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公众号:OSINT网络情报
伊戈尔·基里洛夫中将和他的助手被爆炸装置炸死的地点
由SBU领导的与莫斯科的影子战争的最新袭击,SBU是从苏联的克格勃演变而来的
把摩托车停在莫斯科的一栋公寓楼外似乎不会显得不合时宜。在俄罗斯首都1300万居民中,电动两轮车是许多人的常规交通工具。
但据俄罗斯调查人员称,这枚炸弹——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致命行动的关键要素——携带的不是普通装置,而是一个装有100至300克TNT炸药的爆炸装置。
据知情人士透露,一名秘密特工在乌克兰规模庞大的国家安全局(SBU)的命令下,将炸弹放置在莫斯科梁赞斯基大街(Ryazansky Prospekt)大楼附近。
一个隐藏的摄像头记录下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炸弹是在黎明前引爆的,当时俄罗斯负责放射性、化学和生物防御部队的伊戈尔·基里洛夫中将(Igor Kirillov)和他的助手从大楼里出来。爆炸造成两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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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基里洛夫和他的助手被炸死的时刻
这次暗杀是基辅和莫斯科之间不断升级的影子战争中的最新一次袭击。这场战争是由两国庞大而强大的国家情报机构实施的,它们都是苏联间谍机构的继承者,乌克兰国家安全局也是克格勃(KGB)的直接后裔。
这些机构在敌后行动,以军事官员和政治家为目标,破坏能源基础设施和铁路系统,并使用混合作战战术,包括网络攻击和虚假信息运动,在彼此的边界内制造混乱。
在乌克兰方面,经常引起争议的SBU,美国和其他盟友长期以来一直敦促基辅改革,一直受到与被称为GUR的军事情报理事会的内部竞争的刺激。它已成为一名参与策划行动的情报官员所说的“俄罗斯人的清算者”。
一名SBU官员证实,他的机构对基里洛夫的死负有责任,称他是一名“战争罪犯”,“下令对乌克兰军队使用禁用的化学武器”。他警告说:“这样一个不光彩的结局等待着所有杀害乌克兰人的人。”
SBU主要关注国内,但自2014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它一直在克里姆林宫占领的乌克兰和俄罗斯境内开展活动。自2022年莫斯科全面入侵以来,它袭击了俄罗斯的克里米亚大桥,并用海军无人机摧毁了俄罗斯黑海舰队的大部分。
这位情报官员指出,2014年至2021年期间,基辅特工在莫斯科控制的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杀害了几名亲俄分裂主义领导人。
另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情报官员说,SBU自己的特工在俄罗斯境内活动,但它也招募反克里姆林宫的俄罗斯人进行破坏,甚至暗杀。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周三表示,已经逮捕了一名涉嫌杀害基里洛夫的乌兹别克嫌疑人。
SBU已成为基辅在多条战线上与俄罗斯作战的关键工具。欧洲政策分析中心(Center for European Policy Analysis)高级研究员安德烈·索尔达托夫(Andrei Soldatov)说,俄罗斯一直在努力反击。“FSB(俄罗斯的主要安全机构)非常擅长调查已经发生的事情,但不太擅长收集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情报。这是一套不同的技能,”他说。
“为此,该机构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信息收集机构,这意味着有信任,良好的信息共享,这是你在俄罗斯机构中看不到的。”
曾两次担任乌克兰国家安全局局长的国会议员瓦伦廷•纳利瓦伊琴科(Valentyn Nalyvaichenko)表示,该间谍机构收集了大量有关俄罗斯军事和情报领导层的反情报信息和数据。它已经找到了在敌方领土内安插间谍、破解通信以及识别莫斯科情报网络漏洞的方法。
SBU的效率部分来自其庞大的规模,讽刺的是,这是苏联遗留下来的结果。1991年乌克兰获得独立后,SBU继承了克格勃的许多结构、资源和职责,而且没有缩减规模。
