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传来一声不太体面的争吵，原本正在排队等位的食客们纷纷侧目。
"不就吃个饭，能吃掉你多少钱？"曾秀芹瞪着自己的儿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是发生在某市一家高档餐厅门口的一幕。重阳节的午后，食客们陆续抵达，排队等位的长队一直延伸到了门外。曾秀芹本是和大儿子李强、儿媳王丽一起来吃饭，却在等位时悄悄给小儿子打了电话。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家里的事情要提前商量。"王丽看着匆匆赶来的小叔子，脸色有些难看。七年的婚姻生活中，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过太多次。
每逢节假日，婆婆总会在最后一刻叫来小叔子一家，美其名曰"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可每次买单时，这份"整齐"的账单总会理所当然地落在他头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多几个人吗？"曾秀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周围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王丽的脸涨得通红，站起身就要离开。李强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算了，都是一家人。"
这句"都是一家人"，王丽已经听得麻木了。上个月，小叔子家装修，婆婆二话不说从他们家搬走了一台全新的电视机；去年过年，小叔子结婚，婆婆直接要求他们出十万块钱帮忙付首付。每次她想要反抗，丈夫总会用这句话来劝阻。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李明突然开口："妈，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顿饭改天我请大哥大嫂。"
这意外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曾秀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王丽看着小叔子的背影，心里的怒气稍稍平息。
"妈，我知道你疼明明，但是我和丽丽也不容易。"李强终于开口，声音温和却坚定，"我们刚还完房贷，手头也不宽裕，吃饭事小，可其他事呢？"
曾秀芹低下头，没有说话。餐厅的服务员适时地喊了他们的号码，三人默默起身入座。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王丽夹了一筷子菜，回想起七年前刚嫁入李家时的场景。那时的婆婆还会夸她贤惠，会给她买零食，甚至会在李强加班时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可自从小叔子结婚后，这一切都变了。
曾秀芹开始频繁地拿大儿子家的东西去补贴小儿子，从家具电器到现金红包，仿佛大儿子家的一切都是取之不尽的源泉。每次王丽表示反对，婆婆总会说："你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这么小气？"
突然，曾秀芹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可明明那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他哥有出息..."
"妈，明明不是没出息，他只是需要学会独立。"李强打断了母亲的话，"您这样帮他，反而让他永远长不大。"
王丽看着婆婆泛红的眼圈，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她给婆婆夹了一块最爱吃的红烧肉，轻声说："妈，我们都是心疼您，不想您总为明明操心。"
这顿饭最终在平和中结束。走出餐厅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城市。曾秀芹主动挽住了王丽的手，这是很多年来的第一次。
"丽丽，明天来家里吃饭吧，我想学你做的糖醋排骨。"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王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好啊，我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