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海沪剧院所在汾阳路150号的百年老洋房首度敞开大门，市民观众和新老戏迷一脚“迈”入环境式沪剧《日出》首演现场，重温这部曹禺名剧，并陪着陈白露等待“日出将黑暗驱赶”。有意思的是，这部“零距离”沉浸式观赏的沪剧，不但让人“穿越”剧中、身临其境，也为沉浸式观剧的他们带来小小挑战。
比如坐在麻将区的阿姨会被张皇失措的“李太太”求助：“迭位太太，侬好帮忙看看应该出撒牌？麻将我实在不太会。”而暗夜里提着煤油灯要捉“小东西”回去的王福升会突然停在你面前问：“小姐，侬看到过一个扎辫子额小姑娘伐？”有观众散场时和小伙伴感慨：“前面小姐姐那句‘没看见’答得好镇定，她的上海话还分尖团音。万一问到我，洋泾浜倒算了，就怕忍不住笑场。”
小小道具承载时代感
汾阳路150号位于徐汇衡复历史风貌区，尚沪·演艺新空间所在的1号楼是邬达克于1919年设计的法式洋楼。提前一小时后就有观众陆续到来，夜色迷离，温暖黄色灯光让老洋楼的氛围感加倍。
有人在楼前自拍“打卡”，也有人迫不及待步入这栋历史建筑，并在老洋房底楼展出的“沪剧历史”长廊中流连。老戏迷说：“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每次有开放日活动，都还是会去参观。觉得踩着厚重的木地板，把那些老资料和老照片浏览一遍，就像见证了沪剧发展的过程。”
顺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二楼130平方米的空间是环境式沪剧《日出》的演出空间。舞台被各种舞美道具巧妙划分为了客厅、卧室、休闲三个区域。两张双向沙发搭出的客厅场景是主要表演区域，这里是主角陈白露日常生活、会客的地方，也承载了最多的戏份。
几步之遥的休闲区里，一张古早的麻将桌占据C位，竹制的麻将牌精细小巧，雕刻字样雅致不俗。据透露，这套牌是照着同时代流传下的老物件复刻而来。制作人之一的沈传辰说：“麻将虽是小道具，但我们希望剧中大到沙发摆件，小到一张麻将牌都能符合年代感。”
事实上，剧中许多道具都大有来头，比如陈白露身穿的刺绣旗袍是由“苏绣皇后”姚建萍亲自设计制作的，剧中的精美家具则是“木雕泰斗”陆光正运用“东阳木雕”的传统雕刻技法制作而成，这些国家级非遗瑰宝的加入也为整部剧增色不少。
怕不入戏又怕太入戏
连接休闲区和会客厅的通道里边，80张桌椅“见缝插针”地摆放其中，那便是观众席。首排观众和演员最近时，不过就伸伸手的距离，这为观演双方都提出很大挑战。曹先生说：“我全程都端正坐着，深怕一伸脚，会绊倒面前跑过的演员。”
“小东西”被王福升捉住推倒在地时，着实把小马吓了一跳：“以前看舞台剧，总以为演员会巧妙地假摔，没想到都是真的。演小东西的女演员跌在地板上时，就摔在我脚跟前，我都能听到她身体砸到地板的声音。我本能想去扶她，但又怕破坏演出，也是用力忍了忍。”
怕不入戏又怕太入戏不仅是观众的“甜蜜的烦恼”，也是演员要控制的度。本已退休却被年轻人拉来助阵的沪剧名家钱思剑，在剧中饰演潘月亭，这是他数十年舞台生涯中首个反派角色。他说：“传统舞台表演，为让几米开外的观众能看清楚，我们的动作幅度会略微夸张。但现在，我们的表演需要更加生活化，甚至还要管理微表情。”
饰演陈白露的沪剧演员郜逸萍则更在意自己所展现的戏剧爆发力，“环境式沪剧因为离观众更近，需要演员用更加饱满的表演来吸引大家的目光，任何小细节都不容马虎。”值得一提的是，灵活的空间格局让演员得以从旋转楼梯、卧室和露台三个通道登场，也丰富了观赏体验。
主题曲《燃烧》道出心声
传统曲艺要融入当下，自然也要创新突破。环境式沪剧《日出》这部由沪剧院与精文投资共同出品的环境式沪剧《日出》运用老洋房的得天独厚，巧妙融入墙体Mapping秀、移动投影、微投影等技术，赋予百年建筑和非遗沪剧崭新活力。剧中，随着剧情需要会通过投影呈现不同背景画面，斑驳的树影来暗喻时代的动荡，垮塌的墙面来映射陈白露的内心。
相比传统沪剧，《日出》的音乐呈现更丰富而多元。借鉴“音乐剧场”的形式，很多沪剧经典唱段被进行了重新编曲，并巧妙将传统戏曲的元素与现代流行音乐相结合。此外，主题曲《燃烧》也道出了陈白露的心声——爱如霜雪在燃烧，哪怕遍体鳞伤，也要为亲爱的你，点亮一束光。（新民晚报记者 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