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站在医院门口，双手颤抖着攥紧了手机。电话那头，儿子王明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愤怒："妈，你怎么能这样？我已经打了好几天电话了，你都不接！"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医院大楼上，淡淡地说："明明，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照顾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冷笑："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他躺在医院里，你连看都不愿意来看一眼？"
陈阿姨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无意中发现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至今难忘。
"我早就不是他的妻子了。"她轻声说，"你应该去找你继母。"
"继母？"王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早就抛弃爸爸了！现在爸摔断了腿，你难道要看着他无人照料吗？"
陈阿姨默默听完儿子的责备，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她想起自己独自带大儿子的艰辛岁月，那些起早贪黑、省吃俭用的日子，现在想来依然令人心痛。
"当年你爸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将来会有今天？"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个人把你抚养长大，没有求过他一分钱。现在他生病了，凭什么要我去照顾？"
"你真是太自私了！"王明愤怒地吼道，"难怪爸当初会离开你！"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陈阿姨的心里。她的手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挂断电话后，陈阿姨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春风拂面，路边的梧桐树开始抽芽，可她的心却如同寒冬般冰冷。
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墙上挂着王明的大学毕业照，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时刻。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她做过保洁，当过服务员，甚至连夜市摆摊都干过。
然而现在，这个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却站在前夫的立场上指责她。
第二天一早，陈阿姨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王明发来的："妈，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来不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眼神坚定。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为自己而活。曾经那个为了家庭可以忍气吞声的女人，早已不复存在。
"不去。"她回复得很干脆，"你爸有了新的家庭，让他们去照顾吧。"
发完短信，她把手机关机，换上运动服，准备去公园晨练。生活还要继续，她不能让过去的伤痛永远困住自己。
一个月后，陈阿姨在菜市场遇到了老邻居张婶。
"听说你儿子为了照顾他爸，差点丢了工作？"张婶欲言又止，"你真的不管管？"
陈阿姨挑选着菜，头也不抬地说："他都三十多的人了，有自己的判断。"
"可他毕竟是你儿子啊！"
"是啊，可我也是个普通人，不是圣人。"陈阿姨抬起头，眼神清澈，"我这辈子已经为别人付出太多了，现在，我想为自己活着。"
张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阿姨平静的表情，终究没有再开口。
夕阳西下，陈阿姨坐在家中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晚霞。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她拿起手机，删除了儿子的号码，然后打开了一个旅游应用。
手指轻轻滑动，她认真地浏览着各个景点的介绍。或许是时候，给自己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