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家即将登陆港交所的公司，讯飞医疗问题不少，除了持续亏损、研发投入大之外，最大的问题是应收账款高企，逾期应收款在2024年上半年占应收款的近八成，都是ToB端的客户，钱要不回来怎么办呢？
文｜黄 鹤
科大讯飞控股子公司讯飞医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讯飞医疗”），于近日更新了上市申请书，拟计划在港交所发行不超过2310.34万股境外上市普通股。
招股书显示，讯飞医疗于2016年成立。这一年被称为“人工智能元年”，各国政府也将AI列入政府规划。这一年3月，人类在棋盘游戏上的最后一块土地被机器攻陷，世界围棋大师李世石以1：4不敌AlphaGo。八年过去，OpenAI推出的ChatGPT将人工智能向更宽广的领域拓展，AI与医疗的结合也被英伟达CEO黄仁勋视为“下一场颠覆性技术”。而讯飞医疗讲的就是“AI+医疗”的故事。
身处热门领域的讯飞医疗，以2023年收入规模计算市场份额排名第一，科大讯飞作为控股股东持股52.47%。
不过，讯飞医疗排名虽然高居第一，但市场份额却只有5.9%，位居次席的玩家市场份额5.5%，前十名累计市场份额也只有23.1%，市场极度分散，玩家众多，竞争必定十分激烈。
除此之外，讯飞医疗的自身财务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亏损在持续，接近8成的应收账款处于逾期状态等。
三年亏损超5亿元
从2021年至2023年间，讯飞医疗分别亏损0.89亿元、2.09亿元和1.54亿元，加上2024年上半年亏损的1.34亿元，三年半时间累计亏损超过了5亿元。
事实上，据「数智研究社」了解，“AI医疗”整个行业其实都处于亏损状态。如鹰瞳科技、晶泰科技等，都还不具备持续盈利的能力。
AI医疗行业的普遍亏损，既是行业普遍现象。如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说法，目前医疗AI行业仍处于起步阶段，行业参与者在早期阶段的亏损十分常见。也有讯飞医疗自身的情况。对讯飞医疗来说，大手笔的研发投入、训练AI大模型等是导致其亏损的重要原因。
招股书显示，从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讯飞医疗分别投入研发1.60亿元、2.42亿元、2.64亿元和1.35亿元，占到同期收入的42.9%、51.2%、47.5%和59.0%。
不过，在医疗AI大模型领域，玩家也越来越多。除了讯飞星火医疗外，京东健康有医疗大模型京医千询，百度也有面向医疗行业的大模型灵医智惠，商汤科技也有大医、东软集团也有添翼等一大批医疗类AI大模型。
除了研发投入外，讯飞医疗还要投入销售费用去获客、去拓客。招股书显示，从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讯飞医疗分别投入销售费用0.91亿元、1.60亿元、1.63亿元和0.87亿元，占营收比重分比为24.3%、33.9%、29.3%和38.2%，呈现出逐步走高的趋势。
花钱的地方太多，处于行业早期来钱的路子却没几个。讯飞医疗的现金流也并不乐观。2021年，讯飞医疗账上现今还有4.34亿元，到2024年上半年只剩下1.02亿元。
应收款八成已逾期
作为一家AI医疗解决方案供应商，讯飞医疗的收入主要来自于项目费用和产品服务收益。具体包括基层医疗服务、医院服务、患者服务和区域医疗解决方案四大类。
四大类业务构成了2024年上半年2.29亿元的营收。从2021年至2023年间，讯飞医疗分别实现营收3.72亿元、4.72亿元和5.56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14.33%。
作为对比，中国AI医疗的市场规模从2019年的27亿元增至2023年的88亿元，年复合增长率33.8%。也就是说，讯飞医疗这个AI医疗领域的领头羊，发展增速没能跑赢“大盘”。
值得注意的是，基层医疗服务机构、医院服务和区域管理平台解决方案三大业务是讯飞医疗的核心收入来源，基本能贡献个80%左右。三大业务的付款方均是ToB的卫健委、等级医院、医保局。
上述客户的内部财务管理和付款审批都相对较长，这直接导致讯飞医疗贸易应收款项逐年走高。招股书显示，讯飞医疗的应收款从2021年的1.63亿元增至2023年的5.1亿元，2024年上半年更是增至5.79亿元，账期也从2021年的160.1天增至2024年上半年的450.2天。
账期在拉长，应收款额逐年走高，带来的问题是逾期应收款的逐年增加。2021年讯飞医疗逾期应收款6480万元，占应收款比重不到40%。但2024年上半年，逾期应收款项高达4.52亿元，占5.79亿元应收款的比重超过78%。
虽然讯飞医疗公开表示，一直在与客户保持频繁沟通，应收款逾期超过六个月会要求法务部门发函催款或诉讼来解决，但和ToB端的客户“打官司”，这以后生意还怎么做？拓展C端客群吗？
母公司靠政府补助过活
作为国内AI语音龙头，在ChatGPT横空出世后，也顺势推出了讯飞星火认知大模型。不过，上线一年多来，科大讯飞在AI方面的投入不断增大，但公司整体的经营却不见好。
「数智研究社」从科大讯飞三季报发现，虽然前三季度科大讯飞的营收同比增长了17.73%，但归母净利润却扩大到3.44亿元，扣非后归母净亏损更是高达4.68亿元。
深剖财报发现，除了业绩不佳外，科大讯飞还极度依赖政府补助。同时和讯飞医疗类似，应收账款的规模也一路飙涨，坏账风险持续增加。
从政府补助来看，科大讯飞在年报中称，“依据会计处理方式不同，政府补助主要分为其他收益和营业外收支。”2023年科大讯飞其他收益超过10.87亿元，直接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为6.67亿元，营业外收入中政府补助也有1892.47万元。2024年前三季度，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也有1.54亿元。
整体来看，从2021年至2023年间，计入科大讯飞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分别为4.39亿元、4.73亿元和4.04亿元，累计为13.16亿元。作为对比，2021年至2023年间的归母净利润只有9.79亿元、4.18亿元和1.18亿元，合计15.15亿元。
两相一对比，没有政府补助的话，科大讯飞过去三年基本是处于亏损的边缘。
除此之外，科大讯飞应收账款不断高企，加剧了坏账风险。截至三季度末，科大讯飞的应收账款余额为140.03亿元，逼近前三季度148.5亿元的总和。同时，应收账款的周转天数也从2021年的127.32天，增至2024年前三季度的237.91天，接近三年时间几乎翻了个倍。
更重要的是，科大讯飞的销售期间费用率指标在2023年以来，已经大于销售毛利率，盈利状态十分值得关注。2024年前三季度，科大讯飞销售期间费用率为44.43%，销售毛利率为40.46%。
母公司科大讯飞的经营状态都堪称是“泥菩萨过江”，自然希望讯飞医疗赶紧完成上市，即便“流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