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丨盈花解语在乎你——紫 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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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称丨青苑、紫倩、辫紫苑、软紫苑、返魂草根、小辫

功 效丨润肺,化痰,止咳

我记得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陪着母亲在房前屋后栽种很多野花。尤其,夏天到来时,我在野花周围玩耍,那种惬意,那份感动,在当时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快乐。我真切地沉入其中,享受着醉人的芳香,那种芬芳陪伴着我的童年。那时,我常在这一片花香的庇护下,悄悄与花朵对视,思绪在甜美的花间流连。尤其在捉迷藏的时候,我的玩伴都知道来花丛中寻我。而我投入植物写作的道路也并非偶然,我心中一直藏着对植物独有的爱,似乎对它们很了解,当我步入文字之中时,我发现我对它们的了解太少,每次与植物对视,都会升腾很多的疑问。只因如此,我在慢慢在观察中阅读和收集植物的故事,就这样积累了许多关于野花野草的信息。紫菀就是这样走入我的脑海。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见过它,当时我错把它当作开着紫花的菊。直至我从资料中见到“紫菀”的名字,我才汗颜自己的孤陋寡闻。为此,我再度接近它,认真观察,不想漏过一丝细节。

紫菀首载于《神农本草经》,名为“紫苑”,列中品。其“味苦,温。主咳逆上气,胸中寒热结气;去蛊毒,痿蹶,安五脏。”《千金冀方》中改称“紫菀”。“紫菀”听起来就很有韵味。紫菀花瓣细长,柔嫩绵绵,像剪碎的小纸条儿,与雏菊非常相似,而名字倒像温婉女子的芳名。紫菀根部多呈现紫红色,明代诗人张含写诗描绘紫菀:“紫菀丹丘曾有约,赤松黄石肯相携。”古代人向往紫色,论地位,紫色不会输给象征皇权的黄色,之后,有了黄旗紫盖、金印紫绶这类成语。紫色如此受到尊崇,自然也是权贵们炫耀身份地位的心理需要。可见,紫菀在人们眼中的分量。“紫”让人联想到神秘和高贵的色彩,而“菀”有草木茂盛的样子,花开繁多,可爱如孔雀开屏。大概因为美丽的紫色花朵,加上繁茂生长的姿态,还有旺盛的生命力,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紫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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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住在农村,每年春天都会和外婆一起去山里采摘野菜,那时我就见过紫菀。一株或者一片长在河边,它摆脱了冬日的寒冷,争先恐后吐出了嫩芽,恢复了鲜活的生命力,每次,我们都会采摘满满一背筐回家,餐桌上自然多了一道野菜,那味道和口感难以言喻,却让我回忆至今,只可惜,当时我还以为它是野菊花。如今,每次看到紫菀花开,我都会联想到春天的样子,殊不知它的花朵却在秋天绽放。
紫菀是有故事的植物,其中深藏着情感。传说,紫菀是痴情女子为了早猝的爱人所化。小小的紫菀在秋末静静开着,等待爱人漂泊的灵魂。另有传说,紫菀是死去的人为了告慰爱人而开的花。在秋天时候,坟墓的周围就会开出小小的淡紫色紫菀花。活着的人看着这些小花,就像见到曾经的爱人一样,沉浸在美丽的回忆与思念中。故事中赋予紫菀神奇的力量,使其成为治疗和复苏的象征。
在有些传说中,紫菀又被称为“返魂草”,听起来颇有神奇色彩,这个名字源于它本草之功而演绎的凄美故事。 都知道紫菀是生命力极强的植物,即使被晒干,只要有水还能重新焕发生机。道家《斗门方》提到:“缠喉风痹不通欲死者,用返魂草根一茎,洗净纳入喉中,待取恶涎出即瘥,神效。”紫菀返魂之功在于此。传说紫菀是倾国倾城的少妇。爱人早逝后,她一直守着爱人漂泊的灵魂。秋天来了,爱人的灵魂依旧飘忽徘徊,瑟瑟秋风中,相思成灾,紫菀在绝望中举全身之力,绽放出紫色的小花,然后香消玉殒。传说中返魂草代表着顽强的生命力,代表着在绝望中不会死去的信念。现实中,返魂草不仅为人类带来健康,更体现着坚强不屈的精神。即使被晒成干柴,也能在一滴水里重新返青。在寒冷的冬天里,返魂草枯而不死,它的根也可以安全越冬,春天一到,返魂草再次重生。
