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走了。"陆悦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病床前的小桌上,转身离开了医院。身后传来父亲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电梯。
这是陆家这个月第三次因为房产和遗产的事情闹到医院来。陆父躺在病床上,一会儿说心脏病发作,一会儿说气得要中风,就为了逼迫小女儿在遗产转让协议上签字。
"你姐姐马上要给你外甥买婚房,现在房价这么贵,我和你妈的这套老房子卖了刚好能帮上忙。"父亲苍白着脸,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份文件。
陆悦站在病床前,看着父亲演技浮夸的"病危"表演,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家里但凡有什么好处,永远都是姐姐优先。现在到了分家产的时候,他们又想让自己主动放弃。
"你妹妹在大城市工作,收入比我们高多了,根本不缺这点钱。"姐姐陆芸插嘴道,"再说了,小峰结婚是大事,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陆悦冷笑一声:"是啊,我不缺钱。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理所当然地剥夺我的继承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母亲张美华急得直跺脚,"你姐夫家条件不好,小峰结婚要有个像样的房子,你就不能为侄子想想?"
陆悦环视一圈病房里的亲人,目光从父亲夸张的病容,到姐姐贪婪的眼神,再到母亲焦急的表情。她突然明白,这个家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我不会签字的。"她拿起自己的包,"爸,你要是真难受就好好看病。演戏的话,我建议你去报个表演班。"
走出医院时,陆悦接到丈夫王明的电话。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简单说了医院里发生的事。
"你做得对。"王明说,"这些年你为娘家付出够多了。记得去年你姐还找你借钱装修房子吗?到现在都没还。"
回到家,陆悦瘫在沙发上。手机不停地震动,全是来自娘家的未接电话和责骂短信。她索性关掉了手机,闭目养神。
一周后,母亲突然住院。医生说是轻度中风,需要长期护理。陆芸立刻打电话给陆悦,说自己要照顾儿子小峰筹备婚事,没时间照顾母亲,让陆悦把母亲接到城里去。
"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陆悦难以置信,"你们想独占家产的时候怎么不考虑照顾老人的问题?"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陆芸气得直抽气,"妈可是养你这么大的啊!"
陆悦平静地说:"我每个月会打2000块钱给妈的医药费。至于照顾,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毕竟遗产都归你们,养老也该你们负责。"
挂掉电话后,陆悦望着窗外发呆。记忆中父母永远偏心姐姐的画面一幕幕闪过:姐姐上学时的新书包,自己却只能用旧的;姐姐结婚时父母掏空积蓄张罗嫁妆,自己结婚时却说没钱了;姐姐生了儿子后,父母更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外孙身上......
王明从背后抱住她:"别想太多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陆悦靠在丈夫怀里,眼泪悄然滑落。她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被人说不孝,但她别无选择。在这个重男轻女、重长幼有序的家庭里,她早就习惯了委曲求全。现在,她终于学会了说不。
那份遗产转让协议至今躺在医院的床头柜里,她始终没有签字。这不仅仅是为了那套老房子,更是为了她作为女儿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