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自问世以来,曾4次进入宫廷,4次从宫中被盗走,辗转流传,曲折离奇。1950年冬天,东北局文化部着手整理战争后留下的文化遗产,书画鉴定专家杨仁恺发现《清明上河图》的真迹,遗失多年的稀世国宝终于再一次入藏故宫博物院。
在《清明上河图》中,张择端把一天和一年融入长卷,让观赏者一卷览尽东京的一日和四季的繁华。在不露声色中悄悄变化,在繁杂物品的细节中呈现变化。
张择端化身其中,隐藏在画面中的800多个人物中,我们不知道哪个是他,哪个似他?我们只知道哪个都是他,哪个都似他!他以任意的视角,用广角或者长焦的镜头,躲在长卷之中,暗暗观察我们的欣赏水准,不时点头不时摇头,他留下一个谜面,后世学者却给出数万个答案。
画《清明上河图》前,张择端寂寂无闻;画《清明上河图》后,张择端隐匿消失。南渡之后渺无音讯,他消失在浩渺太空,他躲藏在汴河小舟,他出现在金代张著寥寥数言的题跋中。好在他把悲喜记录在长卷中,把荣光写在画卷里,把野心、希望、抱负甚至理想描摹在图画中。
宋朝最潦倒的考生、中国最伟大的画家——张择端,一幅画,他可能画了几年,也许十几年。这是才华的意外,犹如天助;这是神来之笔,笔笔传神;这是他纵情入定后的宣泄、潜心构思后的顿悟;这是他肆意汪洋的洒脱、信手拈来的自信;这是他胸有成竹的熟稔、能量聚焦的核爆;这是他对开封的致敬之作,千古流传的神品。
这是一个人的东京,张择端的宋朝,节物风流,人情和美。中轴线挺拔、四水贯都,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望眼则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彩山灯火、水殿争标、京瓦奏技、晓贩夜市、美食飘香、都人探春等,无限赏乐之事,不能一一道尽。因为这幅《清明上河图》,后世开卷才能得睹当时之盛。
《清明上河图》是伟大的作品。张择端站在宋代东京城的高地,每一块重要的位置都被尽收眼底。铁塔之上、繁塔之巅、酒楼茶肆、瓦舍勾栏……东京的日月年,晨曦向晚、煦日和风、星辰大海都被张择端纳入脑海。
他把素材置入无数盲盒,随意拆封,随机组合,随心拼接。写实也好,追忆也罢,他把繁华东京尽收画中。他用图像注释了东京梦华,他用图画注解了市井风情。他构想了一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都城高光,呈现了一幅穿越古今、记录时代的繁华记忆。
12世纪初的开封城内,张择端制作的《清明上河图》犹如遮幅彩色宽银幕电影。长卷是移动的胶片,移步换景、散点透视重构了画面故事的连贯和延展。画卷开合展卷变化多端,每一处定格都是独立构图,每一处移动都是时间和空间上的定格。
《清明上河图》是自足的,它提供了沉浸式体验。阅读《宋史》,我们需要注释。观看《清明上河图》,人人可以自我解读,以自我的经验和经历,凭着记忆和见识去揣摩、接轨并“对号入座”。
张择端赋予《清明上河图》以生命,他给这幅画以魔力和奇迹,每一位学者都可以找到一个观点并形成一个闭环;《清明上河图》是连续的,他设计了无数首尾呼应和前后照应。张择端的镜头语言似乎没有主角,呈现出更多次要讯息。在张择端看来,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东京的繁盛场景。他以俯瞰式的全景画卷,淹没了无数个精彩局部,可任意切割出更多优美的单片。
张择端画笔下的城市还在,铁塔、繁塔等都在。重要的是,《清明上河图》还在。张择端把一幅画献给了开封城,他留给世界一幅长卷,成为开封城的辉煌和荣耀。
《清明上河图》以全景式构图和严谨精细的笔法,移步换景展现出北宋都城汴河两岸及城郊清明时节的风貌。作品生动记录了城郭、房屋、舟车、人物,刻画精细,画中自然景物和社会风物动静结合,生动地记录了中国12世纪城市生活的面貌。这在中国乃至世界绘画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中华绘画艺术宝座上的桂冠。
张择端之后,再无张择端。
作者丨刘海永 刘一玮
编委丨赵璟韬
审核丨杜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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