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再发圣诞市场袭击,过去十年的变与不变

12月21日晚上,易北河畔的德国城市马格德堡发生针对圣诞市场暴力袭击。一名男子驾车冲向购物人群。袭击造成5人死亡,200 多人受伤,其中多人伤势严重。不幸罹难的5人中包括一名9岁男孩。圣诞市场在德国非常受欢迎,全国每年举办约2500到3000个圣诞市场,通常从11月下旬开始,大约持续一个月,直到圣诞节后不久结束。在过去的十年间,德国乃至整个欧洲发生过多起针对圣诞市场的袭击事件。这些袭击有非常多的相似性:独狼行动和极端主义是这类极端暴力事件的主要特征。根据目前已知的嫌犯信息,这种特征正在发生变化。这也反映了过去十年欧洲社会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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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钟200人

袭击发生当天晚7时,马格德堡警方的紧急服务站接到第一通报警电话。报警人称一辆汽车在市中心的圣诞市场撞向了人群。警方表示,报警人最初以为是意外,但很快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司机利用红绿灯从道路驶入人行横道,通过市场的紧急车辆入口,途中撞伤多人。社交媒体上多条未经证实的视频显示,司机驾驶车辆穿过圣诞摊位之间的行人通道。司机随后沿原路返回道路,并在交通中被迫停下。市场内的警察成功逮捕了司机。视频显示武装警察与一名男子对峙并将他逮捕,该男子躺在一辆黑色宝马轿车旁,车头保险杠和挡风玻璃严重损坏。警方表示,整个事件持续了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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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袭击已造成5人死亡,200 多人受伤。因袭击丧生的受害者包括一名9岁男孩和4名女性,年龄分别是45岁、52岁、67岁和75岁。受伤的200人中有至少41人情况危机。当地消防部门在Facebook上向遇难儿童安德烈·格莱斯纳(André Gleissner)致敬。消防部门表示,这名9岁男孩是瓦尔(Warle)儿童消防队的成员,瓦尔距离马格德堡约一小时车程。安德烈的母亲黛西瑞·格莱斯纳(Désirée Gleißner)在Facebook上写道:“让我的小熊再次环游世界吧。安德烈没有对任何人做错事。他仅仅陪伴了我们9年。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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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Olaf Scholz)在社交媒体平台X上表示:“来自马格德堡的报道令人感到最糟糕的担忧。” 德国内政部长南希·费瑟(Nancy Faeser)表示,国内和国外情报机构的负责人将在下周接受两场议会委员会的质询。马格德堡负责公共秩序的市议员罗尼·克鲁格(Ronni Krug)表示,圣诞市场将继续关闭,并称“马格德堡的圣诞节已经结束”。这一情绪也反映在市场的网站上。袭击发生后,网站仅显示一块黑屏和哀悼文字,宣布市场已关闭。

与以往不同的嫌犯故事

根据当地媒体报道,袭击嫌疑人名叫塔利布·阿卜杜勒莫森(Taleb al-Abdulmohsen),是一名50岁的沙特阿拉伯裔精神科医生。他居住在距马格德堡约40公里的贝恩堡(Bernburg)。阿卜杜勒莫森于2006年抵达德国,并于2016年被承认为难民。警方称,他因涉嫌5项谋杀罪、多项谋杀未遂罪和严重人身伤害罪而被拘留。目前,袭击动机尚不清楚,但当局认为他是独自实施了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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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在过去十年发生过多起针对圣诞市场的袭击。这些袭击的共同特征包括独狼行动和极端主义。

法国第戎市 2014年12月21日
一名驾驶员在法国第戎市驾车撞向行人时高喊“真主至大”(Allahu Akbar),造成13人受伤。当局确认该名嫌疑人有严重精神疾病的记录,检察官排除了该事件存在恐怖主义动机的可能性。