SBU拥有3万多名雇员和更多的秘密特工,其规模几乎与美国拥有3.5万名特工的FBI相当。它的规模是英国国内安全机构军情五处(MI5)的7倍多,是以色列摩萨德(Mossad)的4倍多。
“乌克兰安全局(Security Service of Ukraine)的一项关键任务,尤其是在战时,就是打击敌人的特种部队,”SBU局长瓦西尔•马尔尤克(Vasyl Malyuk)在今年早些时候对媒体提出的问题做出了此前未发表的回应。
Malyuk拒绝就俄罗斯境内的业务直接置评。但他表示:“安全部门的立场是明确而毫不含糊的:侵略者的每一项罪行都必须受到惩罚。”
前SBU局长Valentyn Nalyvaichenko,摄于2015年
现任SBU负责人Vasyl Malyuk
SBU很少公开宣称对暗杀负有责任。相反,它经常选择貌似合理的推诿。
2022年8月,该机构在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理论家亚历山大·杜金(Alexander Dugin)的一辆汽车里安放了一枚炸弹。杜金是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亲密盟友,也是乌克兰战争的支持者。但是杜金并没有开车;他的女儿达里娅·杜吉娜当时在驾驶,并在爆炸中丧生。
SBU的工作经常引起争议。它在基辅伪造暗杀了一名持不同政见的俄罗斯记者,据称是为了揭露莫斯科雇佣的一组杀手,以破坏乌克兰的稳定;对报道其内部涉嫌腐败的调查记者和活动人士进行监视;并面临多起贪污丑闻。
一位西方外交官对记者表示:“(乌克兰国家安全局)掌握着巨大的权力——有人会说权力太大了。”
这位外交官表示,多年来,尽管乌克兰最大的支持者美国、七国集团(G7)其他成员国和欧盟(EU)国家敦促该机构进行重大改革,但事实证明,该机构基本上没有受到重大改革的影响。
但在与俄罗斯的战争中,这些西方国家搁置了一些抱怨,加强了关系和情报共享。该机构与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建立了特别密切的关系,后者为乌克兰特工的培训项目投入了数百万美元。
“我们从2014年开始的工作现在正在发挥作用,”前SBU局长纳利瓦伊琴科(Valentyn Nalyvaichenko)谈到与西方机构的合作时说。
2022年汽车炸弹炸死达里娅·杜吉纳的场景
亚历山大·杜金出席女儿葬礼
自2014年2月下旬被乌克兰前总统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在亲欧盟革命后摧毁以来,SBU已经走过了漫长的道路。在逃亡前,亚努科维奇下令突袭乌克兰国安局,他的特工窃取了重要的国家机密,并烧毁了无法用汽车和直升机带走的东西。
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并控制乌克兰东部城市之际,已经在与信任问题作斗争的SBU在当年春夏遭遇了大量叛逃。
作为当时新的国家安全局局长,纳利瓦伊琴科接手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机构,其中充斥着忠于克里姆林宫的间谍。数千名特工被怀疑串通。一场清洗随之而来,当局逮捕了数十名本国间谍,并展开叛国罪调查。
“我们从零地开始,从SBU后院被烧毁的行动文件开始,”他说。
纳里瓦伊琴科说,基辅引进了年轻的爱国特工,他们效忠于1991年国际公认的乌克兰边界内的领土。
Valery Trankovsky
受损的克里米亚刻赤大桥
自从俄罗斯在近三年前开始全面入侵以来,几乎每个月都有关于一名参与战争的俄罗斯官员被SBU特工消灭的头条新闻。
上个月,SBU声称对俄罗斯海军黑海舰队第41导弹旅参谋长瓦列里·特朗科夫斯基(Valery Trankovsky)在被占领的克里米亚发生的汽车爆炸事件负责。
但有时也会把功劳归于它的兄弟机构,即被称为GUR的军事情报局。在其神秘的首领Kyrylo Budanov的监督下,这支部队也在敌后进行秘密行动和暗杀。
这两个机构都在争夺炫耀的权利,每个机构都试图通过暗杀更高级别的官员或在俄罗斯更深入的地方打击更大的军事目标来超越对方。有时他们会合作。
SBU的工作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俄罗斯国防部门感到沮丧了。俄罗斯战地记者尤里•科特诺克(Yuri Kotenok)写道,乌克兰的秘密机构“觉得他们对俄罗斯的行动完全不受惩罚”。他补充说:“显然,没有人怀疑基辅的角色,但敌人几乎公开吹嘘这一点,这一事实相当有病态。”