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兰议会上跳舞的毛利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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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鲁阿瓦希亚小镇坐落在新西兰怀卡托大区,位于怀卡托河与怀帕河交汇处。世界上的许多政界名流都曾在这座小镇上留下身影,例如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就分别于1953年和1974年两次访问纳鲁阿瓦希亚。


为什么大人物们会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这个人口不过5000人左右的小镇?答案就藏在生活在这里的毛利人身上。


国王之乡

下巴拥有刺青的女国王


毛利人是新西兰最早的定居者,经过不断的繁衍生息,如今在新西兰生活的毛利人已经超过了62万,这一数字占到了新西兰总人口的15%。作为新西兰最大的土著,毛利人遍布新西兰各大城市,其中位于汉密尔顿北部的纳鲁阿瓦希亚小镇,对毛利人来说意义非凡——1859年,毛利人就是在这个小镇上推选出了自己的第一位国王,而历任毛利国王的王宫也一直被安置在小镇中,这里因此被誉为“国王之乡”。


历史上,毛利人是以部落为单位而群居的,并无统一的国王,他们往往通过复杂的家族和部落关系维系社会秩序,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毛利人十分珍惜土地与自然资源,将其视为祖先的遗产和族群延续的根本。但英国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被殖民期间,毛利人赖以生存的土地、森林和渔业资源逐渐被英国人侵占,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也为了能与英国政府平等对话,毛利人急需一位“领袖”出来发声,于是,毛利部落中最有权势的酋长Pōtatau TeWherowhero,被推选为第一任国王。这就是毛利人历史上著名的“国王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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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纳鲁阿瓦希亚小镇的怀卡托河。


从第一位国王诞生至今,历任毛利国王的主要职责都是联合各部落的力量,保护毛利人的权益。所以毛利国王在新西兰体制中虽然没有法定的政治权力,但在毛利社会中却极受重视和尊崇。


今年8月30日,第七任毛利国王Kīngi Tuheitia去世,他的女儿Ngāwai HonoI TePōPaki即位。这位年仅27岁的女国王,不仅是毛利民族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国王,也是毛利民族第二位女性国王,第一位正是她的祖母。


除了性别和年龄,新女王身上最为醒目的,是她下巴上的刺青。2016年,为了庆祝父亲担任毛利国王10周年,她特意在下巴处留下了毛利人的传统刺青。这可不是随便选择的位置。按照传统,毛利族年轻人进入青春期后都会进行刺青,男性多刺在身体局部或全身,女性常常刺在嘴唇和下颚处。刺青显示着毛利人的社会地位、部落归属、家族背景等信息,一个毛利人脸上的花纹越是重重叠叠,说明这个人的地位越高。有意思的是,有些毛利酋长会在签约仪式时,把自己的脸部花纹画下来作为签名,他们认为这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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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朗加瓦瓦毛利会堂。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毛利人的刺青习俗有了很大变化,尽管在街上偶尔还能看到带有传统刺青的毛利人,但很难遇到满脸花纹的人了。在许多年轻毛利人心中,刺青更多是出于一种装饰和对美的追求。


热闹的赛船日活动

毛利人的“名片”哈卡舞


纳鲁阿瓦希亚小镇是图朗加瓦瓦毛利聚会(新西兰毛利人的重要传统聚会)场所的所在地,这个盛大的聚会通常在毛利会堂中举行。


毛利会堂是小镇上的标志性建筑,这里到处展现着毛利人的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会堂外观呈人字形,顶部正中央安放着一个毛利人所刻的木雕人像。会堂内摆放的其他雕刻品和装饰用的编织品,也是由当地毛利人共同制作的。而每个毛利家庭都可以共用会堂的客厅、卧室和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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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纳鲁阿瓦希亚小镇上,热闹的盛会还有每年3月的赛船日活动。这项活动自1892年首次举办以来,已经成为新西兰最大型的水上活动之一,曾经吸引了超过48000人参与。


活动当天是小镇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届时,大大小小的战船挤在怀卡托河中,争先恐后地向围观者展示着激情与力量,热闹的场面让人震撼。同时,这也是近距离欣赏毛利国王王宫的好机会,因为王宫每年只在这一天对外开放。


在这些热闹非凡的活动中,游客们往往会被毛利人表演的一种充满野性气息的舞蹈所吸引。


毛利人擅长舞蹈,最具代表性的舞蹈形式为毛利战舞,也被称作“哈卡舞”。舞蹈时,他们会排好队形并呈半蹲姿势,然后一边从嘴里发出整齐有力的呼喊声,一边瞪眼吐舌并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膛与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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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舞堪称毛利人的“名片”。这种舞蹈最初是在战前由毛利战士们表演,旨在通过夸张面部表情和动作震慑人心,激发队伍的战斗力。如今,哈卡舞在新西兰的体育赛事中也十分流行,特别是在新西兰国家橄榄球队全黑队的比赛中,这种舞已经成了赛前的热身方式。伴随着激昂的乐曲,队员们跳起极具力量感的舞蹈,展示出必胜的决心和信心。


但哈卡舞并不是男性专属,“波伊”就是专门由毛利女性表演的舞蹈。波伊是一种用马蔺草编织成的小球,小球的一端用细绳牵动,在音乐的伴奏下,舞者将小球有节奏地上下舞动,左右绕行,像流星一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上万人的流水席

     小镇上的大仪式


在毛利新女王上任这天,引人瞩目的活动并不止她的登基仪式,盛大的流水席同样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为了纪念刚刚逝世的毛利国王,毛利人在毛利会堂举办了为期一周的悼念活动。也就是在悼念活动的最后一天,Nkāwai Honoite PōPaki被宣布成为下一任毛利国王,流水席也在此时隆重开启。


这场悲伤与喜悦、死亡与新生交织在一起的活动,吸引了大量的政界人物和民众来参加。据不完全统计,来吃流水席的客人超过了4000人,上至新西兰工党前总理、财政部部长、政府代表团,下至普通百姓、僧侣都来为逝者默哀,为新女王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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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备几千人的餐食,毛利族的厨师们要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据一位在当地工作了25年的厨师Victor Nikau说,活动开始在这天,从早上5点半开始,他就已经在忙碌了,“活动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什么时候休息。”这是他的原话。不过,Nikau并不觉得疲惫,“我们的门永远敞开,任何人都可以来参与。”因为对于热情好客的毛利人来说,一起享受美食就是维持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好方式。


不过,由于来吃席的客人实在太多,厨师们连轴转也是分身乏术。所以除了增派的志愿者之外,新西兰国防军还特地派出了一个炊事班前来帮忙。毛利会堂内一早就摆放好了一排排的桌椅。参加宴会并没有固定时间,一批人用餐结束了,再换另一批人。于是,几千人的流水席就这样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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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席以海鲜、野味和各种根茎类蔬菜为主。毛利人喜欢使用地下火坑,并在里面放上石头进行烹饪,认为这样可以保持食物的原始风味。这听起来倒是和中国叫花鸡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盛大的流水席并不是毛利人举办过的人数最多的流水席。据说,毛利新女王母亲葬礼那天,来到宴席的人数超过了1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