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晚了,医院赔了120万。我打算给你哥90万,剩下20万养老,给你拿10万。"徐兰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可这句话却在赵红的生活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这是赵红母亲第一次来她家,却是为了这样一件事。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叠钱,脸上挂着施舍般的表情。
三天前,赵红的父亲在医院因为一场医疗事故离世。这笔赔偿金本该是抚平家人伤痛的一剂良药,却在母亲手中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再次划开了这个家庭长年累月的伤疤。
"妈,这钱应该平分。"赵红握紧双手,努力控制着情绪。
"你说什么呢?你哥家里困难,两个孩子要上学,房贷还没还清。你呢?早就嫁出去了,日子过得多舒坦。"徐兰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赵红苦笑。四十八岁的她在普通的服装厂做工,丈夫是个小工厂的技术员,一家人虽不富裕,但也算安稳。而她五十岁的哥哥赵强,在某个事业单位做着清闲的工作,却总是喊着手头紧。
从小到大,母亲的偏心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赵红心里。读书时,她考上了重点高中,可母亲却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硬是让她去学了缝纫。而成绩平平的哥哥,却被千方百计地送进了大专。
结婚时,她只得到一台老旧的缝纫机和几件家什。而哥哥结婚,父母变卖了家里唯一的一块地,帮他付了首付。这些年,母亲总是以各种理由找她借钱,到最后她才知道,那些钱都进了哥哥的口袋。
"妈,您是觉得我嫁出去就不是您女儿了吗?"赵红望着母亲,眼眶微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徐兰皱着眉头,"我这不是给你留了10万吗?你爸这一走,我以后还指望着你们兄妹俩照顾呢。"
赵红突然明白了,这10万不是分给她的遗产,而是母亲用来绑架她尽孝的筹码。她站起身,将那叠钱推了回去:"妈,这钱您还是留着吧。既然您心里只有哥哥,那养老的事也找他去。"
徐兰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竟然不管我死活了?"
"我不是不管您,是您从来没把我当成自己人。"赵红平静地说,"这些年,我帮衬家里多少次,可在您心里,我永远都是外人。"
当天晚上,赵强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她一把年纪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哥,妈给了你90万,我才10万。您要是真孝顺,就别推给我。"赵红说完,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她决定不再退让。或许有人会说她无情,但在这个处处不公的家庭里,她只是选择了停止伤害自己。她累了,不想再做那个永远被牺牲的人。
那天之后,徐兰开始在亲戚们面前诉苦,说女儿不孝,不管母亲死活。赵红听说后,只是笑笑。她知道,母亲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不孝,是用偏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但赵红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终于放下了那个永远讨好却得不到回应的自己,学会了与不公平的过往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