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战斗中的苏联步兵:他们如何快速占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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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战期间,苏联军队在城市作战中建立了强大的声誉,苏联曾在许多城市展开战斗。据统计,在194112月至19422月莫斯科反攻中,苏军解放了60座城市.19451月至2月,德军则被迫放弃了300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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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纪念苏联在莫斯科、列宁格勒、基辅、敖德萨、斯大林格勒、塞瓦斯托波尔、明斯克和新罗西斯克等地的顽强抵抗,这些城市更被授予了“英雄城市”的称号。其战斗的激烈程度和规模令人难以想象,仅斯大林格勒一战,苏联就付出了约60万人的伤亡代价。



然而,自冷战以来,苏联理论强调快速推进,试图避免城市作战,并认为城区战斗应尽量避免。如果必须占领城市,则需快速从行军状态发起攻势,通常结合空降或直升机突击部队的支援,力争在敌军尚未完成防御工事时进行夺取。而如果快速占领失败,则会对城市进行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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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的实质,来源于二战后西欧城市化的快速发展。苏联公开的文献表明,规划人员清楚认识到西欧的城市化水平. 预计每4060公里推进中会涉及攻占一座城市,200300平方公里会遇到一至两个大城市。


苏联将城市分为以下几类:

大城市:人口超过10万,周长约50公里;

中等城市:人口约5万,周长约50公里;

小城市:人口不足5万。


在城区作战需要特殊的技战术,因为城市环境具有特殊挑战。钢筋混凝土、砖石结构的大量建筑、广泛的地下通道和掩体、易燃物质的丰富性以及大量平民的存在,都增加了作战的复杂性。


苏联认为城市作战的特点包括指挥和控制难度加大(因此需要下属指挥官更具独立性)、机动性受限、观察和火力射界被遮挡,以及战斗被分割为众多的小规模联合兵种战斗行动。同时作战所需兵力取决于城市规模,这通常需要比其他类似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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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论进攻还是防御,战线都会显著缩短,各级单位都保留预备队。一些坦克和火炮等支援武器的控制权,会被下放到步兵排甚至班级单位。而一支师的火炮可能有多达50%都用于这种方式。此外,还会向连排级单位派遣工兵和防化人员。



城市作战与野战在几个重要方面存在区别:

  • 更高的弹药消耗和伤亡率。

  • 预期更慢的推进速度(苏联规划者预估每日515公里)。

  • 集中指挥受限,对基层指挥要求更高。

  • 机动、观察、武器和装备使用受到限制。

  • 侦察机会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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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苏联对城市作战的训练水平与西欧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并不匹配。这些训练似乎断断续续,并主要集中在连级及以下单位。


这或许是因为苏联人认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可以通过化学或核武器中和城市区域、直接从行军状态快速绕过,从而来避免深入城市作战。


其中,连级军官会接受突击群和附属武器的管理训练,步兵会学习投掷手榴弹(跑动中投掷到窗户和门内)、爆破训练、近身格斗以及通过障碍的技巧。装输驾驶员会学习如何在狭窄街道中驾驶以及处理障碍物。而排、连和营级部队则会在专门的训练场地进行演习。



指挥与控制

由于城市作战的分散性,摩步营连长会在计划和执行战斗时拥有比平时更大的权限。但其参谋团队人数较少,通常需在短时间内组织复杂的行动。


城市作战中,通信效率的降低对指挥与控制造成了挑战。无线电仍是主要控制手段,但信使和有线通信也被大量使用。观察的限制同样影响指挥与控制。营指挥所(CP)设置在便于控制部队行动的位置,通常比常规情况下更靠近第一梯队,以应对观察能力下降和无线电效能降低的问题。


至于观察哨,则一般位于阁楼或其他高地,并通过有线设备与指挥所连接。





在规划对城区的进攻时,苏联军官(包括营连级)会研究大比例尺地图和地区照片,还会从当地居民和侦察中收集信息,分析现有情报,并在地图上标出街区和目标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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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难以事先进行有效侦察,侦察分队通常需要通过战斗获取有关城市防御的信息,这一过程缓慢且代价高昂。其重点研究街道和地下通道的方向与宽度、重要行政建筑、通信中心、公共建筑、火车站及其他有助于占领城市的目标位置。


部队编组

由于城市作战的局部化特性,支援武器和装备被下放,形成联合作战的突击群。在摩步营内,摩步连是突击群的基础, 通常会加强炮兵、坦克、工兵、化学部队和火焰喷射器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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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群通常得到以下重型支援:

  • 1个摩步连。

  • 12个坦克排。

  • 1个炮兵连(可能进一步分配至排)。

  • 1个工兵排。

  • 喷火兵和化学武器专家。

  • 若需跨越水障,则还可能包括1个桥梁排或桥梁分队。



在组织城市进攻时,应在判断敌情时仔细研究敌在冲击目标中的防御性质,特别是火力配系和从相邻楼房实施侧射的可能性,最便于接近目标的路线,有无障碍物,利用地下通道前出到敌人后方和翼侧的可能性等等。


而进攻城区前,步兵还会获得额外弹药、手榴弹、梯子、绳索以及用于突击建筑的其他工具。此外,还会配发火焰喷射器、烟雾弹和信号装置。


由于城市作战的分散性,攻击正面会缩小,其正面和队形取决于建筑的密度、性质以及防御力量的强度。


而一般的指导原则如下:

摩步营的攻击正面可达600米(摩步连为200300米)。

其攻击目标通常为12个街区。主攻轴线沿城市主要道路布置,以便迅速夺取关键区域并穿越城市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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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步连通常以一个梯队徒步进攻,攻击正面为200-300米。一个加强摩托化步兵连的目标可能是占领一座大建筑的一部分、一座独立建筑或几个小建筑群.


若无法从行军状态迅速占领城市区域,摩步营通常以步兵下车的方式展开攻击。当攻击目标仅为单一目标时,摩步营通常以突击群形式展开攻击。


若在攻击前明确了后续目标,则会组织两个或更多的突击群,而第二组负责占领后续目标。在上述两种情况下,营通常都会保留一个排作为预备队,连排一级则保留一个班。




攻击实施

在城市中机动很受限制,因为街道上会有街垒、地雷爆炸性

障碍物、堵塞等阻止前进。可被用来绕行的开阔地,往往被敌人以侧射、交叉火力和多层火力封锁。


摩步营的攻击由直接与间接炮火支援。炮火持续时间视防御情况和所需的结构破坏程度而定。过度的炮火可能为攻击者制造障碍。烟幕则常用于协助攻击部队接近第一批建筑物。


在攻击开始后,营长及其参谋跟随连级突击群推进。若敌军反坦克火力不太密集,步兵和工兵紧随附属坦克(如有地雷区,坦克需装备扫雷滚或扫雷犁)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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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要协助坦克清除地雷、清除路障、排除陷阱、摧毁或开辟建筑物开口,并建立指挥所、医疗站和储存区。他们通常配备充足的爆破器材和探雷设备。


配属连和排的炮兵用于直接火力支援。坦克和反坦克武器通常部署在主干道上,以协助封锁连攻击区域内的作战空间。至于建筑物的清理,则按系统化的方式逐一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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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步排通常在敌直近处,可能的话就在毗邻冲击目标的房屋中占领冲击(强击)出发地位。支援的炮兵对楼房的周围射击,以阻止敌预备队接近,同时,破坏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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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坦克也可能会以楔形队形引导突击,坦克通常以楔形队形推进,其中一辆坦克位于道路中央,两辆坦克紧随其后分别位于道路两侧。而步兵则位于街道两侧,向对面的建筑物射击。喷火兵协助摧毁敌军的重防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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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战车(BMP)部署在稍后的位置,在清理建筑物的过程中为徒步步兵提供火力支援。配属连队的炮兵紧随步兵和坦克之后,而间接火力支援则由营迫击炮连以及团/师的炮兵负责提供。一旦敌方抵抗被击溃,连队将准备抵御反击或继续推进。


在夺占预有准备,特别是坚固的楼房和工事时,摩步连排可在强击群中行动。强击群中除摩托化步兵外,还编有坦克、.火炮(主要是自行火炮)、迫击炮、反坦克导弹、榴弹发射器、机枪、火焰弹发射器和其他火器,以及装备有爆破器材的工程工兵分队。


强击群通常分成火力、障碍排除(爆破)和攻占分群。在楼房内的战斗中,各分群人员2人一组行动,逐层逐房间以手榴弹和抵近射击消灭敌人。对于特别坚固的楼房,应先行封锁,然后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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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不大的居民点时,分队沿花园一、院落、菜园和其他掩蔽地推进。对敌防守的建筑物,以火炮和坦克的火力加以破坏,里面残留的敌人由摩托化步兵消灭。敌顽强抵抗的目标应绕过,派出部分兵力兵器对之实施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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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火器的火力、烟幕和气溶胶的掩护下,各班冲入楼内,沿楼梯或通过层间楼板的缺口逐层向上移动,以自动枪、机枪的抵近射击和手榴弹消灭敌人。对从楼房窗口和房顶进行射击的敌人,由狙击手和专门指派的机枪手、自动枪手加以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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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配属给排的工兵要在墙壁和层间楼板上打开缺口。必要时还要对攻占的楼房排雷。夺占楼房并肃清敌人后,排向下一座楼房冲击。排通常沿街道两侧实施进攻,各自向对面的楼房射击,以达到相互支援的目的。


