团扇的女性,一共在图中出现了八次,最后她把这件东西作为信物赠给了男主曹植。
彩蛋3:“男主”排场有多豪华
在你的脑海里,曹植应该是那个七步成诗,娓娓道来“相煎何太急”的翩翩公子。别忘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出身于帝王之家的贵公子。公元222年,31岁的曹植被魏文帝曹丕封为鄄城王。这次被封王之后,回封地的途中,曹植写下了《洛神赋》。从尊贵程度上看,皇帝的亲弟弟、大魏的王爷,可谓“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从画中我们也能看出,他此次出行阵容豪华、排场讲究,华盖、坐席、仪仗扇应有尽有,离场的座驾是“五马驾车”,仅次于天子的“六驾”。
彩蛋4:洛神“朋友圈”都有谁
画面中,曹植不仅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女神”,甚至还有幸见到了洛神的神仙“朋友圈”:紧随洛神的,是来自南方湘水的娥皇和女英,她们是舜帝之女;手持鱼竿的是河神川后;用力敲打大鼓的是水神;水神对面是女娲娘娘,她的模样是人身、龙腿;长着神兽模样的是风神屏翳,据说可以吞云吐雾,呼风唤雨。
彩蛋5:画中“神兽”知多少
神仙家族,常常有各种“神兽”陪伴。洛神出场时,先是“惊鸿”和“游龙”,随后还有:水禽、文鱼、屏翳、鲸鲵、白龙、六龙、青鸾等。还有一只“金乌鸟”,藏在红红的太阳中。
彩蛋6:画中“神器”知多少
尽管是一次“出差”,曹植一行依然配备了豪华的行头,仿佛带来了一辆可移动的“房车”:有五马驾驭的豪车,有用来“撑场面”的华盖、仪仗扇(屏风扇)、旌旗;随行侍者抱着休息所需的“坐垫”“坐榻”。还有贯穿这场“爱情神话”最重要的“信物”——麈尾扇。还有一些器具来自想象中的梦境,如水中行驶的双体木船(双层画舫)。要细数各位仙子、人物身上的配饰,那各种“神器”就更多了。
彩蛋7:画中植物有什么玄机
背景的山水间主要点缀着两种植物:一种是枝叶下垂、形似杨柳的树木;另一种则是长得像银杏叶形状的“仙树”。第一种树木比较符合现实中树的模样,而第二种树看起来很卡通。这可能是画家的想象,将它视为仙界的象征,也符合传说中的“灵芝仙树”,对应曹植《洛神赋》原文中的“芝田”。这两种树分别象征人间和神界。除了这两种,画里还有其他植物,如松树、菊花、芙蕖(荷花)、木芙蓉等。
彩蛋8:“只此青绿”的1.0版
《洛神赋图》里,山水作为烘托人物的环境背景出现,常常被人忽视。截下其中一段画面,对比传为北宋王希孟代表作《千里江山图》的主体构图,二者几乎是一个模板。传为唐代李昭道《明皇幸蜀图》里的片段,也能在《洛神赋图》里找到。
彩蛋9:如何影响人物画
通过比对可以发现:《洛神赋图》中的人物图式,深刻影响了后世的帝王形象创作。比如阎立本的《步辇图》和《历代帝王图》,帝王的形象大都是正襟危坐在榻上,身后跟随着手持仪仗扇和华盖的侍从们。这个构图在《洛神赋图》里运用得很纯熟。
彩蛋10:如何串联鞍马画
除了人物、山水,《洛神赋图》还有一个重头戏,那就是栩栩如生的动物,其中又以马为代表:曹植驾车启程,八匹马向前冲,其中五马驾车,另三匹由侍从乘坐,这种画法,与汉代的画像砖、墓葬壁画很像。而画卷开头的两匹马,倒地休息,这种画法跟唐宋时期的鞍马类画作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魏晋时期诞生的《洛神赋图》上承两汉,下启唐宋,不愧是承前启后的大作。至此我们可知:了解人物、山水、花鸟三科的渊源,这一张画就能看到代表性的画面。
彩蛋11:竟然有“cosplay”行为
画卷的结尾部分,出现了有趣的两幕:曹植和洛神驾车离去的构图,惊人的相似:两人的车上都有着华盖和旌旗,车上都有驾车之人,各个角色都有一一呼应。只不过,龙换成了马,神兽换成了侍从;曹植驾的是“五马”,洛神乘坐的是“六龙”。画家之所以让曹植“cos”洛神,应该是为了体现曹植对洛神的极度不舍。
彩蛋12:竟有早期“摩羯”形象
洛神在驾车离去时,车下随着两条“文鱼”,据说出自《山海经》,但是这“文鱼”的模样很蹊跷,尤其是它的嘴部,像是鳄鱼的嘴。有专家考证,它可能是十二星宫里的“摩羯宫”。一般认为,“十二星宫”随着佛教传播进入中原,成熟的画像出现在隋唐。这里的“摩羯”出现在魏晋时期绘画里,很可能是“十二星宫”早期的形态。
彩蛋13:“惊鸿”“游龙”如此耿直
曹植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写洛神出场时的仪态,后来这个词,用于形容女性曼妙的身姿。但在这张画里,顾恺之似乎生怕我们看不懂,竟然在女神旁边画了一对鸿雁和一条蛟龙。后边的春松、秋菊、芙蕖、回雪、朝霞、蔽月等也都是这种表现手法,典型的“以图释文”。这么一说,顾恺之也算是“插图”创作的祖师爷了。
彩蛋14:“凌波微步”长啥样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凌波微步”跟武侠小说里的段誉绑在一起,其实它的创始人是曹植,在《洛神赋》中描写众神仙在云水间行走的样子。为了把“凌波微步”画出来,顾恺之用了“高古游丝描”技法,用一根线在画布上游走,力度轻盈,连绵不断,就像“春蚕吐丝”。洛神与众神嬉戏,“走位”飘忽,身形潇洒,正应了“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女神在水波上行走,踏出的水花,仿佛尘烟一般。
彩蛋15:这几位是“女扮男装”
在画中我们可以看到:曹植的男性侍臣戴着一种长耳高顶纱帽,这是魏晋时期侍臣、武官的通用服,以搭配帻为主。考古资料显示,南朝中晚期侍女头顶梳左右对称大双鬟、穿襦裙的形象。而画中曹植的部分侍者的发鬟被改绘成包头巾的发髻,其上衣下裙,颜色不同,下垂的衣袖是宽大的襦裙。这几位侍者,很可能是为了出行方便而“女扮男装”,这种现象在魏晋至隋唐,很是流行。
文并供图/羽羽闫天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