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杀人,目的是得到东西”,捕鱼不赚钱的索马里新海盗再次走向劫持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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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01索马里新海盗再次走向劫持船只,目标是索取数百万美元的赎金,以弥补捕鱼行业的不利局面。

022023年海盗袭击事件激增,截至12月5日,今年已发生22起。

03由于捕鱼不再赚钱,海盗们认为劫持船只索取赎金是他们养活孩子的唯一途径。

04然而,这些海盗行为引起了当地政府和民众的不满,担心毒品和酒精泛滥。

05邦特兰海上警察部队与欧盟海军任务紧密合作,致力于消除海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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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英媒12月21日报道)

两名索马里渔民,头上裹着大围巾以遮住脸,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偷偷摸摸地走进房间参加秘密会议。他们向记者讲述了自己最近为何决定成为持枪海盗,只为索取数百万美元的赎金。

“你可以录音,我们同意。”其中一人说道,随后他们紧张地坐下,接受这次在埃尔小镇筹备了数月的采访。他们的表现与过去那些曾在索马里印度洋海岸干旱群山环抱中这个迷人古老港口趾高气昂的海盗截然不同。

埃尔镇因其地理位置和淡水水源,一直被视为战略要地。在21世纪初至中叶的海盗活动猖獗时期,海盗们更是将其作为基地。

这里曾被誉为“海盗之都”,海盗们从这里出发,瞄准运输全球货物的集装箱船,甚至一些油轮,迫使航运公司改变航线。当时,地区当局毫无办法,而当地警方也因害怕而不敢进入该镇。

海盗们将劫持的船只停泊在海上,镇上和周边地区的商家则从赎金中获利。世界银行估计,在2005年至2012年间,海盗团伙赚取了3.39亿美元至4.13亿美元。

然而,当国际海军开始在索马里海域巡逻时,海盗们的运气急转直下。如今,邦特兰海上警察部队在埃尔设有基地。镇上大多数人对此表示欢迎,因为海盗带来了令人瞠目的通货膨胀、毒品、酒精以及当地穆斯林长老所唾弃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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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这个依赖海洋生存的渔民小镇上,对外国船只,特别是拖网渔船的长期怨恨从未消失。时至今日,他们仍指责这些渔船偷走了他们的生计,而且往往手段残忍。

“船只来了,把我们的设备和财物都抢走了。”法拉赫说,他是一名渔民出身的海盗,从蓝色围巾后警惕地向外张望。他和他的朋友迪里耶(裹着白头巾)的名字都已更改,这是我们会面的条件之一。

他和另外几人曾投资约1万美元购买渔船、船外发动机和渔网。但法拉赫说,去年一艘外国拖网渔船的船员来偷走了渔网,连同渔获一起,还打坏了发动机,使其报废。

两人还举了另一个例子:他们的一些亲戚一天早上出去检查渔网,却再也没有回来,通常渔民会在黎明出海,在中午炎热之前返回。三天后,他们的尸体被发现漂向海滩。

迪里耶说,“他们身上有子弹,他们没带枪;他们只是带着渔网去海上谋生。”法拉赫继续说道:“我们靠海为生,海就是我们的生意。当有人恐吓你、抢劫你时,你必须反抗,是他们挑起了战斗,如果他们没拿走我们的财产,我们就不会去当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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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并不是去年唯一决定投身海盗事业的人。根据在附近巡逻的欧盟海军部队“阿塔兰塔行动”的数据,2013年至2019年间发生了26起海盗袭击事件,而2020年至2022年间则没有发生一起。但到了2023年,袭击事件恢复,发生了6起,截至12月5日的数据显示,今年已激增至22起。

这些冲突大多并未成功劫持船只,但一旦成功,回报颇丰。海盗们表示,他们在2024年3月劫持了悬挂孟加拉国旗的“阿卜杜拉”号货轮,并获得了500万美元的赎金才将其释放。该船船主并未确认这一数额,但表示经谈判后船只已被释放。

位于埃尔镇的半自治邦特兰州的消息人士告诉英媒,他们估计该地区有大约10个海盗团伙,每个团伙约有12名成员。

他们每次出海15到30天,小型快艇上装满AK-47步枪、火箭筒、食物和燃料。法拉赫和迪里耶表示,他们的目标是在印度洋深处劫持一艘中型船只,然后利用该船的GPS跟踪系统找到更大的目标船只返回母船。法拉赫说,“你可以用小快艇攻击船只”。

他们的火箭发射器也是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用RPG让船停下来。如果船不停,我们就向它上方射击。我们不杀人,目的是得到东西,而不是杀人,目的是吓唬他们。”

