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初冬的夜空，小区保安室的灯应声亮起。李芳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往家走，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盘子。
"这是怎么了？"路过的邻居探出头来张望。
"老太太说是找儿子儿媳妇的，一直在那闹腾。"保安无奈地摇头。
李芳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披着棉袄的老太太，突然想起自己的表妹前几天和她说过的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卖掉自家房子给小儿子筹彩礼，转头就找大儿子养老的故事。那个故事在朋友圈里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今天竟在自己楼下上演了真实版。
王素芬，那个在楼下哭喊的老太太，用尽全力拍打着铁门。她的大儿子陈明和儿媳妇赵红住在这个小区，但已经搬走半个月了。老太太不死心，每天都来这里守着。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半个月前。陈明接到妹妹的电话，说母亲瞒着所有人，把老家的房子低价卖给了弟弟陈强，为的是帮弟弟儿子攒彩礼。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老太太抱着"长子要尽孝"的想法，打算搬来和大儿子一起住。
这个消息对陈明夫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过去二十多年，他们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从结婚第一年开始，婆婆就以各种理由向他们伸手。电视机坏了要换新的，弟弟补习费要交，弟弟上大学要生活费，弟弟结婚要添置家电......每一次，陈明夫妻都咬牙应下。
赵红还记得儿子出生那年，家里拮据得连奶粉钱都紧张。可就在那时，婆婆又来要钱，说是要给小叔子买摩托车。丈夫不忍心拒绝，赵红只能偷偷抹眼泪，把自己的金项链拿去典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陈明夫妻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一点积蓄，总会被各种名目花掉。他们不是没有抗议过，但每次婆婆都会搬出"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说辞，让他们无言以对。
得知母亲卖房的消息后，陈明夫妻连夜收拾行李，趁着周末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出租屋。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开，却没想到婆婆会找到这里。
"你们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王素芬的声音透着绝望。她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在她的观念里，养儿就是为了防老，长子更应该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
物业最终报了警。民警来了解情况，却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调解。这是家务事，外人很难插手。但这件事在小区里传开后，引发了不少议论。
有人说陈明夫妻太不孝，对待老人这般无情。也有人替他们说话，认为老太太偏心眼，卖房资助小儿子，却要大儿子养老，实在说不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红收到小姑子的信息：母亲被社区工作者劝回了老家。但她知道，这个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在很多人的眼里，她和丈夫永远都是那个不孝的大儿子、大儿媳。
窗外的雪悄悄飘落，赵红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她知道，这个冬天对他们来说会很难熬，但总比继续忍受那种窒息的生活要好。有时候，爱的表达方式是选择离开，而不是一味地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