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摄于北京颐和园)
1)过去十几年来,美国在中美经贸对话与磋商中为中国制造了各种“话语陷阱”,从早期的“人民币汇率被严重低估”,到“中国违反市场经济原则”,再到这两年提出的“去风险”和“中国经济产能过剩”等,各种新名词、新概念不一而足。
2)我们在对待美国制造的这些“话语陷阱”时,不能总是陷入“努力自证清白”的被动境地。而要摆脱被动境地,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看清楚美国制造这些“话语陷阱”的背后目的。从常识出发,我们可以问一句,“美国制造这些‘话语陷阱’,是为了帮助中国解决经济中存在的真实问题吗?是为了让中国变得更好吗?”当然不是。从根本上来说,美国制造这些“话语陷阱”,是为了抢占中美博弈中的道义制高点,也是为了在中美经贸谈判与磋商中创造于美有利的谈判筹码。
3)过去五六年,中国制造业继续强势发展,尤其是在电动汽车、光伏产品和新能源电池等领域,逐渐积累起了全产业链的竞争优势。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拜登政府开始不断炒作所谓“中国产能过剩”的问题,指责中国经济失衡、向全世界输出通缩、影响“全球南方”国家的工业化等。面对美国在财经领域创造的这些最新“话语陷阱”,如果我们应对不当,不仅将在接下来的中美博弈中处于被动地位,甚至还可能影响到中国与广大“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关系。
4)毫无疑问,中国需要扩大内需,也需要让经济发展的成果更多为民众所分享、所感知,但是,中国出口行业积累起强大的竞争力,绝对不是因为中国内需不足。中国一些出口产业积累起了强大的竞争力,这在本质上跟德国、日本和美国在一些出口产业中积累起了强大的竞争力没有区别,原因都在于,中国、德国、日本和美国的这些优势产业在全球市场体系下综合效率更高,在技术、管理和服务等方面具有独特的竞争优势和不可或缺性。
5)中国制造业的成功,对于全世界来说是一个“福音”,而不是像美国一些人反复渲染的那样,是一种“威胁”。第一,中国制造的大量物美价廉的产品,减轻了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通胀压力,增加了全球中低收入者的购买力和福祉。三十多年前,一台合资车企生产的普通小轿车,在中国要卖到二十多万,今天,同样的车型,甚至更好的车型,都已经只要不到十万元了。这不仅让中国的消费者受益了,也让全球的消费者受益了。过去几十年来,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当某个产业、某项技术为发达国家所垄断时,由于他们较高的综合成本和较大的利润压力,相关产品的最终价格往往畸形偏高。相反,一旦中国进入到某个行业,就能较快将这个行业的价格水平从美西方企业垄断时的畸形偏高拉回到对消费者更合理、更有利的状态,这是中国制造业为世界经济做出的突出贡献之一。我们需要反对一些行业的无序竞争和过度“内卷化”,需要反对用中国廉价劳动力和资源去“补贴”国际市场的消费者,但这是另外一个话题。那些因为综合效率更高、因为具有核心竞争优势和不可或缺性而积累起强大竞争力的中国出口行业,无论是对中国经济还是对世界经济来说都是好事情。
6)第二,中国在积累起强大的出口竞争力之后,积累了一定的贸易顺差,最终又转化为一定的外汇储备,中国用这些外汇储备购买美国的国债,这是过去二十多年美国政府得以长期保持赤字财政的重要原因,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美国的融资成本。美国作为借债方,不仅不对中国这个债权国表示感谢,反而动不动对中国进行指责,这实在是咄咄怪事。与此同时,中国通过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倡议、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等,加大了对广大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为这些国家提供了宝贵、可靠的、成本相对较低的资金,进而为这些国家经济继续发展、为当地改善民生,创造了有利的基础性条件。
7)面对美国在财经领域内制造的“话语陷阱”,我们一定要有清醒的判断力,也要有定力,不能被美国“带了节奏”。如果美国一说什么,我们就变得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这恰恰是美国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8)面对美国在财经领域内创造的“话语陷阱”,我们要不仅要揭穿美国一些人虚伪的面孔,也要多给美国“出出题”:
——美国日渐失控的国债规模是全球经济和金融稳定面临的一颗“定时炸弹”,美国必须将财政赤字和国债总额控制在更可持续的水平;
——美国经济长期存在消费大于投资的问题,而这才是美国面临贸易赤字的根本原因,美国应该加大生产,减少债务驱动型消费和经济扩张;
——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美国应保持美元作为国际社会公共品的属性,不能随意将美元“武器化”,动辄利用美元霸权地位对其他国家实施非法的单边制裁;
——美国应保持SWIFT国际支付体系作为国际社会公共品的属性,不能随意将某些国家、某些企业和某些机构踢出SWIFT体系,美国的这些做法不利于国际经济和金融稳定,也不利于国际合作;
——中国作为美国的主要债权国,有权利要求美国控制财政赤字和国债规模,从而确保美国具有可持续的债务偿还能力;
——美国作为战后多边体系的主要创建者,有责任维护世界贸易组织的正常运转,美国不应带头实施保护主义政策;
——美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必须切实履行在节能减排等方面的国际责任,不能“开倒车”,“走回头路”;
……
这一清单还可以拉得很长。列出这样的清单,既是为了缓解中美博弈中美国给中国制造的压力,也是为了让美国切实履行其自身应该承担的国际责任,从而与国际社会一起敦促美国做一个负责任的超级大国。
9)需要注意的是,破解美国在财经领域内为中国制造的“话语陷阱”,与中国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并不矛盾。中国在扩大内需、刺激消费、控制一些行业存在的过度“内卷化”问题等方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中国做这些事情背后的基本逻辑是,中国正在不断按照自己的方式,让中国经济增长更有活力、更可持续,而不是为了满足美国的谈判需求。
10)最后,我们需要看到,在中美博弈的过程中,美国会持续将美国相对于中国的各种优势逐渐“武器化”,中国应该对此早做打算。过去六七年,中美科技战的本质就是,美国把自身在全球高科技行业内的优势“武器化”,用于对中国“卡脖子”,企图迟滞、扰乱中国科技进步和产业升级的步伐。而中美贸易战的本质就是,美国把自身的市场和消费能力“武器化”,用于打击中国经济发展,并争取中国在其他问题上对美国的配合。了解到了这一点,我们就需要继续对中国所有依赖美国的地方进行梳理,并像华为一样建立“备胎”计划。中国并不主动追求与美国“脱钩”,但是,如果美国把这些中国依赖美国的地方全部“武器化”,进而要挟和讹诈中国,中国一定要有绕过美国的替代方案。这是华为的教训,也是华为的经验。
一家之言,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