另有撼动人心的传说,古时战乱年代的一个冬季,饥不择食,老百姓纷纷逃荒。冰天雪地,寒风刺骨,老百姓有的被冻死,有的被饿死。有一农妇带着两儿子,以及自己病重的丈夫艰难前行,丈夫感染风寒不停地咳嗽。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处破旧的草屋中,仅有的食物快要吃光,丈夫病情严重,开始咳血,全家人焦急万分。当晚,孩子们熟睡了,妇人担心丈夫病情,最后一个睡着,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姑娘走来,姑娘很美,长头发编着麻花辫,泛着紫光。姑娘开口说:“在前方有一小山坡,那里有我的头发,它可以治病。”说完就消失不见了。妇人醒来,才知道自己在做梦。于是,她向儿子说起梦,之后带上两个儿子来到小山坡。没有看见头发,却见到一片枯草。儿子捋着枯草挖出了它的根,长长的须辫起来,样子很像姑娘的麻花辫,他们挖了很多,回去洗净后煮水给丈夫喝下,没过多久,丈夫的病情好转了,一家人非常开心。丈夫称这种草为“还魂草”, 又因它可以辫小辫,妇人唤它为“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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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是菊科紫菀属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在中国黑龙江吉林等地的低山阴坡湿地、山顶和低山草地及沼泽地生长,也分布于朝鲜、日本俄罗斯西伯利亚东部,海拔四百到两千米都有它的倩影。它的根茎有点像斜着生长的小棒槌,上面还有一些小绒毛。茎粗壮直立,部有纤维状枯叶残片且常有不定根,有棱及沟,被疏粗毛,有疏生的叶。基部叶在花期枯落,长圆状或椭圆状匙形,下半部渐狭成长柄,与叶片主体相连,一片片叶子相互生长的,形状有的像长长的勺子,有的像细长的宝剑,形成一个完整的叶片结构。‌紫菀花会在茎的顶端和分枝的地方长出一个个像小伞一样的花球。每一个花球都是由很多小小的花朵组成的,这些小花有的是紫色的,有的是白色的。总苞半球形,舌状花约20片,舌片蓝紫色,紫褐色瘦果是倒卵状长圆形。
紫菀也是中药名,药用价值为世人所喜,入药部分为根和根茎,气微香、味甜、微苦。春秋两季都可采挖,除去它茎叶和泥土,晒干后将须根编成小辫晒干,为此,又得别名“辫紫菀”。紫菀药用历史悠久,具有润肺下气、消痰止咳的功效,用于痰多喘咳、新久咳嗽、劳嗽咳血等疾病。《书录题解》记载,在北宋时期,宰相蔡京大肠秘结不通,请遍京城名医治无效。于是贴出告示说,谁能治好宰相的病,赏银千两。四川民间医生史堪自荐前往蔡府,为蔡京诊脉后,便向蔡京要二十文钱。问其何用,答曰购药。史堪仅买来一味紫菀,研为细末,让蔡京用水送服,不一会儿就排出大便。蔡京感到惊奇,问询缘由。史堪说:“肺与大肠相表里,你的病是因为肺气不宣而大便不通,紫菀能肃降肺气,肺气得以肃降,大便不就畅通了吗?”史堪仅用一味紫菀就治好蔡京的便秘病,从此名扬京城。如今研究发现,紫菀可治疗咳嗽有痰、风寒咳嗽或者久咳不愈,比如慢性支气管炎、肺结核、肺脓肿等慢性咳嗽或者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急性支气管炎、风寒者,与款冬花配伍,可增强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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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在我国古代被视为神圣之花,人们会将紫菀的花环献给诸神。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利用燃烧紫菀的叶子来驱赶蛇类,并且还会捣碎其根部来喂养蜜蜂。1730年,德殷卡维尔神父将紫菀的种子带到了巴黎的“皇家花园”,之后,这些种子又传播到了英国,紫菀的早期英文名字是“开出星形花的植物”,在法国它被称为“基督的眼睛”,不同的名字显示出不同文化中的宗教意义,这表明紫菀在欧洲传播和流行的普遍性。
紫菀的花开在植株顶层,它独特且艳丽。小花繁多,特别适合制作成花束,无论是作为送礼,还是家中装饰,都能增添一份自然野趣和清新感。
簇拥着这么多故事的紫菀,更加点缀了山谷的神秘。儿时,玩伴与我都是野性十足,都把山林当作了乐园,不仅风景原汁原味,还因那里藏着一片神秘的原野,是孩子心中的原野。紫菀似乎懂得我,因为它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饱含着一种在乎,一份懂得。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陈凤华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2020年获得“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建区60周年长白山生态文明建设优秀志愿者”称号。

初审 | 陈嘉琦、李书豪

复审 | 魏星华

终审 | 韩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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