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了"这三个字像一把尖刀，刺进了张建国的心里。他怎么也没想到，年过八旬的老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平凡的周末，张家客厅里的气氛格外沉重。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面色铁青地盯着自己的长子和儿媳。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就是要你们照顾我！要不然我就去死！"母亲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建国握紧了妻子王芳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过去一年里，他们俩一直在照顾老人。按照兄弟姐妹之间的约定，现在该轮到二弟张建民了。
从小到大，张建国都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十四岁那年，为了供弟弟妹妹上学，他主动辍学去工厂打工。每个月的工资，他都分文不差地交给父母。那时的他，看着同龄人背着书包上学，心里不是没有遗憾。
直到三十岁那年，他才和王芳结婚。婚后生活并不轻松，他们不仅要照顾自己的小家，还要时常接济弟弟妹妹。每当父母生病，其他兄弟姐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最后都是他们夫妻俩扛下责任。
"妈，您不能这样。"王芳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已经照顾了您一年，现在该轮到其他人了。我们也要过自己的生活啊。"
"你这个外人懂什么！"老人突然提高了声调，"自古以来，长子就该负责赡养父母！"
站在一旁的张建民趁机帮腔："是啊大哥，你是长子，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我们都有工作，哪有时间照顾妈？"
听到二弟这番话，张建国的心凉了半截。他忽然想起这些年来，每次二弟遇到困难，都是自己伸出援手。可如今，当他需要二弟分担一些责任时，却换来这样的话。
"既然这样，那我也豁出去了。"张建国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们一定要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那我就去你们单位闹。反正我这把年纪也不怕丢人了。"
这番话像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向老实巴交的大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王芳立即会意，配合着说："要不我们就离婚吧，等风波过去再复婚。看看到时候谁来照顾妈。"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最后还是张建民率先低头："行吧大哥，下个月我来接妈去我家住。"
看着儿子们争执，老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悔意。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固执可能会毁掉这个家。
当天晚上，张建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不后悔自己说出那些重话，因为有时候，爱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要完全牺牲自己。他这一生付出太多，现在也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第二天一早，张建民就带着妻子来接老人。临走时，老人拉着张建国的手说："对不起啊，大儿子。是妈太任性了。"
张建国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既要守住孝道，也要坚持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