法国南特市 2014年12月22日
一名男子驾驶一辆白色货车冲入法国南特市圣诞市场的人群,撞倒10名行人,随后试图通过刺伤自己来结束生命。包括司机在内的10人受伤,但均无生命危险。一名男子在次日被宣告临床死亡。

德国柏林 2016年12月19日
一辆卡车冲入柏林市中心拥挤的圣诞市场,撞毁桌椅和木制摊位,导致12人死亡、近50人受伤。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声称对这起圣诞市场袭击事件负责。

法国斯特拉斯堡 2018年12月11日
一名曾被列为潜在极端分子的人在法国斯特拉斯堡市著名的圣诞市场附近开枪扫射,导致5人死亡,11人受伤。

德国特里尔 2020年12月1日
在德国西部城市特里尔,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冲入步行区,造成包括一名9周大的婴儿在内的5人死亡,多达15人受伤。当局表示,这似乎是一起蓄意行为。肇事男子被判处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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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袭击往往被仇视穆斯林的人拿来正当化他们的仇恨。不过据报道,今年马格德堡案的嫌犯尽管也采取了类似此前袭击的行动方式,但是袭击的动机和背景却与之截然不同。德国内政部长费瑟表示,这次袭击“勾勒出了一个不符合任何现有模式的嫌疑人画像”,他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残忍和残暴方式行事,像是伊斯兰主义恐怖分子,但他显然在意识形态上敌视穆斯林。”

另一种极端化在今天的欧洲

阿卜杜勒莫森自称“沙特无神论者”,曾对柏林接纳过多穆斯林难民提出了强烈批评,认为这些政策对穆斯林过于宽容。在社交媒体上,他公开公开支持以色列在加沙实施的种族灭绝,并宣扬德国当局在“伊斯兰化欧洲”的阴谋论。同时,他还在社交媒体上对德国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AfD)表示同情,并转发该党领导人和右翼活动家的帖子,包括汤米·罗宾逊(Tommy Robinson)和亚历克斯·琼斯(Alex Jones)。

他也是X所有者、美国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支持者。后者公开支持AfD,称只有这反移民党派“可以拯救德国”。当地长久以来仇视穆斯林的保守派媒体甚至使用“怪异“来形容这次的嫌犯。不过这次袭击更多的是引发了德国社会对于正在崛起的右翼极端主义的担忧。阿卜杜勒莫森的在线活动表现出日益极端的趋势。袭击前几天,他发布了一些令人担忧的帖子,指责德国当局压制他的言论自由,并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打开他的邮件。他还声称德国公民应为他所受的迫害负责,这进一步激起了他对国家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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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媒体报道称,沙特秘密情报部门去年警告德国联邦情报局(BND),称阿卜杜勒莫森曾在一篇帖子中威胁说,德国将因其对沙特难民的待遇而“付出代价”。 联邦刑事警察局局长霍尔格·明希(Holger Münch)告诉当地媒体,他的办公室在2023年11月收到了来自沙特阿拉伯的举报信,促使当局展开了“适当的调查措施”。而一名接近沙特政府的消息人士告诉媒体,他们在2023年11月向德国当局发出过4次正式通知,警告阿卜杜勒莫森的“极端观点”。不过当时也有反恐专家分析认为,沙特可能是在开展一场抹黑活动,以诋毁这名试图帮助沙特女性寻求庇护的人。这名嫌疑人经营一个旨在帮助其他放弃伊斯兰教信仰的难民逃离海湾地区迫害的网站。

阿卜杜勒莫森的案例突显了德国乃至整个欧洲难民危机的复杂性。批评者认为,庇护系统必须重新评估,以确保寻求庇护者不会后来参与暴力极端主义。在此次事件中,德国决定向阿卜杜勒莫森提供庇护并拒绝沙特的引渡请求,已成为争议的焦点。一些人认为,这一决定反映了移民政策的失败,特别是考虑到他在袭击前就已经表现出激进化的迹象。随着对难民危机的紧张局势持续上升,像马格德堡圣诞市场袭击这样的事件可能进一步加剧公众对移民和安全问题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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