所有这些武器都不便宜,因此海盗团伙基本上会向有兴趣的投资者寻求资金。这些心怀不满的渔民会放出消息,往往能吸引来自加罗韦和博萨索等不同城市的商人加入,组成一个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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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出资购买船只,另一人购买武器,第三人购买燃料等杂物。这些企业家有时会投资多个团伙,希望其中一个能成功劫持船只,这样他们就能分到赎金。在索马里很容易买到枪,甚至在埃尔镇,你只需花大约1200美元就能买到一把AK-47步枪,这是其二十年内战和多年无序状态留下的遗产。

法拉赫和迪里耶表示,他们没有参与过海盗活动猖獗的时期,也没有向已经金盆洗手的海盗(其中一些也是从不满的渔民开始的)寻求过建议。这些老海盗大多已经离开该地区,他们要么去了国外,要么已经悔过自新。

有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前海盗阿卜迪拉赫曼·巴凯尔捐出了自己的财富。2020年,他将在加罗韦购买的房屋和酒店捐给了穆斯林慈善机构,现在他是一名游历牧师,在邦特兰的各个城镇之间奔波,敦促人们过着简朴和道德高尚的生活。

阿达多,索马里中部的一个小镇,曾是海盗们投资的地方,因其新建的大厦常常有着蓝色的铁皮屋顶而被称为“蓝城”。如今,这些房屋大多空置,或者仅以每月100美元的低价出租。

在埃尔镇,镇上的长老们表示,海盗活动留下的主要遗产是酒精和毒品的泛滥,他们担心,一些已经习惯在下午嚼食刺激性叶子卡特的年轻人会沉迷其中。下午聚集在茶馆外玩多米诺骨牌和讨论新闻的男人们表示,他们不赞成海盗行为,尽管他们理解对外国船只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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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的三名渔民被枪杀的事件显然让许多人感到愤愤不平。阿里·穆尔萨尔·穆塞以捕捞龙虾和鲨鱼为生,支持妻子和12个孩子,他在埃尔附近海域捕鱼已有约40年。他认为,那三名渔民可能像自己多年前一样,被误认为是海盗。

他回忆道,“我们和另一艘渔船一起出海,与此同时,海盗试图劫持一艘船,一架飞机来了,我的船回到了岸边;另一艘渔船遭到了袭击。”

40岁的寡妇哈瓦·穆罕默德·祖贝里相信,她的丈夫14年前失踪时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当时海盗活动猖獗,她刚生下一个儿子,他们想给孩子做割礼。

“我丈夫想着如果能捕到一条鲨鱼,我们就能有钱给孩子做割礼了。”她告诉BBC,显然仍为丈夫的死感到悲痛,她说,她靠卖三角馅饼为生,难以支付孩子们的学费。

穆塞表示,如今他最担心的是来自伊朗和也门等国的渔船的不道德行为,这些渔船经常偷走他的设备。他认为,这些渔船得到了当地有权势者的支持,后者还为他们提供虚假的索马里捕鱼许可证和持枪保镖。他指责这些渔船掠夺他们的渔获,并侵占他们的渔场。

“他们有自己的作业区,甚至会上岸,当我们去要回我们的设备时,他们就向我们开枪,最近,他们还打伤了人,他们打中了一个男孩,他的手和腿都受伤了。”这位渔民说,他曾多次向当地当局投诉,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邦特兰新闻部长卡伊迪德·迪里尔承认存在一些非法船只,并表示一些外国船只可能获得了许可证并“滥用它们”,“非法捕鱼在所有海域都存在,海盗也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我们正在逐步取得进展。”

非法捕鱼多年来一直是索马里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全球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倡议表示,许多渔船在没有许可证或持有无权颁发许可证机构颁发的许可证的情况下运营。

该倡议引用了包括卫星导航数据在内的证据,显示许多船只来自伊朗、也门和东南亚。美国驻摩加迪沙大使馆的一份报告称,索马里因此每年损失3亿美元。

“阿塔兰塔行动”的海军少将曼努埃尔·阿尔瓦尔贡萨雷斯·门德斯表示,他的部队只针对海盗船只,现在还必须保护船只免受也门胡塞叛军的袭击。

但他坚称,该地区现在安全多了,索马里人可以“毫无畏惧地撒网捕鱼”,邦特兰海上警察部队也持同样看法,该部队与欧盟海军任务紧密合作。

其指挥官法罕·阿维尔·哈希相信,这里不会重回海盗猖獗的旧时代,他认为,长期的解决方案是创造就业机会,“年轻人必须找到工作,这是永恒的。如果一个人忙于某事,他们就不会想去海上劫持船只。”

法拉赫和迪里耶也持相同观点,他们说,由于捕鱼不再赚钱,劫持船只索取赎金是他们养活孩子的唯一途径。他们知道海盗行为是错误的,而迪里耶也承认他太害怕而不敢告诉自己的母亲。“如果她知道了,会非常失望,事实上,她会向当局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