坦克通常在摩步排散兵线中或其后行动,以火力消灭地下室、楼房的底层或其他掩蔽物内的敌人,保障摩步排的推进。

而摩步营在占领目标后,需对其进行加固,作为以下用途:

1.团级防御阵地的基础:利用新占领的防线建立防御。

2.后续进攻的出发点:为后续行动提供跳板。



城市作战中的后勤保障

城市作战中,因人力和装备有限,摩步营后勤部队承担了尤为艰巨的任务,需要为营提供持续的补给和维护。补给优先级为弹药、水和食物,其中尤以弹药需求最为迫切。

正因如此,补给站应尽可能靠前建立,团级后勤部队还可能会将物资直接送至营的补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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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注意的是,炊事点、弹药补给点、运水车辆和拖车、救护站等应尽量设置于地下空间。而每个摩步连后方都要建立急救治疗和伤员疏散站点。


城市防御

苏联关于城市防御的文献相对较少。城市防御限制了机动性,通常需要比进攻时更少的兵力进行防御。此前提到的分散控制和对下属单位的原则同样适用于城市防御。


至于大城镇或城市的防御中,考虑到核武器的威胁,防御重点在于阻止敌军绕过城市。而市内防御核心由经过加强的排和连级据点组成,同时大型坦克部队通常部署在城区外,以用于对试图绕城的敌军进行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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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正面与部署

摩步营的防御正面根据团的任务不同而变化,通常采取双梯队部署:其中两个加强连为第一梯队,一个连作为后方梯队。


营防御区域以连支撑点为基础,同时在营作战区域(AO)内布置伏击点。营指挥所(CP)设在最重要的支撑点内。连支撑点包含步兵、装甲部队、炮兵、工兵和防化部队,组织为全面防御结构,并与其他支撑点相互火力支援。这些支撑点可能由一栋或多栋建筑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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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连一级,摩托化步兵连可能会防御一个小型城区或城市中的一组建筑群。防御据点通常选择一栋或多栋建筑,优先考虑街道交叉口或广场附近的建筑。在每个据点内,火力部署通常分为多层,主要武器布置在低层和地下室。会清除妨碍射界的结构物。


城区防御战通常会被分割为独立的战斗,由排和连的防御据点各自独立进行防御。因此,摩托化步兵连通常会加强坦克、炮兵、工兵和战斗工兵(包括火焰喷射器),连长通常保留一个加强预备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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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据点会被组织成全方位防御,并与相邻据点保持火力支援。当可能时,各据点之间通过通信壕连接。坦克和榴弹炮也会分配到排一级用于伏击或增强据点防御,其射击阵地通常布置在建筑物的地下室或底层,或隐藏在石墙后,墙体上开有射击和观察孔。


至于防空方面,团或师一级的防空武器为城区提供防空保护,包括部署在高层建筑上的防空机枪和SA-7导弹,以及分布在城区内、可以全方位射击的防空炮和导弹。高层建筑上还设置了防空观察哨,提供全方位的观察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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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个问题是工兵,防御阶段的工兵支持力度高于进攻阶段,其需将反坦克与反步兵障碍广泛布置于街道、支撑点间的空隙以及通往路障的路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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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障上会开设射击口以便对街道和广场进行射击,并通常由侧翼和交叉火力掩护,而火焰喷射器和机枪阵地则设置在路障内。

与此同时,防御主阵地中的摩步营,也可获得来自团级和师级的工兵支援。


城区内还会修建通道和行车道,以利用现有的地下通道供小型分队机动使用。未使用的地下通道会布置障碍物,并设岗哨防守其出口。


由于防守方能从预设阵地对敌军造成更大损失(尤其是在城市区域),反击通常不在团级以下层级实施。此时一般由团级和师级来维持强大的机动预备队,以便开展反击行动。同时应经常性对敌方阵地进行突袭和袭扰,作为为防御据点本身防御的一部分。



苏军城市作战的脆弱性

城区战斗以高弹药消耗和持续时间长著称,这可能对后勤系统构成重大压力,特别是当后勤系统专为短期高速度推进设计时。此外,城市战斗的高度个性化性质可能在最初阶段对不习惯于独立决策的连营级军官和军士造成一定挑战。


苏联主要强调野战机动作战,但他们缺乏大规模城市战斗训练,其后勤系统也更适应闪击战,而非城市作战的高强度消耗。


此外,摩步营长与其小型参谋团队在城市作战中任务艰巨,尽管获得全兵种支援,但规划时间有限,需执行复杂的行动计划,并被赋予其他作战中没有的灵活性与主动性。这种挑战同样适用于其下属指挥官和士官。


正因为此,摩步营虽然具备执行城市作战的能力,但受限于上述因素,苏军执行这类作战的能力多少得打点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