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整理父亲遗物时，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一个布包。他本以为是些旧衣物，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叠厚厚的存折。几年前，他和妻子每个月都会给父亲两千块钱零花钱，没想到老人家都攒了下来，存折里还躺着将近三十万元。
"爸这是什么意思？"老张颤抖着手翻开存折，一张泛黄的字条掉了出来。他弯腰捡起，认出是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儿子，这是这些年攒下的钱。你们孝顺我，我心里都记着。我走后，你们把钱拿去给小孙子交学费吧。"
老张站在父亲生前的房间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那时父亲刚刚搬来和他们一起住。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老张和妻子小李商量着要接父亲来城里住。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个人住在乡下，他们总是放心不下。
"爸，跟我们去城里住吧，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们真的很担心。"老张劝说道。
父亲起初不同意，说自己一辈子都住在乡下，舍不得离开。但在儿子儿媳的再三劝说下，他终于点头答应了。
搬家那天，父亲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临走时，他站在自家门口，久久不愿离开，老张看到父亲的眼角有泪光闪动。
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容易。父亲不习惯城市的生活，总是很早就起床，在小区里转悠。他不会用电磁炉，也不会操作微波炉，连电视遥控器都要老张教好几遍才会用。
但小李从来没有抱怨过。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公公做可口的饭菜，耐心地教他使用家电。渐渐地，父亲适应了新环境，也和邻居们熟络起来，常常约着他们在小区的棋牌室下象棋。
"爸，这是这个月的零花钱。"每到月初，小李都会把钱交给公公，"您想买什么就买，别总是省着。"
父亲总是笑呵呵地收下："好好好，你们有心了。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花销，留着就是了。"
谁能想到，他真的把每一分钱都存了下来。老张翻看着存折，发现里面的存款都是整整齐齐地按月存入，从未取出过。
父亲生前从不张扬，也不爱麻烦别人。即使生病了，也总说没事。直到去年冬天，他突然晕倒，送医院检查才发现已经是肺癌晚期。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父亲一直很乐观。他告诉老张："人这一辈子，能看着儿孙都过得好，就知足了。"
现在想来，父亲大概早就预感到自己时日不多，才会把这些年的零花钱都攒下来。这是他能给儿孙最后的礼物。
老张坐在父亲的床边，房间里还保持着老人家生前的模样。床头柜上放着一副老花镜，墙上挂着一幅他亲手写的书法，角落里摆着他最爱的藤椅。
这时，小李推门进来："在看什么呢？"
老张把存折和字条递给妻子。小李看完后，眼圈也红了："爸真是......"说不下去了。
夫妻俩相对无言，房间里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树影婆娑，仿佛也在诉说着对老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